来人正是丹塔三巨头之一,玄衣!
她身着华贵的玄色宫装,身姿曼妙却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严,容颜美艳绝伦,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寒霜。
那双足以令无数人心醉的眼眸,此刻却锐利如刀,直刺向空中那三道不速之客的身影——更准确地说,是刺向那个漂浮在空中的虚幻灵魂体!
“药尘!”
当玄衣的目光终于锁定在那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灵魂体上时,她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悬浮在半空。
那原本充斥着怒火的眼眸,在看清药尘此刻的状态后,先是被一种极致的震惊所取代,随即涌上的是难以置信的痛惜和那深埋心底、此刻却被狠狠撕裂开来的复杂情绪。
“你......你的身体?!这.....这是怎么回事?!”玄衣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颤抖,失去了方才的冷厉,只剩下惊怒交加和后怕。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令她芳心暗许又恨得牙痒的药尊者,竟然只剩下一缕如此虚弱的残魂!
这比感知到有人胆敢凌驾丹塔上空更让她心神剧震。
药尘虚幻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苦笑,那笑容里糅杂了久别重逢的恍然、对自己处境的无奈、以及对眼前人的愧疚。
他看着玄衣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震惊与痛惜,心中五味杂陈,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玄衣....好久不见。此事.....说来话长。”
冰河站在一旁,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故人重逢”的大戏。他嘴角微翘,似乎很满意玄衣的反应——这可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彩”。
他适时地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玄衣耳中:“玄衣长老,不如换个地方叙旧?药尘现在这状态,可不适合待在风口里被这么多人“瞻仰”。”
冰河的话语如同冷水,瞬间浇醒了沉浸在巨大冲击中的玄衣。她猛地意识到此地并非谈话之所,下方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这里。
她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目光扫过冰河和药尘身边的萧炎,尤其在冰河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能无声无息带着药尘残魂出现在丹塔上空,冰河如今的实力确实深不可测!
“跟我来!”玄衣的声音恢复了部分冷静,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不再看下方的人群,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丹塔深处那座最为高耸、守卫最森严的核心巨塔飞去,那里是巨头们的专属议事之所。
冰河耸耸肩,对着药尘露出一抹“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的促狭笑容,随即示意萧炎跟上。
他身形微动,一股柔和的空间之力便将药尘的灵魂体和萧炎笼罩,三人如同被无形之手托着,轻松写意地跟在玄衣身后,速度快若流光,瞬间消失在丹塔宏伟的建筑群深处。
只留下下方广场上呆住的人群。
丹塔核心塔内部,一处布置清雅、弥漫着淡淡药香、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嚣的静室。
玄衣背对着三人,站在巨大的琉璃窗前,望着塔外缥缈的云雾,肩膀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刚才的失态让她这位丹塔巨头也感到一丝窘迫,但她更多的情绪是被药尘此刻的模样所引发的强烈冲击。
冰河毫不客气地找了张椅子坐下,仿佛在自己家一般。
萧炎则有些拘谨地站在药尘灵魂体旁边,大气不敢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位玄衣前辈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威压和复杂情绪。
短暂的沉寂后,玄衣终于缓缓转过身。她脸上的寒霜并未完全褪去,但眼中的怒火已被一种深深的探究和压抑的关切所取代。
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药尘身上,语气依旧带着质问,却少了几分戾气:“药尘!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魂殿?!还是......其他什么人?”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与药尘有旧怨的名字,每一个都让她杀意沸腾。
药尘看着玄衣眼中那份毫不作伪的关切和急于为他复仇的冲动,灵魂深处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意,但更多的是苦涩。
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玄衣,此事......说来话长。当年……”
他简略地将自己如何被爱徒韩枫勾结魂殿偷袭,肉身被毁,灵魂重创,只剩残魂逃入纳戒,最终流落加玛帝国,遇到萧炎后苏醒,以及后来萧炎成长过程中遭遇魂殿追杀,自己为保护萧炎再次灵魂耗损陷入沉睡,直到被冰河强行唤醒并带来此地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也算我福大命大,先是遇到这小子,使我成功苏醒。之后在历练这小子的途中遇到了冰河,也算得了他的帮助..........”
玄衣默默听着,随着药尘的讲述,她身上的气势几度起伏,尤其在听到韩枫勾结魂殿弑师时,一股恐怖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让整个静室的温度骤降。
她看向药尘的眼神,也从痛惜、愤怒,最终化为了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一种深沉的悲凉。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傲视群雄的药尊者,竟落得如此境地.......
而且,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直漂泊在外,灵魂受创至此!她的目光缓缓转向冰河,眼神复杂了许多。
虽然对这个强行唤醒药尘、并将其带来、似乎还知道不少隐秘的新晋斗圣依旧带着审视,但那份敌意和忌惮中,终究混入了一丝真切的感激。“冰河圣者....此事,多谢了。”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郑重。
冰河无所谓地摆摆手:“举手之劳。况且,救他也并非全无私心,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玄衣微微颔首,冰河被魂殿三大天尊围杀之事,她身为丹塔巨头自然有所耳闻。敌人的敌人,天然就带有一份同盟的基础。
最后,玄衣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萧炎身上。这个一直安静站在药尘身边,眼神中带着紧张却又异常坚定的少年。
从药尘的话语中,她已经知道,这就是药尘如今唯一的弟子,是药尘拼死也要守护的人。
“你.......就是萧炎?”玄衣的声音缓和了不少,带着一丝审视,也带着一丝对药尘眼光的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