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草莽门,还有甄无双和小乞丐。
程器起初并没有太多感情,甚至更多的是愤怒。
毕竟他差一点就被无知的甄无双害死。
后来挂了个副门主的名头,也只是为了弄个身帖。
在他的心里,不论是门派还是人,不过是自己踏向武道的跳板。
可当昨晚,看见变成废墟的草莽门,还有那一大一小的影子。
程器便感觉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冒起。
草莽门是他的经济来源,也是他的落脚地。
甄无双虽然天天闷头钻研机关术。
但分给他的学费,也没有半两藏掖。
而小乞丐身为草莽门唯一的宣传员。
每天走街串巷地喊口号,从早喊到晚。
这种勤恳做事的人,谁看了不乐意。
可现如今,四大门断了程器的财路不说。
他好不容易住上能遮风挡雨的房子。
“啪”一下,也给毁了。
甚至还恃强凌弱,欺负发工资的财务和拉业务的宣传员。
搁谁能忍?
程器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打上门去。
只是镇山门人多势众,他又不好光明正大地召出分身。
所以才说了个“七日”的时间。
便是想同昨夜那样。
晚上用分身,悄悄摸上门或者跟踪,先灭掉几个骨干力量。
等程器真正找上门时,就是砍瓜切菜一般简单了。
想到此处,程器把外桌的吃食拎了过来。
小乞丐闻着香味两眼放光,接过来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甄无双却没有着急吃,而是眼神复杂地看着程器。
“程哥,镇山门可不好惹。
“没必要为了我,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
程器听到如此自作多情的话,直接笑出了声。
“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钱。
“这几日我不在,你赚的学费还没分给我呢。”
甄无双听闻此言,沉下头颅没有再说话,默默拿起了吃食。
倒是一旁的小乞丐,吃干抹净后,捂着肿痛的脸看向程器。
“程哥,我能跟你学武吗?”
程器摆了摆手,他可没那闲工夫。
“门主在这呢,你去找他学。
“而且功法也是他的,我教哪门子武?”
小乞丐眼神直勾勾盯着程器,像是认定了他一样。
小乞丐虽然不知道,武者的实力如何划分。
但他却能看出来,谁厉害谁不厉害。
打他的那个人,被那么多人簇拥在中间。
一定是几个人中实力最强的。
可最强的,却被程器三两下就打败了。
小乞丐更是清楚。
程器练武根本没有多久,在短短的时间里,进步如此之快。
也许是找到了什么诀窍,或者说是中武道的天才。
不管是哪一种,只要程器愿意教,一定是事半功倍。
小乞丐沦落街头这么多年,被各种各样的人欺负过。
他以为有钱了,就没人能欺负他了。
可从甄无双那里,第一次赚到银钱时,转头就被其他的乞丐抢去了。
他那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只有成为武者,只有真正的变强,才不会被人欺负。
小乞丐放下捂脸的手,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努力挺直腰杆,眼神非常坚定,像是在展现着什么。
程器敷衍道:“先练好桩功再说吧。”
虽然程器说这话时的表情很不耐烦。
但小乞丐听了却眼前一亮。
他以为这是程器的考验,只要他入了门就会教他。
可一想到学费,小乞丐的脸又拉了下来。
其实他偷偷藏起来些银钱。
但没想到第一次抢他钱的乞丐,早就盯上了他。
暗地里跟着他,待他藏钱时冲出来,全部夺走了。
刚刚吃完东西的甄无双,看到小乞丐偷瞄的眼神。
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他和小乞丐第一次结识。
不过是想找个廉价劳动力,帮自己招揽学徒。
两者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直到四大门派,第一次找上门来。
小乞不仅没有逃跑,还和自己站在一起。
甄无双这才知道,自己小觑了这个小乞丐。
自那以后,甄无双便把小乞丐当成了自己人。
甄无双的手摸向怀里,掏出沾着尘土的“草莽拳”书册。
“你学免费,桩功和吐纳的问题可以问我,其他的......”
甄无双小心翼翼地看向程器,没敢继续往下说。
他后来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窍不通,差点害死程器。
事关生死,不是简单地道歉就能解决的。
但甄无双又想不出弥补的办法。
想着把收来的学费都给程器,却没想到,遇见了这么一档子事。
程器没有搭理甄无双,而是看向小乞丐。
“关于四大门派,你知道多少?”
要动,那就不能只动一个镇山门。
其他三个门派既然参与了,同样跑不了他们。
小乞丐想了想,便把自己眼见耳闻的,全讲给了程器。
“镇山门最厉害的,是门主铁山,还有十二名招揽来的客卿。
“飞剑门的纪门主,和他三个儿子,身手也都不错。
“金钩银锁门我不清楚,他们白日里很少露面。
“百花门好像和各大花楼有些联系,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程器听完点了点头,决定先从镇山门的客卿下手。
“镇山门的那些客卿,你还知道什么?”程器问道。
小乞丐说道:“我只知道有几位,经常在‘香天下’出现。”
程器临走之前,分出点银钱给甄无双,让他找人拾掇下草莽门。
睡客栈总归不如有个固定居所好。
程器出了医馆,直奔香天下。
香天下正好就在通达坊,是外城最知名的酒楼。
选址也颇为考究。
只要从外城的城门进入,一眼便能看到高大气派的香天下酒楼。
可往日里门庭若市的香天下,今日却十分冷清。
门口站着几名身姿健壮、眼神锐利的士卒。
一看身上的气质,就与城门士卒和外城的衙役,不是一类人。
原本想去香天下的食客,都被赶到了百步之外。
“这些不是城主府的卫士吗?怎么来外城了?”
“你还不知道啊!通达坊的漕帮堂口被灭了,一个也没活下来。”
“那也不至于惊动城主府啊?”
就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股强劲的风从后边吹来。
将挡住街道的几人,掀飞到了两边。
藏在人群最后的程器,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势,挑着头望去。
漕帮的那名书生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一顶轿子。
抬轿的四名轿夫,竟有两个眼熟的人。
左前的是刘三刀,右前的是王老虎。
后方两人也是凶神恶煞,想必是清平坊和场外码头的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