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的寒风渐渐远去,徐若尘和王冬儿在完成突破后并未久留。临行前,他们曾邀请雪帝同往日月帝国,却被这自家师姐婉拒,她表示自己从徐若尘渡劫的经历中有所收获,需要再闭关一段时间。
而徐若尘想到自己和雨灵定下的三月之期将至,于是便带着王冬儿离开了极北之地。
两日的疾行后,他们来到了天魂帝国边境的嘉陵城。夕阳西下,余晖为古老的城墙镀上一层金色。徐若尘驻足城门前,仰头望着上方苍劲有力的“嘉陵城”三个大字,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若尘,”王冬儿粉蓝色的长发在晚风中轻扬,好奇地打量着这座颇具历史感的城池,“这里就是当年的嘉陵关吧。”
徐若尘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折镜剑柄:“没错,正是万年前的决战之地。如今倒是成了繁华的商贸之城。”
王冬儿也是有些好奇,于是询问徐若尘:“要进去看看吗?”
“嗯,走吧。”徐若尘收回思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正好休息一晚。”
嘉陵城的夜色渐浓,客栈的窗棂外,一弯新月悄然升起。
王冬儿倚在窗边,粉蓝色的长发被夜风轻轻拂动。她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街市,突然轻声问道:“若尘,你觉得...万年前那场神战,两大帝国覆灭了武魂殿,当真就是对的吗?”
徐若尘取下横在膝前的折镜。他抬头看向窗边的少女,月光为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却掩不住眉宇间那抹淡淡的愁绪。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他走到王冬儿身旁,“是非对错,难以言说。”
夜风送来远处酒肆的喧闹声,徐若尘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但不可否认,当年武魂殿的许多政策确有可取之处。比如为平民觉醒武魂,就是很好的举措。日月帝国也在百年前开始逐步推行......”
“两大帝国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号覆灭了武魂殿,却最终让大陆的平民几乎全部成为了贵族的傀儡。我们去了这么多地方,真正遇到能一飞冲天的平民魂师,也只有雨灵。而且她还是靠着诸多奇遇。”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即便没有那场大战,这片大陆迟早也会迎来新的变革。”
王冬儿轻轻点头,粉蓝色的眸子里映着月光:“你说得对。只是......”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唐三当年所行之事大多都用光明的行径,掩盖了其中的龌龊。只是......有时候我会想,身为他的女儿,我是否也背负着原罪......”
徐若尘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他伸手轻轻抚上王冬儿的发顶,动作温柔:“傻丫头,你是一个新生的灵魂,与他何干?”
不等王冬儿反驳,他捧起王冬儿的脸颊,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你记住,你是王冬儿,是我们小师妹,也是......”徐若尘停顿片刻,郑重说道,“也是我未来的王妃。”
王冬儿的眼眶微微发红,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徐若尘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意:“况且,你要真的心有亏欠,等自己实力强大之后,为大陆的百姓努力去做些什么便是。”
“不是为了任何人,只为你自己的本心。”
王冬儿怔怔地望着徐若尘,粉蓝色的眸子里泛起涟漪。窗外的月光洒落在两人身上,为这一刻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她突然轻笑出声,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已经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是啊,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呢?”
徐若尘看着她重新焕发光彩的眼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才是他熟悉的王冬儿——永远倔强,永远充满活力。
“哼,”王冬儿突然狡黠地眨眨眼,“你刚才说我是你未来的什么?”
徐若尘故作茫然:“我说什么了吗?”
“好你个臭练剑的。”王冬儿气鼓鼓地扑上来,粉拳如雨点般落下,“敢说不敢认?”
徐若尘大笑着躲避,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茶盏。清脆的碎裂声中,两人相视一笑,方才的沉重气氛一扫而空。
月光依旧,夜色温柔。王冬儿靠在徐若尘肩头,粉蓝色的长发与银发交织在一起。她轻轻闭上眼睛,心中的郁结终于彻底消散。
“谢谢你,若尘......”她轻声呢喃。
徐若尘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他知道,怀中的少女已经重新找回了自己,而这就足够了。
至于那唐三,等自己飞升神界时,终将带着冬儿与他做个了结。
......
夜深人静,嘉陵城的灯火渐熄。
客栈内,徐若尘和王冬儿相对而坐,双手相抵。这是他们久违的共同修炼,自从极北之地突破后,这还是第一次。
随着两人魂力运转,一股纯净的光明气息在房间内弥漫开来。徐若尘的太阳武魂与王冬儿的光明女神蝶武魂同时显现,两人身上光芒交织,在两人周身形成一道绚丽的光晕。
月光透过窗棂,为这光晕镀上一层银辉。渐渐地,天地元力中的光元素,竟穿透了客栈的墙壁,向整个两人的周围扩散开去。
有不少住在酒店周围的百姓在睡梦中不自觉地舒展了眉头。那些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的平民,那些为生计奔波劳累的魂师,此刻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眠。
“妈妈,”一个孩童在梦中呓语,“我梦到了一个长着翅膀的天使......”
年迈的老者梦见自己重回青春,在金色的殿堂中接受祝福;年轻的魂师梦见自己突破瓶颈,背后生出洁白的羽翼。
这是嘉陵城百年来最安宁的夜晚。这座曾经属于武魂殿的古城,在沉睡中重温着往日的荣光。
客栈屋顶,一道虚幻的身影悄然浮现。那是一个金发女子的轮廓,背后六翼轻轻舒展。她静静地注视着下方修炼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真是神奇,”她轻声自语,“竟然能通过光元素,唤醒了我的这道残魂......”
她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