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千禧:国家请我修国宝 第65章 暂游

作者:虽说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04 07: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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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佛年摆了摆手:“你若想找他,现在怕是找不到。他身体不好,三年前脑梗过一次,后来不住城里了。”

“在哪里?”

“听说在庐山脚下某寺院养病。如果你真心想跟他学,”林佛年声音缓和些许,“有个办法,找他侄女——黄兰。她现在在景德镇教传统手工瓷器技艺,是工艺科班出身。去年我一个老朋友还收过她写的论文。”

“不过,”林佛年翻了翻身边的书本,补充道,“我现在可能没法马上找到她的联系方式,等我回头看看,找到了给你个电话。”

沈砚舟郑重道:

“谢谢您。”

林老抿了口茶,似乎知他心中牵念,轻声说:“你年纪轻轻就愿意做这些,我佩服。但有些传承,确实靠不了文字照片,得靠人。”

喝了两杯后,林佛年忽然问:“你师承哪里?”

“最初学画,是跟着我外公。”沈砚舟如实答,“后来家里出了事情,十几岁开始转去学瓷器修复,跟过温州的师傅短期进修。”

林老点头。

“那派手艺不错,可惜修法这几年断得太快。”

他停了停,看向沈砚舟:“话说回来,你要是真想在木头这方面下功夫,最好找些完整的榫卯结构或木柜来练,别老在残片上琢磨。拆装得多了,手感才会准。”

“谢谢您。”

林老没再多话,只转身进屋,翻出一本旧册子:“这是我以前整理过的一些木作结构笔记。”

沈砚舟接过,认认真真一页页翻过去,拍照记录。

“以后有空,多来走动。”林佛年喝了口茶,又补了一句,“年轻人做修复,不光是手稳,更要人稳。”

沈砚舟点头,将资料卷好,小心地放入木箱。

二人闲聊片刻,临别时,林佛年执意要送沈砚舟出小区。

院墙上的爬山虎一片深绿,夹着夏末的阳光,落在老红砖地面上,印出一块块零碎斑驳。

从小区出来天也已是傍晚。

沈砚舟却没着急返程,反倒趁着这次机会在南昌城里多留了一日。

他沿着八一大道一路往东,坐电车晃进中山路口——老城区商铺林立,窗台上挂着褪色的红布招牌,傍晚时分,“照相馆”“三毛理发”“老万制衣”还开着门,店里人影零零星星。

街边几家小吃铺用镀铬小推车卖着炸藕夹和烫粉皮,辣酱是自家熬的,香气一阵阵往外飘。

沈砚舟走走停停,一路闲逛,最后走进南昌老城区最繁华的中山路小街,竖着的红灯笼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个春节挂的,还没来得及褪色。

街角摊前排了两三人,卖的是本地特色的三杯鸡和藜蒿炒腊肉,香味直勾人心。

他盯着铁锅里滚泛着红亮油的大块鸡腿,带着点微焦的醋香和醇厚酱汁,想都没想就点了一份,再配碗米粉蒸肉。

坐在塑料凳上,他用筷子夹起鸡腿,酱汁裹着明确的酱油甜味和浓郁的蒜香,再配着那松软又略带糯性的米粉蒸肉,口感层次极富风味——微辣、微甜、带胶质的黏糯温润。

他坐在借口,一边吃,一边看巷口孩子放学路过,拖着书包袋在烟火气里穿行。

他又买了碗“干拌米粉”,那是南昌本地炒粉,细条米粉吸透香油、酱油,撒着芹菜末、辣椒碎、花生碎,入口滑溜,微辣回甜,还带着一丝脆意。

年老摊主还热情递上一杯冷豆浆。

他接过,谢了一声,喝一口,豆香温热,有些未滤尽的细粉渣,倒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

而略带颗粒感的温润豆香,能把三杯鸡的辣味中和得刚刚好。

他吃得慢,一边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本地调频广播:

“欢迎继续收听江西人民广播电台……明日天气,小雨转多云,最高气温32℃……”

这调子,沈砚舟许多年前在旧收音机上听过,跟记忆里一模一样。

吃完后,他又拎着小木箱往河边走,走过窄平石板路,夕阳斜照在青石上,身边骑单车的中学生飞快掠过,一手把着车头,一手还拿着汽水瓶。

他一路踱步到赣江边,那里巨大的观光电线轮廓在黄昏映出轮廓,游客正排队等看夜景——南昌的现代与老味道,就在映在他眼底的这一个个场景中,默默交融。

——这是老城市的烟火样子,是那种在2002年,真实的城市味道。

直到夜色压下来,他才坐上回招待所的公交车。

第二天一早,沈砚舟退了房,打算收拾行李返程。

谁知刚刚把工具箱捆好,裤兜里的诺基亚就震了一下——屏幕上显示“家座机”。

“喂?”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锅碗碰撞的声音,随后是母亲的声音:“砚舟啊,你在哪呢?”

“……在南昌。”

“你跑到南昌去了?!怎么还不回家来?不是说修完什么什么活就回来的吗?”

“见了个业内老前辈,顺道过来玩一玩。”沈砚舟捏着话筒,走到招待所走廊尽头,“怎么了?”

“你都快多少个月没回来了!以前都在本地上学,周末还知道回家呢,现在非要跑去江苏,大半年见不着人。”母亲在电话那头抱怨,“中秋节就快到了,舅舅那边说还想叫你吃饭呢,我跟你爸还不知道你现在人在哪儿。”

“快了快了,再过两天就回。”沈砚舟乖乖应答。

“早点回啊,我们也趁中秋前看看要不要置办点什么。上回你爸还说你说不定又在外头淘什么老瓷去了——真就一脑子装瓶瓶罐罐,就担心你出门被人骗。你见什么老前辈,可不会是个骗子吧……”母亲碎碎念了一会,又说:“回来吃点好吃的,外面的饭啊,不好吃,又不健康。”

“知道了,谢谢妈关心。”

老实听了母亲一番叮嘱,挂了电话,沈砚舟看着窗外阳光透过招待所院子的夹竹桃花影,一时间站了会儿没动。

现在的沈砚舟,不是那个离家半年的他,实际上,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回过“家”了,竟然是生出了一点近乡情怯。

他忽然意识到,从余砚堂那“万历年间”的青花花鸟碗出发,到现在,转眼已经快半年了。

他的手稳,修瓷时动线分明,但生活这条线,却总是被时间人情拉得细碎曲折。

他拎起木箱,转身下楼,准备回苏州。

——先打理好店铺,然后,确实该回家一趟了。

从南昌回来后的第三天,天刚转凉,沈砚舟一早在铺子旁吃了碗拌面,琢磨着收拾行李的事情,而刚放下筷子,手机就响了。

看到短信内容,沈砚舟挑了挑眉,回家的事得稍微晚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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