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贝鲁顺利收到保护费,刚走出阿龙乐园的大门,他就迫不及待地猛啐了一口。
“这些鱼人长得真TM恶心,要不是上校的命令,打死我也不想踏进这沾满粘液的窝点一步!”
旁边的一名军曹立马谄媚道:“贝鲁上尉说得对,那些鱼人浑身腥臭味,简直令人作呕,不过...这可是上校大人首次安排您收取保护费,说明上尉您即将受到重用啊!”
另一名手下也赶紧说道:“没错,还好我两年前选择了跟随您,而不是雷蒙那个蠢货,不然我明天就得跟着他去刷甲板了!”
一提到雷蒙,贝鲁瞬间来了兴致,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那个家伙现在恐怕正焦头烂额地寻找线索呢...真是愚蠢,抢了海军的东西当然得立即离开作案现场啊,谁会傻乎乎地留在原地!”
三人一路说笑着,当走到一片树林外时,猛然发现雷蒙正坐在一片树荫下擦拭着佩刀,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睛,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巴。
“看看这是谁啊?我们亲爱的雷蒙上尉!”
贝鲁夸张地摊开双手,转头对两个跟班挤眉弄眼:“我猜你一定是找不到那些抢劫犯的蛛丝马迹,才在这树林里像条丧家犬一样乱转吧?”
旁边的军曹立刻附和道:“上尉您太看得起他了,就凭他那点本事,恐怕连抢劫现场都看不懂呢!”
听到此话,雷蒙依旧靠在树干上,目光平静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嗯?你们刚才说我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几乎不带任何情绪。
贝鲁大笑着走近,伸出的食指几乎要戳到雷蒙的鼻尖:“我说你是个废——”
“唰!”
刀光如闪电般划过。
贝鲁的话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踉跄后退,双手捂住嘴巴,温热的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漏气的风箱,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下次记住,再说我坏话,断的就不是舌头了...哦抱歉,你好像没有下次了!”
雷蒙缓缓站起身,刀尖滴落的血珠在枯叶上洇开暗红的花纹,一朵朵绽放的死亡之花。
“雷蒙!你做了什么!?”
军曹的反应最快,他几乎是本能地拔出了燧发枪瞄准了雷蒙的脑袋,在扣下扳机的瞬间,却看到对方的身体已经微微侧开,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在树干上炸开一片木屑。
随后,雷蒙一个俯冲向前,迅速跨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军曹甚至来不及开第二枪,就感到脖子一凉。
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却摸到了喷涌而出的鲜血,双膝重重跪地,眼中的惊恐永远定格。
“我做了什么?你们身为海军,却勾结海贼压迫平民,死一万次都不够啊!”雷蒙的声音如同寒冰,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冷光。
他转身看向最后那名士兵,对方正踉跄后退,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饶...饶命啊雷蒙中尉,我刚才可没骂您!”
“哦?刚才没骂...那你之前肯定骂了不少,真是该死啊!”
雷蒙手起刀落,士兵的头颅高高飞起,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血色弧线。
此时,贝鲁蜷缩在血泊中,断舌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模糊的视线中,一双染血的军靴正一步步逼近,他试图爬行逃离,但雷蒙已经踩住了他的后脑,将他的脸狠狠按进泥土里。
“刚才笑我,笑得开心吗?还笑吗?你倒是再笑一个啊!”雷蒙的靴底在贝鲁脸上狠狠碾磨,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突然,他松开脚,揪着头发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提起来:“看来你是笑不出来了,我来帮帮你吧!”
话音刚落,一记重拳猛地砸在贝鲁嘴上,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三颗门牙混合着血沫飞溅而出!
“笑啊!”
砰!砰!砰!
“给我笑!!”
砰!砰!砰!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声。
当第九拳砸下时,贝鲁的整个脑袋已经像个被踩烂的南瓜般变形,红的白的液体混合着碎骨从破裂的头颅中渗出。
雷蒙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的粘液,然后弯下腰,将贝鲁那张已经被挤压得看不出形状的嘴,朝两边用力撕开,硬生生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不就笑出来了吗?”雷蒙的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将目光转回到视野中的面板。
【经过一番争斗,你击杀了海军支部上尉贝鲁】
【你的身体素质获得了小幅度提升!】
“还不错!”
收回面板,雷蒙看向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喂,人都死光了,可以出来了!”
娜美从树上落下,脸色苍白,一头橘黄色的发丝被冷汗黏在脸颊上,目光死死盯着地上三具海军尸体,特别是不成人形的贝鲁,令她胃部一阵翻涌。
“你杀了他们?”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狡黠和从容,刚才雷蒙折磨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倒不是因为可怜这几个与阿龙狼狈为奸的海军士兵。
而是她认为雷蒙只想要钱,根本没想过他会将屠刀伸向朝夕相处的同僚,还是如此程度的...
并且要是死了人,还是编制内的海军,这件事可就大了!
雷蒙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然呢?让他们回去报信,然后我们俩一起被海军和阿龙追杀?”
娜美咬了咬牙,虽然心中隐隐有些解恨,但看着那具狰狞的尸体,强烈的视觉效果仿佛转化为了实质性的冲击,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胃壁,一股酸腐的铁锈味瞬间涌上喉头,脚下不禁默默往外挪了几步...
直到缓了好一会儿,将心中的不适感强忍住后,她迅速把手里的麻袋扔到地上。
“昨天抢你的物资,还有你要求兑换的,和七百二十万贝利对等的财宝都在这里了!把钱给我!”
雷蒙慢条斯理地蹲下身,从贝鲁尸体上搜出染着鲜血的一千两百万贝利,却没急着丢给娜美,而是用佩刀挑开麻袋的系绳,开始清点货物。
金属碰撞声清脆作响,他一件件清点着里面的弹药和财宝,指腹在财宝上摩挲出细碎的沙沙声,仿佛在享受某种病态的仪式感。
片刻后,他点点头,将手里的钞票甩给娜美。
这批钞票被鱼人经手过,上面还残留了一些特殊的鱼腥味,放在手里就是个定时炸弹,他自然没有黑吃黑的打算。
“合作愉快!”
“不会有下次了!”娜美咬着牙,眼神冷得像冰。
她对雷蒙残忍的行事方式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更无法理解他眼中那种近乎偏执的疯狂。
她发誓,她再也不想和这个海军再产生任何交集。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雷蒙在拿到货物之后,不仅没有急着离去,而是挥起手中的佩刀,优雅地挽了个剑花,刀尖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随后——
嗤!
锋利的佩刀毫无迟疑地没入腹部,鲜血瞬间在雪白的海军制服上绽开一朵妖艳的花。
娜美的瞳孔骤然收缩,膝盖不受控制地砸进松软的沙地里,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你...你这个疯子!”
她见过阿龙撕碎村民的暴行,目睹过海贼烧杀抢掠的残忍,但此刻,当面对雷蒙,这个行事风格诡谲莫测的海军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直冲大脑。
阿龙的疯狂,是赤裸的暴虐,而眼前这个男人的疯狂,却裹挟着一种病态的,令人寒毛倒竖的癫狂!
雷蒙脸上甚至还残留着一丝完成自残后的,近乎满足的平静,而那柄刚刚收割了同僚生命的佩刀,此刻已深深没入他自己的腹腔,只余染血的刀柄与小半截刀刃裸露在外。
这一刻娜美终于明白,某些人类,在撕开伪装的刀锋上,沾着最纯粹的邪恶。
残阳如血,将雷蒙的身影投射成扭曲的恶魔轮廓,当他踉跄着踏出那一步时,石子与血珠在军靴下迸溅,伴随着一声撕裂黄昏的嘶吼:
“正义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