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听到黑暗中传来带有杀意的话，陈家的两个打手立马一个激灵，提起精神就要嚷嚷。
可方庆丰岂能让他们多说出一句话？两记手刀下去，两人便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倒还懂得感恩，留你们一命。”方庆丰不是弑杀之人，这些普通人说到底也不过是收钱办事罢了，也不是陈家的什么忠心狗腿子，也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没必要取他们性命。
如法炮制之后，监视牛先生家周围的陈家打手被方庆丰尽数放倒，并全部给绑了起来，丢在了一处偏僻的荒岭。
“咚咚咚。”
方庆丰叩响了牛先生的家门。
没有人开门，屋子里也没有了动静，方庆丰只听见有小孩的声音，不过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似的瞬间消失了。
“咚咚咚！”
他加大了些许力道。
半响过后，木门掀开一条细缝，牛先生的声音传了出来。
“药材我答应给你们，放过我和我的家人。”
“牛先生，是我。”方庆丰一愣，没想到他居然妥协了。
牛先生的声音也戛然而止，随后发出了急切的声音：“你来干什么，赶紧走，陈家的人……”
没等他说完，方庆丰直接打断：“他们都被我收拾了，你们现在不用担惊受怕的。”
闻言，牛先生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方庆丰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听到屋内一阵窸窣声，还看见几个窗户口探了半个脑袋出来，似乎是在确认周围环境。
过了一会儿后，牛先生才重新走了过来，这一次倒是很坦然的把门给敞开。
“进来吧。”牛先生语气温和道。
刚才他甚至以为方庆丰是陈家派来装样子的，但牛先生刚才观察了许久，陈家的打手似乎都不见了，再加上形势所迫，他不得不选择先相信方庆丰。
如果这一切都是方庆丰配合陈家演的戏，牛先生觉得陈家就算为了药材也没必要耗费这么大的精力来对付自己，那很没必要。
屋内很简陋，跟寻常人家无异，充斥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道，桌上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烛火将不大的房间给照得透亮，牛先生的妻子抱着一小孩缩在床榻上。
“不怕啊小宝，叔叔他不是坏人。”牛夫人哄着怀里的孩子，声音轻柔。
见此，方庆丰也放低了声音：“牛先生，陈家的人我已经解决了。”
牛先生叹了口气：“小兄弟，之前是我看走眼了，你有些本事，不过，陈家真没那么容易对付，你……还是别管我的事了，一些药材而已，不值得丢了性命，之前答应你的另一半药材我也准备好了。”
说罢，牛先生从柜子里取出几包草纸，鼓鼓囊囊的。
方庆丰眼神微动，没有接过递来的药材，牛先生此举，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本以为牛先生会为了自己的大夫操守坚守底线，可现在却……
不过方庆丰倒是很明白，所谓的底线，那是建立在自身有足够的实力上才拥有，普通人的底线在力量、权力面前不堪一击，轻易便会摧毁，牛先生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见着方庆丰的样子，牛先生轻笑一声：“小兄弟，我江湖上还是有几个朋友的，陈家那边还奈何不了我。”
方庆丰看出了牛先生笑容里的苦涩，明白他是在逞强。
就算他真有几个能人异士朋友，但也不见得能为了所谓的一些交情跟陈家作对，甚至还付出一些代价，人心难测。
方庆丰把药材给推了回去，笑道：“牛先生，说实话我也算是一个生意人，生意没做完报酬还不能收，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说一声，等明天的好消息吧。”
说完，方庆丰便转身离开了牛家。
屋子里静了下来，牛夫人看着已经哄睡着的孩子抬头看向牛先生：“我们真的会没事吗？”
牛先生看向方庆丰逐渐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会没事的。”
他莫名对方庆丰感到一股自信，那股围绕在对方身上的浩然之气让人安心。
……
方庆丰奔走在夜色中，动身如狡兔，在房瓦上飞跃，身轻如大雁，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穿过三四个街道，他看到了陈家府邸，即便是深夜，也还有好几个家丁在门外驻守着，里面时不时有人拿着火把巡视。
“戒备森严啊。”方庆丰猫着身子，躲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分析着府邸内的路线。
府邸很大，除开一些偏屋外还有四座主屋分别坐落在四个角，在通往主屋的路线上，巡视的人格外的多，而且效率也非常频繁，可谓是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发现。
“出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果真有鬼。”方庆丰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没有错。
袭击武当的全性妖人跟陈家里的能人异士是同一个人，而陈家大张旗鼓的搜罗药材，就是为了给他疗伤。
“呵，这些人能防得住个什么？”方庆丰轻蔑的瞥了下方一眼，身形微动，一道清气从他身侧吹过，紧接着他的眼神变得呆滞麻木，似乎是丢了魂似的。
可是如若有一些本事高超的异人在此的话便会发现一些端倪，方庆丰留在原地的并不是他本身，而是一具虚身，摸不到实体，就像是投影一般。
聚形散气。
大圣一身本事中除开火眼金睛，有无数的仙法，例如那铜头铁臂，以及这聚形散气。
以自身的炁构建出一具足以迷惑人的虚身，而真身则是化作一道清风来去如烟，隐匿于世间。
只是方庆丰现在的层次太低，做不到大圣难办玄乎，只能骗骗普通人，但眼下他的对手正是一大堆普通人。
“如果能将大圣的脸谱晋升到二阶段的话，那将能使用更多的手段。”方庆丰心里升起更多的心思。
他不像普通的倡优，不需要行炁，只凭借信仰之力形成的神格面具便可演神，那样虽然是条路子，也比较方便，但对身体的负担太大，如若是炼炁的同时修炼神格面具的话……
对倡优们来说，这是偏门，不专一，所以不提倡，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修得杂了，会影响自身演神。
天下万般修行道路，唯有自身性命是唯一，方庆丰身负万戏录，自然是要走性命一途，而这并不会影响他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