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这力度合适吗?”李武一边殷勤地给阿绯按摩,一边心虚地瞥眼看向旁边的男人。
这扯不扯,大哥太性情了……日本剧情片都是真的?
“嗯~再用力!~~”阿绯将脸埋进枕头里,从声音听起来非常享受。
“大嫂,大哥真不介意吗?”
本来被压在身下的阿绯突然翻身抓住李武右臂,左手握住手腕,右手穿过腋下控制大臂,同时双腿缠绕住李武的腰部,完成了一记漂亮的“十字固”!
“啊!”李武感觉肘关节传来强烈的撕裂感,几乎快要被扯断。
“你果然能看到吧?虽然不知道缠着这么厚的布条你是怎么做到的……”阿绯开始了拷问。
“看、看见什么,我是盲人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旁边有个男人?”
李武心惊,刚刚因为剧情太过冲击,自己忘记人设了,但仍是嘴硬道:“我听力很敏锐的,大哥的沉重呼吸声被我听到了!”
“呼吸声?”阿绯狠狠给那个男人一巴掌,男人却一声不吭。
“怎么可能,他已经快一个月都没呼吸过了……”
李武倒吸一口凉气,厚礼谢!原来还是阿绯最变态!!
“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了,一个盲人为什么要随身带着沙漏……”
李武脸部憋得通红,“唏,可以和解吗?”
“哒咩(不可以)。”
“阿绯,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阿绯的“十字固”加重了几分力道,“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我就是想问下,大哥放屋子里一个多月不怕臭了吗?我知道你在‘天照会’没有人可以信赖,那我帮你处理了吧,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们还是一分钟的好朋友!”
阿绯轻笑,“不用劳烦你了武先生,我夫君自从那晚回来就成这副模样了——明明没有呼吸也停止了心跳,但仍像活人一样。像是被冻结,停在了死亡边缘。”
鬼神像!李武一听到不正常现象就会联想到自己身上这东西,连忙询问更多信息:“阿绯,那晚大哥发生了什么,我能和你一起调查!”
“不需要,他死了更好。”阿绯已经骑到了李武身上,“不过你要是好奇告诉你也无妨,庆长九年二月十八日,那晚他什么都没有交代就出门了,隔天清晨开门发现他就站在门口,变成了现在这样。”
“庆长九年二月十八日……”李武计算日子,那不是他穿越过来那一晚吗?
难道那晚大哥经历的事情和自己有关系?
李武还想问些什么,却感觉眼皮渐沉,他看向床头的香薰。
“现在才意识到太晚了,武先生。”骑在他身上的阿绯用手捂住自己的右眼。
“阿玛忒拉斯(天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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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天照会”开始自己的营业,站在门口的大傻春用斗鸡眼瞪着每一位进入的客人,毕竟“怪盗狸猫”可能混入其中。
当然,大傻春也不认识“怪盗狸猫”,但他至少很努力。
鸫房红作为头牌荷官,带伤工作,在赌桌前卖力地招呼:
“大小押定!手滑无返!”
“小者阴,大者阳,阴阳相搏,赌运自彰!客官们,早押早赢!”
“哟,花山院少爷,好久不见啊~怎么,最近不练武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花山院正郁闷着,因为帮助「神武门」踢馆,自己还有什么脸留在「虎狩门」?
“斑目椿小姐……”花山院也没有兴致流连花街,于是久违的来到了赌场。
至少赌钱不伤身体。
花山院随手就甩出两块银子,“押小。”
“兄台出手阔绰,认识一下?”旁边一名金发碧眼的传教士向花山院伸出手掌。
花山院觉得这人眼熟,“你是……”
传教士露出金牙,“南蛮传教士、火器走私犯、情报贩子、杂货道具商,最重要的是一个老实本分的良心商人,你叫我罗德就好。”
花山院笑容僵硬地和罗德握手,“你好,叫我花山院就好……”
“花山院桑,”罗德舔了舔自己的金牙,“光和庄家赌太无聊了,我们私下里也来场赌局,添个彩头吧!”
“噢?”花山院有点兴趣,“怎么玩?”
“还是押大小,只不过咱们两人之间还有单独赌注,一人选大,一人只能选小,轮流先选,如何?”
押大小,一个骰盅里三枚骰子,总点数为4至10称作小,11至17为大,3和18算庄家(赌场)赢。
花山院与荷官鸫房红对视一眼,微笑道:“好啊。”
第一轮,花山院先押小,罗德押大。
鸫房红边摇骰盅边“喊麦”:“一摇乾坤动,二摇鬼神惊,三摇金银响叮当……”
罗德嘿嘿一笑,掏出他的黑曜石金刚像摆在桌上,开始闭眼祈祷。
“老天保佑金山银山前路有,老天教唆别管江湖龙虎斗……”
花山院感到这画面荒谬得好笑,“南蛮人,你信仰是不是有点杂了?”
罗德笑笑,“哪有什么所谓?在我老家,我闭眼祷告‘哈利路亚’;进到寺院,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路过大明,我抱拳作揖‘万事如意’;来到这里,我一脸假笑‘扣你鸡娃’。”
鸫房红揭开骰盅,“天地入盅,龙虎相争!三点——庄家通杀!”
没想到第一把就全都输了,花山院无奈地掏钱吐槽:“看来有没有信仰在赌钱上都不会有帮助啊。”
第二轮,罗德先押大,花山院押小。
花山院看着罗德,“其实我还挺佩服你的,一个南蛮人全世界走,还能融入当地人的生活。”
罗德微笑,“因为人们不在乎你想说什么,只是想听到自己想听的。”
“所以我总能在合适的场合,合适的时间出现,说合适的话——这也是我的人生信条。”
鸫房红大叫一声,“三粒骰子跳龙门,七点为小,客官们,银锭归位——”
花山院笑着接过罗德递来的银块,“南蛮人,看来你还是要坚定信仰,不然你的上帝会惩罚你的!”
罗德似乎被花山院的话触动,默默地叹了口气。
“混乱的时代没有信仰,当苦难难以稀释,一切哲学和宗教都会显得虚伪而无力。”
第三轮,花山院先押大,罗德押小。
鸫房红叼着根茅草念念叨叨,“开盅见真章!大——十四点!押大者,钱袋胀破;押小者,剜肉补疮!”
罗德又输了。
连输连赢赌注是翻倍的,花山院笑嘻嘻揽住桌上的碎银铜钱。
……
第七轮,还是花山院赢。
从第二轮开始,花山院已经连续押中了六轮。罗德已经输给花山院五六百两银子了,他现在一无所有。
花山院身前的银子铜钱已经堆积成山,已经让荷官鸫房红去换成金条了。
“南蛮人,看来今晚你不太走运啊……”
“再来最后一把吗?”
花山院惊讶地看向罗德,“你身上还有钱吗?再来一局我要是赢了的话,可是要给我二十两黄金咯!”
一两黄金约能兑换五六十两白银。
罗德敲了敲自己的金牙,“我们下一轮赌上彼此的牙,如何?”
花山院觉得这人输钱输疯了,不敢再和他对赌,万一这蛮子疯了咬自己怎么办?
看花山院不理自己,罗德摩挲着「大黑明王」。
“我再加上‘宫本武藏’的性命呢?”
花山院瞪着罗德,罗德低头坏笑着,知道大鱼终于上钩。
“和我来一场「逆转赌局」吧,赢家通吃……”罗德张开双臂,“败者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