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听清楚了!”
正阳武馆的寝室里,谭彦峰坐在李安对面,神色微微有些低沉。
“都打听出了一些什么消息?”李安坐在他对面,目光死死盯着他,语气低沉。
“我回到家之后,向下人打听了出我爹在地牢后,随后便去了地牢。”谭彦峰缓缓开口,把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大宁朝廷禁止任何人私设地牢,但我爹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便私自设了一个。
我来到地牢外面,果然发现我爹的几个手下留守在地面上,本想往里面闯,最后我爹却让我进去了……”
说着,谭彦峰就把事情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程意已经招了,他说事情是他一个人做的。人也是他杀的,钱也是他抢的,只不过所有的钱都已经被他花光了。”
“我爹已经决定了,再过几天就要把他在菜市口名正典刑,当街处斩。”
“什么?”一听这话,李安猛然一拍身旁的床铺,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你所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你是来诓骗我的吧?”
其实他早就料到,程意说不定会因为疼痛忍受不住将事情招供出来。
但他没有想到,程意竟然会选择这条路。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命替他开脱。
如果李安是个下三滥、无道义可言的人,听到这话肯定高兴不已,甚至兴奋得跳起来。
可他毕竟重情重义,那件事本是他与程意一起做的,现在程意独自扛下所有,他心里如何能安稳?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说到底,谭彦峰也是谭泽林的儿子,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而且谭彦峰还把详细地点说了出来。他家的地牢、菜市口的刑场。
这会不会是谭泽林设下的陷阱,等着他过去救人?
一时之间,李安也分辨不出真假。
看着李安这副纠结的模样,谭彦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开口:“李师弟,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肯定想救程意。”
“但我觉得你不应该救他,毕竟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要是去救,反而会被人怀疑是共犯。”
“再说了,你也没法救啊!我爹毕竟是三境武师,而且听他的意思,这事还有县令大人在背后撑腰。”
“我家的布局我虽然清楚,但你想从地牢里救人没那么简单;要是去菜市口救,那就是劫法场,劫法场的人当场被打死,也没人会追究责任。”
这话刚说出来,李安眼睛瞬间圆瞪。
他猛然意识到,谭彦峰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很可能就是谭泽林的目的。
故意引诱他去救人。
可现在这话,是在劝自己别去。
这与谭泽林的目的背驰。
他眼睛眯了起来,上上下下不停扫视着谭彦峰。
这一刻,他倒觉得谭彦峰没有骗自己,而且谭彦峰与他爹之间的牵扯,恐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
要是真那么深,谭彦峰肯定不会当着他的面把这些话说出来。
可下一刻,李安又怀疑:这些话会不会是谭泽林教他说的,故意在自己面前演一出戏?
他实在不敢肯定。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好好想想。”李安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把谭彦峰打发了出去。
谭彦峰离开后,李安马不停蹄地往陈庆林那里赶去。
这件事事关重大,他必须要和陈庆林好好商议。
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陈庆林的房门外,敲响了房门。
“谁呀?”陈庆林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师傅,是我,李安。”李安连忙应道。
“哦,门没锁,你进来吧。”
李安一听这话,当即推门而入。
他看见陈庆林正在里面书写着什么,等他走过去后,陈庆林还把手中的东西举起来让他看:“你看看这个东西,这是我给知府大人写的一封信,你来看看。”
李安接过书信,只看了一眼,当即惊得愣在了原地。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他在山沟镇发现了一个练武奇才,未来能达到五境武师的地步,想把这个人引荐给知府大人。
李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陈庆林信中说的“奇才”是谁。正是他自己。
“师傅,您这是……”李安满是不解。
“其实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谭泽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现在和县令大人关系密切,咱们也该找个靠山。”陈庆林缓缓解释。
“我与那知府并不熟悉,只见过几面。当初我去府城做事时,曾在朋友带领下,和他同桌吃过饭,也就简单寒暄过一两句。”
“但我知道,他是个武痴。虽说他是文官,却也是个武师,境界比我还高,而且极有爱才之心。”
“我就想着把你引荐给他,只要他能看出你的实力和天赋,谭泽林的事就能迎刃而解了。”
“这……”李安愣在了原地。
他没想到陈庆林会对自己这么好。
来到这方世界这么久,除了程意,也就只有陈庆林真心待他。
而且这件事本是他惹出来的,从头到尾与陈庆林无关,陈庆林完全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陈庆林没有,反而还在替他想办法解决麻烦。
“害,你我师徒二人,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陈庆林笑了笑,“我知道,锦鲤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我正阳武馆不过是个县上的小武馆,格局太小,不够你施展;府城才是你的天地。”
“你以后只要别忘了我的好,就行了。”
“师傅,徒儿没齿难忘!”李安郑重其事地冲着陈庆林行了一礼。
“哈哈哈,有你这份心,为师就满意了。”陈庆林把李安搀扶起来,随后问道,“对了,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安定了定神,说道:“师傅,我刚才打探到一些消息,说是程意招供了,他说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三日之后,谭泽林就要把他开刀问斩了。”
“哦?那岂不是更好?这样一来,事情就与你没有关系了。”陈庆林倒是笑了出来。
虽然他也是程意的师傅,但他与程意没太多交情,而且程意的天赋本就一般。
在他看来,只要没把李安牵扯进去,程意的事倒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