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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决战,「食戟对决」第三轮,李武VS山城国安纲!

山城国安纲那边阵仗十分夸张,李武偷看到他已经在把泥巴捏成“凤凰”造型了。

又是泥巴……李武觉得这个变态大叔已经完全沉迷在自己的陶土艺术中无法自拔,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李武能做什么呢?

先烤鳗鱼吧……

……

等到第三轮「食戟对决」的时间结束,太阳已经落下地平面。

摇摇欲坠的落日点燃了整片天空。

就在此时,山城国安纲呈上了自己第三轮的作品——“涅槃之舞”。

板仓胜重、土御门朔夜、皇女清子面面相觑,因为山城国安纲这轮端上来了一座非常漂亮的“凤凰”造型陶土雕塑。

残阳似血。

落在“凤凰”身上,仿佛它仍在燃烧一般。

正当大家欣赏这件美丽造物的时候,山城国安纲又掏出了他的小铁锤,在众人惋惜的目光中将“凤凰”打碎,取出里面的料理。

“涅槃之舞”——泥烤丹顶鹤胸肉,佐梅肉醋渍紫阳花瓣。

“凤凰”裂开后,还需要一次关键的操作。

最后一步,穿着裸体围裙的山城国安纲用手指轻捻焙煎黑七味粉,撒在鹤胸肉上。

“各位评审,多佐(请享用)!”

板仓胜重用筷子拨开装饰用的红色紫阳花瓣,夹了一口鹤胸肉。

“好吃极了!”板仓胜重一声爆喝,身上的最后一件单衣也爆开,露出巴掌大护胸毛。

他伸手制止了想给自己添衣的手下们,转头遥望夕阳,眼角有泪光闪过。

“我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说罢竟站起身直接向着夕阳狂奔而去。

“啊——”三皇女清子也准备将鹤胸肉送进口中,所有人都在吞咽口水,等待着爆衣时刻。

“不行啊清子殿下!”土御门朔夜抓住清子的手腕制止,迎来了众人的“吁——”声。

“朔夜哥哥……”清子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盯着土御门朔夜,“你弄疼我了~”

土御门朔夜不自觉地吞咽口水,意识到自己又做出失礼举动的土御门朔夜急忙松开手,闭上眼嘟囔什么“贵族耻辱”“有失格调”“人间失格”之类的话。

“嘻嘻,我一定要吃下去!”清子的装可怜战术成功,一口吞掉鹤胸肉。

所有人的目光紧盯着清子身上裹紧的土御门朔夜的外罩,包括捂住眼睛偷看的土御门朔夜本人。

“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土御门朔夜语气有些遗憾。

清子脸颊比夕阳更红,她慢慢凑近土御门朔夜的耳边:“朔夜哥哥,这次好像爆的是里面的那件……”

土御门朔夜的目光下意识地向下扫去。

“朔夜哥哥!你还好吗,快来人啊!他鼻子里流了好多血啊!!”

……

清子和土御门朔夜被公家的仆从们接走治疗,板仓胜重在京都街头裸奔。

围观群众看够了乐子,纷纷回家生火做饭。

李武端着刚做好的鳗鱼饭。

“欸?”

……

太阳刚刚完全落下地平线,由于大气对于太阳辐射的散射作用,天空会呈现静谧的蓝色。

摄影圈管这叫“蓝调时刻”,这十几分钟内世界是统一的蓝色。

「食戟对决」还没分出胜负,场上只剩下山城国安纲、李武、罗德和“愚蠢的大根”四人。

可能在其他人眼中胜负已分,或者……胜负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无所谓。

“你的这道料理叫什么名字?”

山城国安纲看着面前的鳗鱼饭,开口询问。

李武的料理现在只能交给对手山城国安纲评价。

“黯然销魂饭。”

“黯然销魂饭”——“蒲烧鳗鱼”盖白米饭配醋渍紫阳花瓣(刚从山城国安纲的剩料里偷的)。

山城国安纲用筷子夹起一块儿混着鳗鱼、紫阳花瓣的米饭,送入口中。

“真难吃!又咸又甜又苦又辣又酸,味道太多!太杂!你在做着道料理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李武诚实的回答:“确实我做的时候走神了,鳗鱼烤的有点焦……”

人,越是关键时刻,越容易想些有的没的。

李武盯着炉火时,没由来的想起穿越以来的事情。

一开始被人追杀、认识罗德、被板仓胜重邀请加入幕府、迫害花山院、和林崎学居合、和斑目椿看星空、「虎狩门」弟子大比斩藏马十兵卫、斑目虎狩老爷子、吉野、阿拾、犬八郎、阿绯、九鬼千早、服部、阿蒲、津田太郎、长谷川胜也、佐佐木小次郎、剑二、本阿弥光悦、土御门朔夜、碇真珍珠……一直到不久前的车善七阿白父女,还有那些死在自己刀下或枪下的无名浪人。

原来自己已经认识了这么多人。

又杀死了这么多人啊。

“真难吃!但为什么我会流下眼泪……”

山城国安纲一边骂,一边哭。

“是洋葱,我加了洋葱。”李武在鳗鱼和米饭之间藏了一层洋葱碎。

“不,你这道鳗鱼饭让我想到了阿紫。”

“阿紫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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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是安纲的妻子,两人十六岁时从伊豆半岛一路私奔到京都成婚。

安纲来京都投奔亲戚,亲戚没认。

俩人租了一间小破木屋,安纲每天去铸剑工坊打工赚钱,阿紫在家里给别人缝补衣服赚钱。

日子很难,安纲发誓要给阿紫更好的生活。

后来安纲成为了铸剑界的天才,日子慢慢好转。

后来安纲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在真正的天才“鬼刀斋”面前都是徒劳。

后来安纲放弃了铸剑,日子慢慢下沉。

安纲意志消沉,每天坐在家里看日出日落。

原来当太阳升起,日落就在倒计时。

阿紫没说什么,只是支持安纲的决定。

为了让安纲打起精神,阿紫在家里穿着裸体围裙给他做鳗鱼饭吃。

阿紫很美。

鳗鱼饭很难吃。

因为阿紫总是忘记了时间把鳗鱼烤焦。

安纲出去打零工,不知道为什么,他宁愿做苦力也不愿意再铸剑。

“陨落的天才”“脑子有病”“傻哔”

当时人们是这么评价安纲的。

“你就是天才”“做什么都能成功”“我看中的男人”

当时阿紫是这么评价安纲的。

“辛苦啦老公,你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呢?”阿紫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安纲的脖子。

看着穿着裸体围裙等待自己回家的阿紫,安纲通常会选择第三个选项。

后来阿紫突然晕倒,醒来后记忆越来越差。

后来安纲陪躺在床上的阿紫看日出日落,而她对安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糟了,我的鳗鱼又烤焦了”。

后来她到死也没能看见她看中的男人成功。

安纲最后还是继承了山城国家的基业,开设了道馆「安纲门」;并因为怀念妻子做的饭而自己动手做料理,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

小破木屋门前开满了妻子生前种下的紫阳花。

紫阳花,据说因为唐朝诗人白居易的诗而得名。

紫阳花的颜色受土壤酸碱度的影响极大,酸性土上开蓝色花,碱性土上开红色花,中性土壤上开紫色花。在伊豆老家就是蓝色,在京都就是红色。

“何年植向仙坛上,早晚移栽到梵家。虽在人间人不识,与君名作紫阳花。”

原来当幸福开始,悲伤就在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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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国安纲一边骂,一边擦去眼泪。

“蓝调时刻”,这十几分钟内世界是统一的蓝色。

天空蓝得像是哭过。

鳗鱼饭上的紫阳花瓣也变蓝了。

真够蓝的。

“真难吃,但这就是人生啊……我认输,你赢得了这场对决。”

【对方认输,恭喜您获得「食戟对决」的胜利!】

【对方将无条件服从您的一个要求。】

他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不明所以的李武和罗德的脖子。

“少年们啊,记住,这世界上唯美食与爱不该被辜负!”

“松开手啊喂,喘不上气了,我才不要被穿着裸体围裙的变态大叔说教啊!!!”

……

后来作为「食戟对决」的胜利要求,山城国安纲决定重出江湖,与本阿弥光悦一起尝试打造能超越“鬼刀斋”【鬼刀】的【人剑】。

后来罗德和李武吃完了那份“玛丽安娜出品的普罗旺斯炖菜”,罗德先回废弃的南蛮寺了。

后来李武追上了夕阳下奔跑的板仓胜重。

“牢大,你的青春够疯狂的。”

板仓胜重接过李武递来的衣服,“多谢,不够疯狂怎么能叫青春呢。”

“我现在还算幕府官差吗?”

“呃……怎么不算呢?”

“火烧比叡山这事儿最后怎么处理的?”

板仓胜重穿好衣服,和李武走到鸭川河上的无人木桥。

“这件事情对于幕府有利,因为「延历寺」本身倾向于丰臣家,据土御门朔夜的汇报甚至还私藏丰臣家的死士「暗鸦卫」。”

板仓胜重站在栏杆前看着滔滔江水,“将军大人本就想要削弱宗教势力的军事权力,也更不会允许丰臣家的死士能在京都外有这样一个据点。好在你们这次做得够干净、够彻底,我及时派人封锁了消息,现在已经有幕府选择的住持和僧人们去重建「延历寺」了,将军大人也开始草拟削减僧兵的法令。”

他又转身看向李武,“武藏阁下,一切都会按幕府期望的方向顺利发展,只要你们几个当事人愿意对此事件闭口不谈。”

李武肯定愿意,毕竟人是他杀的、火是他放的。土御门朔夜应该已经被发展成自己的共犯了,鹰司信尚小少爷是自己的迷弟,至于……

“我听说你有个乡下来的表弟?他也和你们一起去比叡山了吗?”

板仓胜重用鹰一般的眼神盯着李武。

“是啊,”李武背靠着栏杆,“这小子知道我当官了来讨钱,我趁着火烧比叡山直接给他送走了。”

过了很长时间,板仓胜重才从神态放松的李武身上收回视线。

“牢大,我挑战了三家道馆了,下一个目标是什么门?”

板仓胜重苦笑,“你先照顾好自己吧,公家不知道为什么对你的敌意非常大,好像又逼迫「望月门」与你「真剑对决」。馆主望月白云斋可是柳生石舟斋的弟子,他的三个儿子也都并非等闲之辈……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

“你还记得服部吗?”

“当然。”

“你前往比叡山前曾经拜托他调查一个叫什么‘四百年后’的邪教组织对吧,现在他被那个邪教组织关起来了。”

“什么?!”李武大惊,有人能关住服部?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

与此同时,京都,「黑街」。

“天照会”在那一晚被彻底炸毁,现在那里建起了一个巨大的新型建筑,规模大到建筑的后半身超出了「黑街」,延伸到了鸭川河滩上。

这里现在叫做“灵魂方舟”,由三方势力共同经营。

“豪情四人众”——负责举办“黑暗相扑”,赚取资金。

“天照会”——负责台下开赌局,赚取资金并提供管理人员。

“盲眼剑客北野武”——“灵魂方舟”的真正老板,在“黑暗相扑”的遮掩下宣传布教,吸纳贫民成为信徒,目前在京都已有足足800名信众。

而大傻春,曾经的“天照会”王牌保镖,现在负责给“灵魂方舟”当看守。

他端着饭菜走到“灵魂方舟”的地下,这里的监牢关押了所有想要阻碍“灵魂方舟”传教的人。

下到最底层,这里是最严密最残酷的监狱,没有人能从这里逃脱。

这一层目前只关押了一个犯人,他的手脚都被铁链束缚着被吊起,绝对无法动弹。

这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没什么特别的,如果非要说什么,那就是明明关进来很多天他身上的衣服居然还是挺干净的。

“吃晚饭了。”大傻春敲了敲饭盆,把饭菜放到中年男人身前,丝毫没考虑到男人的手脚都被束缚该如何进食。

“多谢阁下。”

中年男人倒是不介意,笑呵呵的感谢大傻春。“典狱长”大傻春完成送饭任务,转身离开。

头顶隐隐有酉时钟声传来。

身后传来铁链“叮铃”的响声,大傻春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个中年男人消失了。

但大傻春完全不担心那个男人逃跑——毕竟明天早上那个男人又会原封不动地吊在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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