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法子救我命？”听了郑老的话，张十三重新抬头。
他很好奇，因为他身上的病是土郎中和郭神仙双料“认证”过的绝症。
各方面都说根本不可能治疗好，为什么郑老还说能呢？
只因为他是比下八行更强的存在？
还是说北斗会真的很牛逼？
“能！我不但能治。还不止一套方案。”郑老望着张十三手里的骨灰盒，笑眯眯的伸出三根指头：“我至少有三种办法能治疗好你。听听吗？”
“您先说！”
“第一！吃药！”
说话间，郑老从衣兜里拿出个盒子。
张十三向那巴掌大的盒子里望去，发现里边有一颗菱形的小蓝药片。
“小子！这可是好药材。是外国进口的，吃下去，立竿见影！”
张十三望着这三无药物，只是警惕的问对方：“药效原理是什么？”
“它能断了你的‘气机’也即潜力。而一个人没了潜力，任何神鬼，都不会贪图你什么的。你在他们眼里……就和被消化过的食物残渣一样，毫无利用价值可言。所以……谁会抢一坨粪吗？”
张十三恍然了。
这药物就是用来主动躺平的。
人一旦躺平，没有利用价值，压榨不出油水，那么旁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会来找张十三的麻烦了。
话糙理不糙。
张十三望着那枚小蓝药片。还是没有急着吃。
他谨慎的问对方：“是药三分毒，吃了之后，有什么后遗症？”
“呵呵，不愧是土郎中。和你姥爷一样心眼子贼多。”
郑老又指回小蓝片：“吃了之后。那些能让你有别于常人的潜力，就都没了。”
张十三听了后。想当然道：“也就是说，我吃了这药，各种烂病固然能治疗好。可从此之后再也不会见邪祟，一辈子只能碌碌无为，当牛做马。”
郑老摇头：“废物不配和牛马比。牛马能吃肉，能干活。你吃了这药，就连这点潜力都没有的。”
“我姥爷的仇呢？我也不能报了呗！”
“你连邪祟都不能再见，还报个纳尼仇。”
“那我不吃。”张十三毫不犹豫拒绝了郑老的药片。
一方面是因为姥爷的死他放不下，另一方面他并不能全相信对面这老头的话。
“不吃呀。也好。我还有别的办法帮你如愿。”
说话间，郑老又把一张表格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来，递给张十三。
“干嘛？”
“入会申请书。”郑老告诉张十三，“你之所以被邪祟盯上，原因无外乎是个普通人。但如果你入了北斗会，有了靠山，有了背景和人脉。成了我们的一员，那就不一样了。”
“北斗会……”
这几天，张十三高密度的听别人说起过这个组织。妖物、邪祟、十六号，都说起过这个北斗会。但这组织具体是干嘛的张十三并不清楚。
张十三只朦胧的感觉到这组织很厉害，就连春姑姑这样的邪祟都畏惧。
于是，他问郑老：“什么是北斗会？”
“你还不够资格知道。”郑老拒绝回答张十三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略微补充道，“但北斗绝对有能力把你从个被邪祟宰割的普通人，变成很厉害的‘神人’。你入了会，我们不但手把手的给你治疗神经病，还免费送你一套修炼的辅导材料……”
“行行行！打住！”
张十三一见郑老要给自己“卖课”，顿时间便对这个北斗会的作用和信心跌入了谷底。
他横竖都感觉这个北斗会是个无限接近于传销的组织。
所以入北斗会这件事，还是再观察观察吧。
张十三否定掉了郑老的第二条路线。然后又问他：“第三条是什么？”
“第三种方法很危险。而且你不加入北斗会，我不能说。”老郑一句话回怼了张十三。
然后，他又迫不及待的怂恿他道，“所以还是先加入北斗会吧。名额不多，现在加入，还能参与免费抽奖，头等奖可赠送道侣……”
“别说了！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再给你答复……”
张十三坚决回绝了了郑老，同时心里默默的把这个老头给拉了黑。
和郑老拿到姥爷的骨灰盒，又了解完自己的处境，张十三便转身想要离开回家。
可偏偏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郑老又叫住了他。
“小伙子，只要你愿意加入，随时来找我！另外……这个送给你！”
说话间，郑老冲张十三丢过来一个东西。那玩意以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平稳的落在了张十三姥爷的骨灰盒上。
那是一颗能给他治疗绝症的小蓝药片。
“送我了？”
对问，郑老点了点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你姥爷是过命的交情。也因为这交情，我是真心的想要救你的命……”郑老迷瞪着眼睛，告诉张十三，“这东西是我给你的一个保险。你如果实在熬不住病了。可以吃掉。”
听了郑老的话，张十三心里有一丝暖。但他没有感情用事。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另外，我再多问你两句。”郑老问张十三，“知道你姥爷的仇人在什么地方嘛？”
“知道。”张十三笼统的告诉郑老，“大抵在城里，我上大学的海大城里。”
“嗯！”问完这话，郑老继续问张十三，“你在城里上学的时候，见过干下八行的人嘛？”
“没有。”张十三随口回答，“这种封建迷信的玩意，村里都没什么人信了，城里更没人信。”
“结果是对的。但原因是错的。我来告诉你几句犯错误的真心话……”郑老贴在张十三耳边，又告诉他道，“城里之所以没有下八行。是因为那里的邪祟更强。你们行当里那些小手段，根本镇不住场子。所以……城里的邪祟，都是由那些比下八行更强的人来控制的。”
“更强的人？”张十三嘀咕，然后反问“北斗会？”
对此，恪守规定的郑老没有做正面回答。
他只是告诉张十三：“小子。你也是土郎中。就没发现这个世界不太对劲吗？”
“比如？”
“为什么方便面能驱邪？为什么冰红茶能见鬼？为什么现在大量的工业产品，都逐渐有了特殊的功效？
比如特饮，功能饮料，以及药酒……
真的需要放那么多配料嘛？”
“……”张十三的眼睛渐渐瞪大。
“农村的邪祟再凶，最多也就是害个把人。但城里的邪祟……”
说话间郑老突然把自己的衣袖解开，将自己的右手展示给张十三看。
张十三望着郑老右手手腕，顿时心慌。
因为他看见郑老的右手臂上，有一块极其骇人的伤疤。
那块伤疤，呈现人手抓印的痕迹。手抓印内，血肉模糊一团，就好像被热油泼过的一样。
只望着这只手抓印，张十三就能感受到郑老受伤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这就是城里妖精的可怕。”郑老收回手臂，然后痛苦的告诉张十三，“我只是被它抓了一下。这辈子毁了……只能待在个小小的火葬场苟活。”
“什么东西把你伤成这样的？”张十三紧张的问郑老。
“害死你姥爷的混蛋。”郑老没有深入解释。
他只是告诉张十三：“进了城，务必小心。在城里你很快会发现，农村的邪祟比城里的，简直就是玩具。而且你已经开了眼，你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很快就会发现，你离开北斗会……就一事无成！”
张十三自然还想问郑老更多。但郑老却只是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言尽于此。
……
须臾后，郑老将张十三礼送出了房间。
郑老目送张十三远去之后，原本慈祥的目光突然变得阴狠。
紧跟着，他冲着这房间一个极其阴暗的角落吼道：“出来吧！我早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