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器多召出了两具分身，负责警戒。
随后盘膝而坐，按照石碑上的描写，开始吐纳气息。
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还有些舒服。
就如同春风摸着皮筋肉骨，缓缓流进了体内，轻轻拂揉着五脏六腑、经脉窍穴。
那种盎然的生机，仿佛扫除了体内所有沉疾。
程器一脸惬意享受，如同正在做松骨按摩。
可当气息流转至脐下丹田，却忽地消散不见！
程器马上有一种被紧紧包裹的感觉。
他耸动了下鼻子，紧接着又张大嘴巴。
可不论他如何重复呼吸的动作。
周围的空气，就像是全部被抽干了，感受不到一丝存在。
窒息感愈演愈烈！
程器的脸部憋得通红，紧接着蔓延到全身。
所有的所有！
刚才他感到舒服的每一个地方。
炙热得难以忍受，好像靠近了太阳一般。
“轰！”
丹田仿佛活了过来，将那股气息又吐了出去。
气息中夹杂着火热的温度，倒流回身体各处。
那温度好似能点燃一切，然后气血便汹涌沸腾了起来！
口鼻甚至毛孔全都被堵塞了。
程器的体内，现在就是密不透风的火炉。
独自燃烧着的气血，好像缺少了一些助燃，渐渐平息了下来。
一切又恢复如常。
这种自由呼吸的感觉，和面对漕帮舵主时一模一样。
程器大口地呼吸着，哪里还管炼血咒的吐纳之法。
“这玩意儿，真不是人练的。”
决定放弃修炼的程器，睁开了双眼。
可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平地里忽然刮起阵阵清风。
风自四面八方而来，冲击着程器的身体，又将他按回了原地。
风缠绕在程器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当后续风抵达之时，缠绕在身上的风，强硬地挤进了体内。
下一波清风接踵而至，重复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道接一道的风，充盈在程器身体各处。
此刻的他全身贲张，像是横拉扩张了一样。
就算程器的皮筋肉骨、经脉窍穴，此前都被气血熬炼过。
但这莽撞的风，却笃定了要撕裂他。
程器的体表各处开始渗着鲜红。
刚刚熄灭的气血，被这风裹挟着再次燃烧起来。
烧灼着他的皮肤，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连带着空气中都有一股肉灼味。
浑身着火了的程器，焦急地四处张望。
若是有一汪湖水，他立刻能一头扎进去！
气血在风的催燃下，加速地消耗着。
不过是几息，程器的身体变成了冰凉的苍白。
“这怎么停不下来啊！”
程器大惊失色！
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自行运转着炼血咒的吐纳之法。
随着气血的消耗，他的皮肤逐渐变得枯干。
这完全超乎了程器的掌控。
若是照此下去，他真的要气血消耗殆尽，变成干尸而亡。
程器的脑子里，闪过了八百次后悔的念头。
但如今一切都晚了！
身体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扑通！”一下栽倒在石碑上。
石碑旁站着一具纹丝不动的分身，是本来打算试炼武学用的。
就在程器倒下的瞬间，手臂一侧恰好贴碰到了分身。
他的脑海里炸开一声“嗡”响。
紧接着便有外部的气血，沿着他的手臂往体内输送。
就像是干涸的湖泊，迎来一道水流浇灌。
分身源自于本体，气血自然没有任何排斥。
本体的气血燃化成气，分身的气血马上补足了上来。
此刻的院外无风无雨，院内却是独一般的异象。
莫名四起的风，仍在呼呼涌进程器体内。
烧起来的气血渗出体外，蒸发成水汽，将程器包裹在水雾之中。
分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异象终于消失了。
趴在石碑上的程器，正快速变回原先的模样。
体表毛孔发出“呲呲”的声音。
往外排泄着气的同时，还带出了一些黑色污垢。
原以为自己也会变成，血管暴凸的怪人，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炼血咒熟练度 50】
【炼血咒.初学：50/100】
【经验转化：10】
【武者等级：LV.4】
【武者经验：350/400】
【可用分身：1/3（1）】
程器先是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便勃然大怒！
“死一具分身为代价，就加50点熟练度？！”
程器爬起来就要锤烂那块石碑。
可他刚刚探出手臂，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
“内力呢？内力怎么没了！”
自修炼草莽拳始，炼出来的内力竟然消失不见了。
任凭他如何调动，经脉窍穴就是空空如也。
程器尝试着立出草莽拳的桩功。
猛地一拳轰出，拳锋击穿空气发出一声闷响
却完全没有内力汇聚拳锋的感觉。
他还是不死心，又接了后续几式拳架。
或直冲、或劈砸，或勾出弧度划啸而出。
什么都没有！
内力真就凭空不见了！
哪怕战斗至力竭，内力也只会变得渺小，变得微不可察。
就如同一根线头般。
但会随着气息的吐纳，牵扯着线头，将它拉长变壮。
可现在，连那根线头都没了！
气息流转之时，和习武前没什么两样！
程器赶忙去看那石碑，逐字逐句的仔细辨识。
可石碑上所篆刻的，完全没有与此相关的描述。
又练歪了？
不应该啊！
草莽拳当时练歪，是本该熬炼经脉窍穴，却炼进了皮肉筋骨。
可这炼血咒，程器是完全照着石碑上来的。
甚至就连马公子的吸食气血，程器也照做了一遍。
“吸食气血？”
他突然一愣神。
若真是有区别的话，也就是这步出现了差错。
石碑要求修炼者吸食他人的气血。
而程器因为分身的存在，被迫吸食了自己的气血。
这两者唯一的区别，便是气血的相容性。
他仔细回想着，和马公子遭遇的场景。
结合贾富贵的描述，他有了一些推测。
那马公子的凝血成甲，完全没有内力的表现。
“这炼血咒，该不会是将内力炼进气血吧！”
程器俯身捡起一块残碑，随手将它抛向半空。
视野内出现回落的残碑时，他直直挥出一拳。
精准命中碑块，有一种实打实的触感。
下一秒——
没有任何内力加持的拳头，直接将碑块轰成残渣。
这一拳，没有任何气血的消耗，就是纯粹的力量！
程器内心澎湃地在脑海里复盘。
马公子消耗气血修炼，随后又用他人的气血补足。
周而复始之下，马公子体内的气血变得杂乱。
因此他炼出来的气血，和他的身体相互排斥。
而凸出的血管，还有他的失明，都是排斥后的异变。
凝血成甲更是被迫修成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