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奔驰的克莱孟七世自顾自地催促身下的马向前跑。
突然,他身形猛地向前栽倒。
他的战马被皮埃尔的火枪击杀了。
克莱孟七世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他被摔得七荤八素,失去了意识。
战场上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教宗军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完全混乱的军阵被佛罗伦萨军一次冲锋就完全冲散。
很多跑不动的士兵选择了向佛罗伦萨投降。
还有很多后排的士兵,见势不妙,直接跑了。
佛罗伦萨,大获全胜。
“胜利!”
“胜利!”
“胜利!”
佛罗伦萨军打扫过战场之后,聚集在阿莱克修斯的身前,脱下帽子,向他行礼,大声呼喝着。
他们的心中,对于这位带领他们获得胜利的领袖,敬意又增加了一分。
佛罗伦萨共和国对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快的大胜了。
当然,对于老农和小市民们来说,他们相比于城邦的荣誉,更在意的是胜利之后的战利品。
“佛罗伦萨的战士们!”阿莱克修斯看着这些热切地簇拥在自己身前的士兵们,心情颇为激动,招了招手。
看到阿莱克修斯的动作,士兵们安静下来。
“你们做得很棒!”
“对于你们的忠诚和勇敢,我很满意。”
“出于对这种忠诚的嘉奖,我决定给每个士兵发放8枚弗罗林作为奖赏。”
士兵们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掩藏不住的喜悦。
“呜呼!”
士兵们的欢呼声直冲云霄。
“军团!”
“永恒!”
“完全胜利!”
激动的士兵们自发地唱起了训练期间,阿莱克修斯指导军官教给他们的军歌。
歌词只有寥寥几句,非常简单,确保每一名士兵都能学会。
阿莱克修斯面带笑意,静静地等待着士兵们唱完。
士兵们再次静下来之后,他又开口道:“我,阿莱克修斯,代表佛罗伦萨大议会和执政内阁,向诸位,致以敬意。”
“你们,是共和国的骄傲。”
我们,是共和国的骄傲?
在这里的士兵们,除了极少数跟随阿莱克修斯的骑士,享受过这种胜利的赞誉之外。
再没有一个人有过,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兵。
在他们的世界和固有印象里,荣誉是贵族应该追求的,跟他们这种平民无关。
平日里的道德观念只需要他们劳动,生活,虔诚地参加礼拜就好了。
追求荣誉是闻所未闻,虚无缥缈的东西。
因此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是的,勇士们,你们没有听错,你们捍卫了全体佛罗伦萨人的谷仓和钱袋,是共和国的骄傲!”
“向您致敬,元帅!”士兵们模仿着骑士们的动作和语言,对着阿莱克修斯行礼。
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第一次从他们之中,这些曾经的农民,工人,内河水手和小商贩的内心中升起来。
一种认同感。
“除此之外,负伤的士兵将得到额外的5枚弗罗林。”阿莱克修斯继续道。
“致残的士兵一次性得到100枚弗罗林,并且可以转入其他部门继续工作,领取军饷。”
“不幸战死的同胞们,他们的家人将一次性地获得300枚弗罗林作为补偿。”
“让我们向牺牲的同胞们致敬。”
说罢,他率先脱下自己的帽子,右手置于胸前,向战场的方向行礼。
士兵们跟随着他的动作,整齐地向战场行礼。
被请来的神父和唱诗班唱起挽歌和经文,为逝者做弥撒。
“他使我卧在青绿的草场,又领我走进幽静的水旁”
“还使我的心灵得到舒畅。他为了自己名号的原由,领我踏上了正义的坦途。”
“纵使我应走过阴森的幽谷……”
“天主啊,请赐予他永恒的安息。”
……
佛罗伦萨的战士们骄傲地挺起胸膛,齐步走在佛罗伦萨的大街上。
打了大胜仗时候,他们被阿莱克修斯特许,不带武器在佛罗伦萨街头列队检阅一圈。
他们喜气洋洋地接受围观人群的惊叹。
另外,元帅命令,今晚加餐。
统计结果被米歇尔提交给阿莱克修斯。
17人战死,25人致残,130人负伤。
敌人战死数量约2000,俘虏1000余,剩下的都溃逃了。
克莱孟七世被皮埃尔活捉。
阿莱克修斯当即兑现承诺,当着一众士兵的面,将兑换1000枚弗罗林的手令签发给皮埃尔。
“做的很棒,骑士。”
皮埃尔扬起头,兴奋地接过阿莱克修斯的手令。
米歇尔活捉过敌人的将领,从今天起,他皮埃尔也生擒过了!
在众多俘虏之中,最让阿莱克修斯感到意外的还是名叫胡安的西班牙方阵兵将领。
他就是这场战役,敌方事实上的总指挥。
“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投靠共和国,在军队里服役?”阿莱克修斯有些不解地询问。
“是投靠您,大人。”胡安的形象颇为狼狈,他抹了抹满是尘土的头发,纠正道。
“为什么?”阿莱克修斯不理解他的动机。
“您让我看到了,我从未见识过,从未理解过的深奥的陆军战术,我恨不能立刻在您的麾下为将。”胡安搜肠刮肚,用尽了他所学过的“文雅”的用词。
“你认为我凭借什么信任你呢?”阿莱克修斯其实不在意他是想偷师然后逃跑,还是真心实意地投靠。
一种战术出现,被证实可用之后,或早或晚地会被其他的国家,尤其是陆权国家模仿。
他自信短期内没人能学会这种战术。
长期来看,不仅他的战术会继续更新,他计划配备给陆军的一整套的体系也是其他国家无法模仿的。
“您看,大人,与您相比,我实在是不值一提。”胡安真诚地看着阿莱克修斯,“假使我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对您来说也没什么威胁。”
“当然,在得到您的进一步信任之前,我不会要求接触秘密。”
“我允许了,你先和其他军官一起在军营中学习。”阿莱克修斯回应。
“等我们的新兵到了,你先指挥5个团(约1000人)试试看。”
“当上主的名义,我宣誓向您效忠。”胡安左膝下跪,向阿莱克修斯宣誓效忠。
当克莱孟七世醒来之后,他已经在佛罗伦萨城内了。
他就被软禁在韦基奥宫的百合花厅内。
“大人,他醒了。”克莱孟七世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
门被推开。
他有些不忿地看向窗口,没有率先开口。
“教宗大人,您打算付出什么代价让我们放您回去呢?”阿莱克修斯有些讽刺意味地开口道。
“我听说,你还要把我抓回去,关在监狱里?”
“哼,你这个不敬的犯人,等我回到罗马,第一个开除你的教籍!”克莱孟七世愤怒地开口。
看起来他没有搞清楚他的处境,阿莱克修斯看了一眼身旁的米歇尔,后退半步,淡定地坐到椅子上。
“嘭!”米歇尔会意,猛地一拍桌子,克莱孟七世像个受惊的鹌鹑一样抖动了一下。
“你这个老家伙,是不是没有搞清楚你现在的情况?”他抓住克莱孟七世的领子,恶狠狠地威胁着。
“你真觉得高枕无忧?我们并没有抓到教宗冕下,只抓到了一个老头。”米歇尔盯着克莱孟七世,语气阴沉。
“也许教宗冕下在溃败的过程中,因为意外而于某处曝尸荒野呢?”
克莱孟七世听到后,胡子猛地抖动了一下,显然是吓得不轻。
“哦我的天主啊,我……我……这……”
克莱孟七世内心的防线崩溃了,瘫在椅子上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意义不明的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