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掌!”
铁山早些年闯荡江湖的招牌武学之一。
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人群中瞬间荡起轩然大波。
当看见黑戎受了一掌,直接被拍飞出擂台的时候。
众人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关于铁山死亡众说纷纭的传闻。
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印证。
这一掌的力道如此强横,多半是修炼至圆满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就算程器是镇山门覆灭的罪魁祸首。
就算他夺得了铁山的绝学。
可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修炼的如此之快。
而在台下围观了全程的王门主。
此刻心中更是惊愕失色
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程器的实力。
他不由得回想起,今早程器看他的眼神。
放在桌下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自从吕世新死了以后。
他为怕被程器找上门,躲躲藏藏了许久。
今日也是迫不得已,才露了一面。
一股浓烈不安感在心中滋生。
王门主故作镇静,端起了酒杯。
“武斗会召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门内繁杂的事情实在太多。
“几位,你们吃好喝好,我还得回去处理些要务。”
王门主一饮而尽后,又寒暄了片刻。
看着台上的程器,正在接受新的武者挑战。
他佯装镇定地站起身来。
又和另外三位门主打了个招呼,这才朝着大门走去。
刚一走出草莽门。
他的步伐突然加快了起来。
路上偶遇门内的弟子,他也只是匆匆点了点。
出了兴隆坊后绕了个圈,竟朝着内城走去。
外城虽大可人多眼杂,自然藏不住太久。
幸得内城贵人的帮助,他才在内城找了个容身之地。
路过清平坊的时候。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那瞩目的楼阁。
新任舵主迟迟未到,分舵楼阁已经荒废了。
“吕世新这个死侏儒,真是废物。”
王门主不禁暗骂了一句。
一股晚秋的寒风吹过,让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袍。
越接近内城,街道越是空荡。
看着视野尽头的内城城门,王门主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
寂静的夜里,响起一阵突兀的脚步。
如惊弓之鸟的王门主,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看着眼前拉长的人影,他的身体因为恐惧变得僵硬。
“王门主,这么着急离席,有什么要紧的事啊?”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王门主惊道:“你...你!怎么可能在这!”
程器不是在擂台上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门主慌乱的眼神,左右四顾寻找着出路。
“找什么呢?不想跟我聊聊吗?”
挡住王门主去路的程器,漫不经心地踱步往前。
脚下刻意加了些力道。
如同鼓点般的脚步声,格外的清晰。
每一次落脚,都让王门主心脏颤跳一下。
看着这副怯懦的姿态,程器轻笑了两声。
为了抓住这只狐狸,他可是煞费苦心。
正在群英会擂台上,迎接各路高手的“程器”。
不过是他的一具分身罢了。
分身做出那么挑衅的举动,也是他故意而为。
一是想借此给王门主施压,逼迫他有所动作。
二是想拉着群英会的武者,一起当给他人证。
在这个档口杀了王门主。
一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所以需要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随着程器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王门主寻找着机会,准备施展轻功逃跑。
没承想。
街道两侧的墙壁上、屋檐上,骤然间冒出几个蒙面人。
周围几处的巷口、角落。
也有蒙面人从阴影中现身而出。
王门主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程门主,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有话好好说。”
程器在其身前几步处站住。
“那就看王门主的诚意了,是真打算好好说,还是我提醒着你说呢?”
王门主内心陡然一惊。
他误以为程器知道了什么。
要不然也不会处心积虑地,在此埋伏着自己。
“是内城的贵人们逼我的,我也是身不由己。
“他们让我和梁主事,想办法让你接手举办群英会。
“然后再以群英会之名,找民众征收观武费。”
程器脸上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内心却掀起了波澜,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
难怪早些时候那些民众,看自己的眼神那般样子。
原来是在这挖的坑。
名声这个东西,能将一个人高高捧起。
但同样的。
只要稍有不慎,名声的反噬也会让人万劫不复。
程器盯着王门主一言不发。
还想再榨出点情报。
王门主却像是被彻底吓住了一般。
嘴里嘟嘟囔囔的,说出的话却是上句不接下句。
像是因为恐惧,失去了语言的组织能力。
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左右飘忽不定。
可瞳孔的定焦方向,全在程器的身后。
内城城门就在眼前了。
只要能冲过去,再往前拉近一半距离。
看守的士卒,就能听见自己求救声!
“程门主,我还知道有关内城的秘密,是我无意中得知的。”
王门主说着话,竟主动地朝着程器走去。
金钩银锁门从事偷盗勾当多年,能被人抓不到把柄。
靠的便是不留痕迹的手段,以及绝妙轻功本领。
他一只手沉在身侧,微不可察地晃了两下
“这件事情,只能天知地知,你我两人知晓,不如……”
话语说到一半,他猛地抬手向前甩出。
泛着寒光的钩爪激射而出,直扑程器的面门。
程器眼神一凛。
迅速地拔出锤子,闪电般地挥向前方。
伴随着清脆的碰撞声。
锤子将钩爪的力道顶了回去。
握着锤柄的手,旋即一扣一扭,钩爪晃晃悠悠地缠在锤子上。
可钩爪发出的一端,竟不见了人影。
程器回头看向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一声。
手中的锤子,朝着反方向转了一下。
钩爪脱落的瞬间,只听“铛”的一声。
钩爪尾部被一股巨力撞动着,飞速地袭向前方。
“救......”
王门主眼看着要冲出昏暗的街道。
喉咙的声音,刚刚发出一半。
瞬间上涌的血水,便糊住了他的嘴巴。
他不敢置信地垂下头。
从自己的胸口处贯穿而过的武器,他再熟悉不过了。
伴随着一股倒拉的力道。
王门主像飘轻的风筝一样,被扯动着离那城门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