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斐迪南被这震耳欲聋的响声惊吓到了,他向左侧看过去,那里是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公,托斯卡纳人不知道怎么炸毁了城墙,西侧有一段城墙被突破了,请赶快支援!”
一名守军跑过来,大口喘着粗气。
斐迪南一脸错愕:“敌人破城了?卡尔,快带人去增援,要快!”
卡尔招呼着周围的士兵跑步前往增援。
等他们到缺口的位置时,托斯卡纳的士兵们已经在城内突破了一小段,清理出一片空间,让后面的友军也可以进城。
源源不断的托斯卡纳军如潮水般涌进城内,在各处列阵,与守军作战。
卡尔两眼一黑,他刚刚还和斐迪南吹嘘城防如何坚固,斐迪南的策略如何完美。
一转眼托斯卡纳人就攻进了城内。
他连忙指挥支援的士兵们向进入城墙的托斯卡纳军发起冲击,试图把他们从城内赶出去。
然而战场的形势不以个人意志转移。
托斯卡纳军的士兵们排成横队,手中的火枪一轮齐射,就把守军反击的势头扼制住。
“前进!前进!”缺口处预留的军官们指挥着士兵快些进城,不要堵住后面的友军。
越来越多的托斯卡纳军进入了城内。
守军的火力密度、训练程度、人数都比不上托斯卡纳军,他们在托斯卡纳军勇猛的冲锋下节节败退。
托斯卡纳军的军乐在维也纳守军听起来,倒像是报信的丧钟。
……
眼见战线难以维持,卡尔抛下守备军,独自朝斐迪南的位置跑过去。
“大公,快走吧,士兵们顶不住了!”
卡尔脱下头盔抱在胸前,喘着粗气,劝说斐迪南赶快逃离。
“托斯卡纳军已经封锁了各处要道,逃又能从哪逃呢?”
斐迪南面上露出悲悯的神色,似乎是在为牺牲的士兵和维也纳的命运感到悲哀。
“这些毫无礼节的贼寇,不知道尊重贵族的地位,如果他们攻下了维也纳城,不仅是我们哈布斯堡,连你这样的小贵族。”
斐迪南拍了拍卡尔的肩膀。
“也难以幸免。”
“还记得他们在那不勒斯做过什么吗?”
“他们放逐了那里所有的贵族,把土地分配给农民。”
“他们甚至攻入了罗马,据说还虐待了教宗冕下。”
“这样野蛮,无礼,粗鄙的贼寇,怎么可能放过你呢,卡尔?”
卡尔愣住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要有什么侥幸心理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一战,为了我们自己的财产和安全。”
斐迪南挥舞着紧握的右拳:“召集所有愿意战斗的人们,只要我们能够坚守地形复杂的维也纳城,直到波若尼的援军到来。”
卡尔被这股悲伤和绝望的情绪感染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个为了教会牺牲的圣徒。
一个让他热血上涌的念头冲进了他的脑海:
我是为了我们的共同利益,我们与生俱来的天赋的权力,是天主赋予了我们高贵的血脉。
为了维护这种崇高,我情愿奉献自己的生命!
此时的他,对东方正统教会的圣愚文化有了一丝理解和认同。
他狠狠地将自己的头盔砸向地面,牙关紧咬。
“我对天主起誓,一定要跟这些贼寇血战到底!”
“好!”斐迪南看着怒发冲冠的卡尔,赞许地笑了笑。
“让我们一起对抗这些秩序的破坏者。”
卡尔捡起头盔,戴好,眼神锐利,神色坚毅。
斐迪南看着他的背影。
他向前线交火的方向走去,背影是那样的坚决,带着一种不可回寰的决意。
等卡尔的身影转过了远处的街道之后,斐迪南快速地卸掉战甲。
“真是个虔诚的人。”他摇着头,感叹着,转身叫上亲卫,朝东边的城门跑去。
他知道,卡尔这个名字可不是什么高贵的代名词,并且恰恰相反。
……
托斯卡纳军不会因为卡尔自以为的神圣和虔诚就放弃进攻。
恰恰相反,他们肃清城内守军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阿基莱是一名来自那不勒斯的农民。
他看上了阿莱克修斯提供的军饷,响应征兵令加入了托斯卡纳的军队。
他入伍也才几个月,火枪使用得倒是颇为熟练。
他熟练地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铅弹,用牙撕开油纸,将铅弹塞入已经装好了火药的枪管,用压条压紧,复位火绳。
他注意到前方有一个满身盔甲的人。
带着兵朝着他们冲过来。
“你们这些下等人,魔鬼的帮凶!”嘴里咒骂着什么,阿基莱听得不是很清楚。
他抬枪。
瞄准。
“嘭!”
卡尔,哈布斯堡的下级军官,斐迪南亲自许诺要升职的,“前途无量”的日耳曼人。
和其他士兵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什么奥迹出现。
没有一束光,没有象征着贵族的四元素——风。
没有白云之后的声音显现。
就这样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倒在了地上,失去气息。
“又一个。”阿基莱道。
……
斐迪南没有骑马。
他需要隐蔽地离开。
他知道一条密道,可以从那里绕开托斯卡纳军的封锁,逃往东部,与波若尼的军队汇合,那时候他就安全了。
前面不远就到了,他搓着手,很快就安全了。
拐过前方的路口,他们停下了。
“放下武器!”
是托斯卡纳的步兵。
斐迪南只好指挥亲兵们放下武器,朝着托斯卡纳军投降。
“真是倒霉!”他抱怨着。
……
阿莱克修斯已经进入了维也纳,他正带着部队,向哈布斯堡的霍夫堡宫走去。
他需要把哈布斯堡的贵族抓起来,筹码够了,才能跟查理交换弗朗索瓦。
“元帅!”士兵向他行礼。
“我们抓到了一个大贵族,请您看看!”
被托斯卡纳士兵们紧紧包围着的斐迪南和亲卫们慢慢走到了阿莱克修斯面前。
此时阿莱克修斯穿着蓝色的盔甲,盔甲上的珀伽索斯在夕阳的光芒下泛着蓝色的光芒。
腰间左侧别着一只长剑,是欧洲骑士用来决斗的款式。
右侧挂着一只纹路精美的短铳。
身后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在冬日的冷风里猎猎作响。
阿莱克修斯看着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斐迪南,笑了笑。
“那么,凯撒的,就应归还凯撒;天主的,就应归还天主。”
“对吗?”
阿莱克修斯把这句话还给了斐迪南。
斐迪南正好在阿莱克修斯的东边,在他的视角里,阿莱克修斯的背后就是太阳,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没有去看斐迪南的脸色,阿莱克修斯拔出腰间的礼仪剑,剑尖指着斐迪南。
用纯正的拉丁语说出了那句在整个欧洲都脍炙人口的,来自于凯撒的话。
“Veni.”
“Vidi.“
“Vici.“
“我来!”
“我见!”
“我征服!”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