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风带着微凉的草木气息,轻轻拂过相拥的两人。
冰河宽厚的胸膛传来沉稳的心跳,仿佛带有某种奇特的安抚力量,渐渐地让小医仙抽噎的幅度小了下去。
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带来一片微凉的湿意。
冰河低下头,下巴轻蹭着她柔顺却刺目的白发,声音低沉而带着令人心安的磁性:“傻丫头,折腾自己做什么?这头发变白,看着像是天山下雪了更好看了,看起来和我像一对情侣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一缕垂落的长发,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心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毒珠的力量虽好,但强行一次性吸收,稍有不慎便会反噬。下次不可再这样冒险了,我会担心。”
小医仙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谁让你…让你就在那里…一整晚…”想到昨夜隔壁宫殿那些足以让人面红耳赤的细微声响仿佛还萦绕在耳畔,那股酸涩感又翻涌上来,“我都听见了!”
她像是不解恨,又用额头在他胸膛上轻轻撞了一下,与其说是撞,不如说是撒娇般的轻蹭。
冰河被她说得心头微微一热,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紧了紧手臂,让她更贴近自己:“那是意外。彩鳞醉了,你知道她醉后…那样子,很要命的。”他语焉不详地带过关键细节,但其中的亲昵和某种被点燃的情难自禁却是掩饰不住。
这含糊的解释却像点燃了一个小炸药桶。
小医仙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那双原本红肿、委屈的紫眸此刻瞪得溜圆,残留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欲落未落,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倔强和不甘:“意外?要命?那我呢?”
她像是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也不顾脸上狼狈的泪痕,指着自己如瀑的霜白长发,又恨恨地指向远处那个寂静得像是牢笼的蛇人族宫殿方向:“你看她!成熟?妩媚?不就是身段勾人些吗?论医术毒术,论…论陪在你身边的时间,我哪里比她差了?我还…我还比她小呢!”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我也有优势”的赌气意味,原本哀怨自怜的醋意,此刻转化成了近乎执拗的比较,像只努力亮出所有漂亮羽毛却担心比不过对手的小孔雀。
看着怀中女孩这副带着泪却强撑气势、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也要证明自己“不差”的模样,冰河的心彻底软化了,之前的旖旎念头也被一种纯粹的心疼和怜爱取代。
她所有的别扭、委屈、强硬,都清晰地指向一个核心——她害怕自己被比下去,害怕在他心中失去位置。
冰河忍不住低笑起来,那笑声醇厚震动,带着化不开的宠溺。他伸出手指,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稀世珍宝。
“是是是,我们仙儿最好看,最厉害,”他哄着,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在我心里,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小医仙,谁也替代不了。”
阳光落在她染霜的发丝上,映出一层朦胧而脆弱的光晕。
冰河认真地凝视着她,看着她眼中因自己的肯定而微微亮起的光芒,温声道:“这头发,白色也很好看,如冷月清辉,独一无二。”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要熨平她心中所有的不安褶皱,“你无需和任何人比较。你只需要做你自己,那个勇敢、善良、毒术精湛、会因我而哭鼻子的小丫头,就已经是最好的小医仙了。”
这番话像汩汩暖流,慢慢注入小医仙被酸水浸泡得发冷的心田。他眼中坚定的温柔和理解,让她筑起的委屈和不甘的堡垒悄然崩塌。
理智上,她明白他的话有一定安慰成分。但此刻,被他珍而重之地拥在怀中,听他毫不迟疑地将她定义为“独一无二”,那份被冷落、被忽视的酸楚和不甘,真的奇迹般地被抚平了不少。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白发掩住了半边羞红的脸颊,粉拳握紧又松开,半晌,才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一丝刚刚哭过的沙哑和小兽般的试探,期期艾艾地提了一个酝酿了许久、看似蛮横却饱含渴望的要求:
“那…那你今晚…要补偿我!”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躲闪了一下,又鼓起勇气直视他,像是在重申一个不容反驳的决定:“今晚…你要跟我住!就在我那边!一步…一步都不许离开!”
他脸上原本温和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这个——”
冰河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极其微妙的冰凉感顺着脊柱悄然蔓延开。
眼前怀中这小丫头,哪还有半分平日里温婉空灵的小医仙模样?白发如霜,那眼底深处暗紫的毒气虽淡,却萦绕着不容忽视的哀怨与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那双瞪着他的漂亮眸子里,水光未退,却燃烧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委屈到极点后破釜沉舟的决绝。
若是在平日,小医仙主动提出这等要求,对冰河而言绝对是求之不得的艳事。
她那清丽脱俗的容颜,日渐成熟的风韵,以及与生俱来的特殊气质,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绮念。
可偏偏是今晚!在他答应美杜莎说今晚还回去后。而且是如此强势、如此不容拒绝的“命令”!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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