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轮转,天清地明。
又是一日清晨。
从周府中走出一个青年,十七八岁的年纪,模样也不差,粗眉大眼,身形不算魁梧,但行走之间,身姿挺直,体魄健硕,一看便知是个练武之人。
此人正是明日大婚,迎娶县令千金的周府公子,周云从。
却说周云从年幼时习文,连续不中,对于学习的心思,便渐渐放下了。
后来转而习武,却是有了浓厚的兴趣。
仗着钱财疏通,认了九阳县武馆馆主洪方为师,从此之后专心修炼武道。
出门在外,也称得上一个文武双全。
即便明天就是人生大喜之日,周云从也闲不住,打算先去武馆操练半日。
反正家中自有母亲主事。
周云从走在长街上,路上行人渐多,便有不少赶早市的风韵小妇人,惹得他喉头滚动,心中火热。
忽地。
他忽觉眼前一花,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小妇人,慌不择路,撞到了他身上。
眼看就要跌坐在地,周云从眼疾手快,一把就搀住了她。
另一手,极为娴熟地便环住了小妇人的腰肢,却是故作正派,柔声道:“小娘子,你没事吧?”
“脚崴了。”
小妇人的皮肤如豆腐般水嫩,看的周云从暗暗咽口水,听小妇人声音柔媚,心里头顿时便有猫爪子在挠。
而一些过路人经过,则是好奇地看着这一幕,见周云从独自一人,做出如此姿势,皆是摸不着头脑,心中暗道。
“这是哪来的傻公子,在街上唱大戏呢?”
周云从也不管这些人异样眼光,发现小妇人并不抗拒贴身搀扶,声音变得嘶哑:“那小娘子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吧。”
小妇人似是想要拒绝,但走了一步,却似是吃痛,唉哟一声,身子骨又倒在了周云从怀中。
“那好吧。”
一听这话,周云从精神一振,恨不得抱起这小妇人,健步如飞。
兜兜转转,周云从一路上色令智昏,跟着小妇人来到一处无人巷落,以为到了,可等他抬眼一看,却发现面前再无去路,竟是一条死路。
“小娘子,你……”
周云从扭头去看,却发现身边哪里还有什么小娘子,只有一根淡黄色的毛发,凭空窜起一团火焰。
他神色一变,刚要惊叫喊出声,余元却已从身后走来,待到堪堪接近,便已身如阴魂,上了周云从的身。
附身术。
以太阴真炁驱使此术,将自己化做阴身,便可上了他人身,且在某种意义上,属于完美融合。
毕竟他不是鬼怪,身上没有鬼气煞气。
周云从浑身一震,眸光闪烁了一下,而后便恢复了正常。
这狐毛化作的幻术,将周云从从闹市引来此处,果然是手拿把掐,不然在闹市施展此术,那就太过招摇。
此时,已经附身在周云从身上的余元,稍微熟悉了一番身体,便继续朝着城中武馆走去。
一路上,他目光‘习惯性’的在街上女子身上游离,而后又叹了口气,迈步走远。
余元来到了九阳武馆外,便听到了里面哼哼哈嘿的声音。
不时,还有与木桩激情互殴的啪啪声。
迈步走了进去,来到练武场,便见到此处大多数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各自练习。
“周兄,我还以为你明天大婚,这是不打算来了呢。”
“就是,周兄明天新婚之夜必有一番鏖战,今日应该养精蓄锐才是。”
“胡说,周兄在烟云阁以一抵二,仍旧不落下风,何须你们在此聒噪。”
余元从老周的生平之中了解到了他这个儿子的性格。
好习武,好女色。
平日里最大的开销,除了药汤洗浴,便是去花街柳巷玩耍。
但却没想到,会如此受欢迎。
余元想想也觉得正常。
毕竟这位是即将一飞冲天,成为县令大人乘龙快婿的主儿,有些狐朋狗友,三两个跟班倒也算正常。
余元想了想,哈哈大笑道:“先说好,诸位届时千万莫要灌酒,不然事后我可饶不了他。”
又是一番说笑,在教头的训斥中,练武堂又恢复了哼哼哈嘿的操练声。
余元也不知周云从平日里练些什么,便独自在角落,用拳掌在木桩身上,发泄激情。
不想这练到一半,忽闻洪馆主要见他。
余元只得撇下木桩,朝着武馆内走去,来到厅中,却见厅中站着数人。
一名少年鼻青脸肿,吊着一条手臂,而在他身后,则站着一对老夫妇。
周云从或许不认识他们,但余元却是一眼认出。
这两人就是守庄人吴老六夫妇俩,那这少年,便也不难猜,定是他们的儿子吴水生。
而见到这一幕,也不难分辨出发生何事……
见到‘周云从’走进厅中,吴老六夫妇俩顿时满脸阴沉,怒视着他。
厅中唯一坐着的便是那位入品的武者洪馆主,他看着约莫四十多岁,面色红润,身材微微发福,但一双手布满老茧,眼神锐利。
“师父,您唤徒儿来,不知何事?”
洪馆主声如洪钟,似是要主持大局:“云从,莫要装傻充愣,可是你昨日纠结他人,对水生暗中设伏?”
‘周云从’站的笔直,沉默不语。
少年吴水生见状面色一阵潮红,愤然道:“馆主,周云从在演武时败在我手中,心生不满,扬言要报复,馆中同门都听见了,一问便知。”
‘周云从’冷哼一声:“那你就喊人来问啊,听听他们是如何说的。”
吴水生脸色一窒。
那些同门依附权贵,肯定不会出来指证,且说不好,就要他们一同参与。
此刻吴老六望着‘周云从’,阴恻恻开口:“洪馆主,我敬你这一身武道功夫,才让你来主持公道,但若我儿得不到该有的公正,那这梁子就算结下了,吴某虽是个看守义庄的废人,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洪馆主闻听此言,神色微沉,一拍桌子,起身喝道:“你敢威胁我?”
他这一掌,顿时将案桌拍的碎开,放在上面的茶壶茶杯,也尽数粉碎,茶水四溅。
吴老六转而直视洪方,冷道:“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