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推行渐入佳境,洛阳城内外气象一新。虎贲营的操练声震彻城郊,武学馆的少年们日益精进,清查户籍的成果也开始惠及更多百姓。然而,平静之下,远在西凉的一股势力,正悄然将目光投向洛阳。
这日,影阁从西凉传回密报,字迹潦草,透着一股紧迫:“董卓在陇西大败羌人,收编其部众数万,声势日隆。近日频频宴请凉州刺史及周边郡守,似在串联,且暗中打造攻城器械,其心难测。”
刘辩将密报拍在案上,脸色凝重。董卓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此人借着平定羌乱,不断扩充实力,如今羽翼渐丰,已开始显露觊觎中原之心。
“董卓狼子野心,早有不臣之心。”卢植站在一旁,看着地图上西凉的位置,眉头紧锁,“他麾下西凉军勇猛善战,又收编了大量羌胡部落,战力极强。若让他趁机南下,后果不堪设想。”
杨彪忧心道:“如今朝廷主力多在冀州、颍川等地清剿黄巾余党,京中兵力虽有虎贲营补充,却仍显单薄,难以应对西凉铁骑。”
刘辩指尖在地图上划过长安、潼关等地:“董卓若想东进,必经潼关、函谷关。当务之急,是加强这两处关隘的防守,同时派人监视董卓动向,切勿让他有机可乘。”
他看向孙谋:“影阁在西凉的人手,能否渗透到董卓军中?”
孙谋摇头:“董卓治军极严,且多疑,其军中核心多是他的亲族与心腹,影阁之人难以近身。不过我们在凉州刺史府安插了眼线,可及时传回他与地方官的往来消息。”
“足够了。”刘辩道,“让眼线紧盯董卓的兵力调动与粮草运输,稍有异动,立刻回报。”
“是。”
商议间,何进派人送来消息,说董卓近日上书灵帝,请求“率部入京,协助清剿黄巾余党”。
“果然来了。”刘辩冷笑,“名为协助清剿,实则是想趁机入京,染指中枢。”
卢植怒道:“绝不能让他入京!董卓一旦率军进入洛阳,必是祸乱之始!”
“父皇那里,怕是会动摇。”杨彪担忧道,“董卓在西凉屡立战功,父皇对他颇有好感,且如今朝中确实需要兵力震慑各方,怕是会应允。”
刘辩沉思片刻:“不能硬拦,只能智取。”他看向何进派来的信使,“请舅舅入宫,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不多时,何进匆匆赶来。他如今在刘辩的影响下,虽仍有优柔寡断之嫌,却也多了几分大局观。听闻董卓请求入京,顿时脸色一变:“那董卓是个莽夫,让他入京,岂不是引狼入室?”
“舅舅说得是。”刘辩道,“但父皇未必能看清他的野心。我们需联名上奏,陈述董卓入京的危害,同时推荐可靠将领去镇守潼关、函谷关,断了他东进的念头。”
何进点头:“我这就去联络大臣,一同上奏。只是……推荐谁去守关合适?”
“皇甫嵩将军。”卢植接口道,“皇甫将军久经沙场,威望极高,且与董卓素有嫌隙,由他镇守潼关,定能遏制董卓。”
计议已定,何进立刻联络朝中重臣,联名上奏,痛陈董卓入京的危害,同时举荐皇甫嵩镇守潼关。灵帝本就对董卓拥兵自重有所忌惮,见众臣反对,便驳回了董卓的请求,改任皇甫嵩为潼关都尉,即刻领兵赴任。
消息传到西凉,董卓正在府中宴请诸将,听闻奏请被驳回,还派了皇甫嵩去守关,顿时摔了酒杯,怒道:“一群腐儒!竟敢拦我去路!”
帐下谋士李儒劝道:“主公息怒。如今时机未到,强行东进只会引来天下围攻。不如暂且忍耐,继续扩充实力,待洛阳有变,再伺机而动。”
董卓脸色稍缓,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洛阳……刘辩……哼,本将军倒要看看,你们能拦我多久!”
他当即下令,加大对羌胡部落的征讨,同时暗中与一些对朝廷不满的地方官联络,积蓄力量。
洛阳城中,刘辩得知董卓并未异动,稍稍松了口气,却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董卓只是暂时蛰伏,一旦朝廷出现动荡,他必定会卷土重来。
“必须加快整军的步伐。”刘辩对卢植道,“虎贲营需再加编五千人,武学馆的少年也要加快训练,争取早日派上用场。”
“臣明白。”卢植道,“只是粮草军备恐有不足。”
“粮草之事,我去与父皇商议。”刘辩道,“可削减宫中用度,再从清查户籍所得的赋税中调拨一部分,务必保证军需。”
接下来的日子,刘辩亲自入宫,向灵帝陈述军备的重要性,恳请削减宫中开销。灵帝起初不愿,但在刘辩的再三劝谏下,想起董卓的威胁,最终还是应允了,下令将西园的部分珍玩变卖,充作军饷。
有了粮草军备支持,虎贲营顺利扩编,皇甫嵩在潼关也加固了城防,训练士卒,严阵以待。西凉与洛阳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日,刘辩在武学馆查看少年们的训练,见他们剑术日益精湛,阵法也有了雏形,心中欣慰。阿蛮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低声道:“殿下,影阁传回消息,董卓派了个叫李肃的人,悄悄潜入了洛阳。”
“李肃?”刘辩眉头一挑,“他来做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只知道他在暗中联络一些不得志的宦官和官员。”
刘辩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看来董卓是想在洛阳安插眼线,寻找内应。让影阁和听竹院的人盯紧他,查清他的目的。”
“是。”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武学馆的演武场上,少年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刘辩望着西方,仿佛能看到西凉那片土地上,董卓正磨拳擦掌,窥伺着中原的繁华。
他知道,与董卓的较量,只是时间问题。这场较量,关乎大汉的安危,关乎他未来的道路,绝不能输。
“董卓,我等着你。”刘辩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迎接这场注定要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