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峰,紫气台,静室。
静室内檀香袅袅,商正梁盘坐于蒲团之上,听完楚誉宏关于晨练的观察,眉头微蹙,缓缓睁开眼。
“宏儿,你所言不虚。”商正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为师岂会不知?朝阳峰弟子资质并非绝顶,历来便是以勤补拙,以量取胜。然人力有穷,各自修行已是不易,若要强求默契如一,谈何容易?”
“师父,弟子有个想法,在外出游历的时候,弟子在北疆雪狼部和蓬莱剑宗都见识了一些合击之术,观之威力也不小,弟子想能否参考一下雪狼部和蓬莱剑宗的东西结合咱们朝阳峰的积累,研究出一套剑阵出来”楚誉宏没有放弃,反而坚定的对着商正梁说到。
“嗯,你这个想法倒不是第一次提出,之前不止我朝阳峰,其他几峰都有前辈研究过合击之法,然皆因要求过高,或流于形式,或难以持久,最终不了了之。”商正梁一边回忆一边说到。
楚誉宏恭敬行礼:“师父明鉴。弟子并非妄图推翻本峰根基,正是深知众弟子修行不易,才思寻一法,能于现有基础上,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顿了一下,楚誉宏接着说道:“我朝阳峰《旭日剑诀》本就有‘紫气东来,生生不息’之意,最重绵长与流转。若能稍加调整,不必一开始就追求高深复杂的阵势,只需从最基础的‘三才’、‘五行’等小阵练起,让弟子们在日常晨练中,便有意识地培养与身旁同门的呼应之感。”
“比如,出剑时留一分力关注同伴节奏,运转灵力时尝试与邻近者气息稍作交融。无需刻意强求,只需种下此念,辅以简单阵位变化训练,日久天长,默契自成。如此,既不耽误个人修行,又能潜移默化,提升整体应变与协作之能。待小阵纯熟,或可再图更为精妙之阵势。”
商正梁目光闪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楚誉宏的话为他打开了一条新思路。不追求一蹴而就的强大阵法,而是从最基础、最细微处着手,将“配合”的意识融入日常,这确实是前人未曾深入尝试过的路径。
“呼应…基础阵势…融入日常…”商正梁沉吟片刻,眼中精光渐亮,“此法…或真的可行。宏儿,你此议并非好高骛远,反倒是脚踏实地,是老成谋峰之举。”
他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向窗外云海与下方隐约传来的弟子修炼声:“便依你所言。你可先进行研究,甚至可以找几名弟子尝试着演练。若确有成效…”
商正梁转过身,目光中充满期许:“那我朝阳峰,或许真能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新路来!”
楚誉宏深深一揖:“弟子这也是这么想的,弟子先去藏经阁再研读一下门中前辈的经验,再整合自己游历所得,等弟子研究的差不多了,再来找师傅指教然后再找弟子练习,不过如今倒是可以开始第一步,每日这晨练弟子倒是有些想法。”
“嗯,有想法你就去做吧,墨守成规也不是事,反正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了。”商正梁没有听楚誉宏关于晨练的想法,而是直接同意让他放手施为。
楚誉宏点头称是,他知道,变革的第一步,已经悄然迈出。朝阳峰的晨练,很快将迎来新的气象。
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负责晨练的刘师叔,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刘师叔因为年轻时和魔教争斗受了伤,修为一直停留在玉清八重天,一直负责晨练,在楚誉宏和申天斗都不在的情况下,就是刘师叔在带着一众弟子练习剑法。
等到一众弟子来到旭日崖,见到楚誉宏正站在高台处,急忙陆续上前见礼,楚誉宏也都一一回应,等到人到的差不多了,楚誉宏对着下方的弟子说到:“众位师弟也都知道,我外出历练了五年,这五年间也长了不少见识,我知道各位将来如果不能突破六重天就可能都陆续会被派往天下各处当个值守弟子,一辈子回宗的希望也就渺茫了”顿了一下,见下面的一众弟子已经陆续开始有议论的了。
毕竟青云门不可能养这些弟子一辈子,如果在五十岁之前还无法突破玉清境后期,就会陆续派出到天下各大城市驻守,所以他们见突破无望才会变得没有进取之心。
“不过我不想大家就这么简单的被分散到天下各地,所以我们得变,第一步就从晨练开始。”楚誉宏没有解释更多,只是让刘师叔按照之前的安排将近百位弟子分成十队,每一队有八到十人,由十位玉清三重天的弟子当队长,然后分小队开始练习旭日剑诀,而刘师叔和楚誉宏则在一旁查漏补缺。
等晨练完之后,刘师叔又将这十队按照队伍调整了住宿,并给每位队长耳提面命了一番,大概就是队员提升队长有好处,加上每月一次小演武,连续得胜一年的小队队长可以得一枚提升修为的丹药等等奖励措施。
等安顿完后,已经过了中午,楚誉宏来到了朝阳峰藏经阁。
午后的阳光透过古老的窗棂,在布满灰尘的空气里投下道道斑驳的光柱。楚誉宏置身于层层叠叠的书架深处,四周是堆积如山的玉简、兽皮卷和线装古籍,空气中弥漫着旧纸与灵墨特有的沉静气息。
他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身前矮几上摊开着一幅略显残破的《阵道基础大全》,旁边是几枚记录着朝阳峰前辈研究合击之术的玉简,还有他自己铺开的一大张素白绢帛,上面已用墨笔画满了各种潦草的符号、线条和注释。
从今天开始,楚誉宏就准备在藏经阁闭关,直到研究出适合朝阳峰弟子的阵法为止。
时间如流水而过,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二十多天,其间申天斗来了一次,被楚誉宏打发到小竹峰去借阅一下小竹峰关于阵法的藏书,然后楚誉宏又接着陷入了深度的思考。
“不对…还是不对…”楚誉宏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在自己划出的合击之图与阵法玉简之间来回游移。
“《基础剑阵》倒是有点东西,不过它的灵力节点分布,追求的是均匀和稳定,如同平静湖面…”
“这所谓的《小五行剑阵》完全就是找了五位五行属性的修士各自出招,没有一点配合可言...”
“但这《北斗七星剑阵图》残卷…”他的目光落在绢帛中央那几段艰难临摹下来的残缺阵纹上,眼神变得深邃,“它的核心似乎是…共鸣与牵引?以特定位阶引动遥远星辰之力,再以阵势将布阵者的力量串联、放大、扭曲现实法则…不知道是哪位前辈研究出来的,亦或者是得自某个遗迹?”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图案,那是他来自现代世界的常识,与此界《星辰图录》中的记载微妙重合。
“不行,太复杂了。我朝阳峰的基础剑阵还是要简单易操作”楚誉宏仰头躺在藏经阁顶层的地板上,双眼放空:“想的太简单了啊......”
突然间,脑海中闪过在玄渊剑宗得到的《三才极光剑诀》,三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