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望月门」。
李武与二郎望月鹤翔的竹剑对决已进行到最后一轮。
还是李武先出手,口中喷吐白色雾气,反手居合斩向望月鹤翔的脖颈。
望月鹤翔蹲身躲过,同时通过类似“鸭子步”的姿态快速变向,瞬间突进到李武身侧,两把刀先后横砍!
李武右手竹刀来不及收回,伸出左手抓住了望月鹤翔砍来的竹刀……
“犯规!”
哈?
望月白云斋把手指伸进嘴里吹起了哨子。
“竹剑对决中不允许用手抓住自己或对方的竹刀前1/3刀锋部位,实战中不可能实现,判负!对决是「望月门」望月鹤翔胜!”
“什么?”李武没想到在这里把自己的全胜纪录破了,急忙展示手上『夜刀神』化作的手甲,“我手上有护甲,不会受伤的!”
“那也不行,这是规则,还是「望月门」胜!”
李武咬紧牙根,这什么狗屁竹剑对决整这么多规矩,远不如「真剑对决」来的直接。
活下来的才是赢家,死掉的就是输家。
李武不服,指着三名裁判,“再上来一个!”
三人对视一眼,老大望月龙之介站起身来。
“武藏阁下,请赐教。”
“嗯?”李武看向他,他的双手空空,并未拿取竹刀,“你用什么武器?”
望月龙之介是位四十岁的成熟大叔,他向李武抱拳躬身,“在下修习的是‘柳生新阴流’绝技——【无刀取】。”
【无刀取】,是剑豪柳生石舟斋的标志性绝技,融合了鹿岛新当流、户田一刀流及新阴流技法创立。其核心在于“徒手夺刃”——在对手出刀瞬间近身压制并夺取武器。
这正是践行“柳生新阴流”不杀人而制胜的“活人剑”理念。
李武很怀疑真的有人能做到吗?若是真能百分百成功,那么或许在「真剑对决」中真的能做到不杀人而制胜。
望月白云斋用力合掌拍手,“竹剑对决开始!”
李武紧盯着望月龙之介,只见他沉稳地站在原地,如老僧入定,对于李武试探性佯攻的架势丝毫不以为意。
李武感觉他在面对一棵树。
任清风拂过过,仍屹立不倒。
李武不敢懈怠,直接发动二重【胧虎】反手居合斩!
望月龙之介瞳孔猛然睁大,下垂的双手猛然合掌,“【无刀取】!”
“一本!”
望月龙之介的手都没碰上李武的刀,李武这一刀狠狠劈在望月龙之介的胸口。
“唔……好快的刀……”望月龙之介捂着胸口被击中的地方跪倒在地,表情痛苦。
“大哥!你没事吧!”
李武无语,大哥你在做什么啊?这么弱的吗?!
“没事,再来!”望月龙之介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二郎三郎,起身抹掉嘴角流下的鲜血。
喂喂喂,你真的没问题吗?都吐血了啊!
李武看他这么弱,这次只运起一重【胧虎】。
反手居合斩!
“【无刀取】!”
剑道中,出刀时,食指与中指通常不会全力握紧,只有在刀刃即将触碰到对手身体时再握紧发力。
而【无刀取】的奥义,就是在对手出刀瞬间,向前踏步以五指全力握紧对手刀柄,利用杠杆原理夺刃。
但是李武使用的是居合斩,居合斩是聚焦拔刀瞬间的斩击。
拔刀时速度初缓,中段加速,出鞘瞬爆。
“二本!对决是宫本武藏胜!”
望月龙之介再次被击中,直接昏倒在地,口吐血沫。
“太荒谬了,望月老爷子,你确定要传位给这位大哥吗?”李武有点难崩,这不是【无刀取】,是用肉身扛刀斩!
“哼,”望月白云斋撸起衣袖站起身。“那是老大还没修炼到位,接下来就让吾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新阴流’绝技!”
果然,望月白云斋也没有拿取竹刀,只是空手面对李武。
这给李武气笑了,“我总算知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竹剑对决’了,要是「真剑对决」你们满门都得被灭!”
“哦,是吗?”
望月白云斋露出白眉下的眼眸,这双苍老的眼睛里面藏着一片黑色的汪洋。
光而不耀,为而不争。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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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门」外,大小姐望月莲翻出院墙,而犬八郎早已等在那里。
“阿莲,跳下来,我来接住你!”
“小黑猴子,你确定吗?”
“我确定!”
又瘦又小的犬八郎张开双臂,坚定地等在下方。一见到心心念念的姑娘,犬八郎那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
笑起来更丑了,还傻,但可以逗笑望月莲。
“我跳了!”
“跳吧!”
“咚!”
“犬八郎,你没事吧?怎么口吐白沫了?!”
……
这一切要从三天前犬八郎的那封信开始说起。
犬八郎,一个农家的14岁孤儿,长得又黑又小。不事生产,每天帮忙打零工赚钱,一般都是帮郊外的农民进城跑腿。
每次进入京都都城,都有差不多30来个陌生女孩从他眼前经过。由此推算,在犬八郎跑腿的这几年里,眼前要经过大约43800个不同的女孩。
在这43800个女孩里,大概有10000个在10~15岁之间。在这10000个里只有2500个体重在60~80斤之间。在这2500个里只有750个长得还过得去。只有250个有一定魅力;只有50个相当迷人;只有10个能让犬八郎驻足欣赏。
但只有一个让犬八郎一见钟情。
“灵魂方舟”那晚,从鸭川中拯救自己,沐浴在月光下的望月莲夺走了犬八郎的心魄。
回去后的每晚,犬八郎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总是想着望月莲就想到了天亮。
他深知自己和望月莲的差距犹如月亮之于猴子——总之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但就算是猴子捞月一场空,犬八郎也想试试。
他找人借来纸笔,写下了这样一封信:
“阿莲,我叫犬八郎,一个普通的农民——虽然我一天地都没种过,但这是我从父母那里继承的身份。
“虽然我都忘记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很抱歉这么突兀,但我只是想认识你。你有空的话能不能给我写信?
“不过我并不只是想和你成为朋友,我想和你结婚。
“好吧,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们还是先从朋友做起好了。
“我很期待你能给我回信,我进城跑腿时会在你家院墙外等一个时辰,大概是未时左右,我会等待你的回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