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昆仑山倒比林夕预想的热闹得多。
刚开始的时候，林夕每次与三清论道，还把葫芦娃们带在身边，想着让他们也听一些，感悟一番，早点晋升金仙。
可几个小娃娃正是心性跳脱的时候，哪里能坐得住？
愣是把论道的小院子搅得鸡飞狗跳。
“诸位道友，对不住对不住。”
林夕满头大汗地把闹够了的娃娃们拉开。
“我还是让他们去山谷里玩去吧。”
通天摸着下巴笑：“石夕道友，你这几个娃娃倒是热闹的很。”
元始却皱着眉头：“几个娃娃心性纯良，只是太过顽劣，要好好管束才行。”
林夕无奈摆手：“谁让他们赖上我了呢！”
心里却在想“等以后你们收了徒弟，阐教十二金仙吵嘴，截教万仙闹场，那才是真热闹！”
打发走葫芦娃，论道才终于清静下来。
林夕也不藏私，把自己对力之法则的感悟和盘托出，偶尔还会结合现代的力学，说明力的本质与作用，在力法本源探索上还说了一部分“量子力学”，听得三清频频点头。
老子更是抚须赞叹：“力随息走，息伴力生，道友竟能将此道悟得如此通透，连细微之处都剖析得这般分明。妙哉！”
时间在论道与哄娃中悄然流逝，转眼便是几千年。
这日清晨，林夕正独自在瀑布旁推演空间法则。
自从紫霄宫听道后，他对空间的理解越发深刻，心念一动，指尖便能留下一道空间裂缝。
忽然，周身的天地灵气猛地倒卷而来，如万流归海般汇聚成一个直径千丈的巨大漩涡，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顺着他的七窍疯狂涌入体内。
神魂深处，近期日夜参悟的空间法则本源补充了最后一点不足，化作一轮幽蓝的寒月，流转着诡谲灵动的光晕。
“这是……空间法则圆满了？”林夕心中一动，连忙盘膝坐下，神识沉入丹田仔细观察。
神魂的另一侧，早已圆满的力之法则本源也骤然亮起，如同一轮炽烈的烈日，散发着刚猛无俦的气息。
两种本源刚一接触，神魂内就是一股子撕裂感。
正如鸿钧老祖所言，不同法则天生带着排斥性，尤其是双法都圆满的时候。
林夕飞速运转心神推演平衡之法。
他试着引导力之法则顺着空间法则的褶皱流淌，让刚猛的力量在虚空折叠中缓缓卸力。
同时以空间法则包裹着力之法则的边缘，用虚空的弹性缓冲其冲击。
但是两种法则依旧相互抵触，甚至让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就在即将撑不住时，林夕脑中灵光一闪。
“鸿钧老祖说‘以本源为基，辅法为用’，力是空间变化的根源，空间是力的承载容器，可以互为表里！”
林夕当即收敛心神，不再刻意调和，转而让力之法则自然释放威压，空间法则则顺势在其周围形成无数微型空间节点。
刹那间，神魂内的“烈日”与“寒月”竟开始同步旋转，力之法则的每一次震荡，都通过空间节点转化为虚空涟漪。
空间法则的每一次折叠，都借力道之力加速流转。
刚猛与灵动在这一刻达成奇妙的共鸣。
力法为骨，撑起空间的架构；空间为皮，包裹力法的锋芒。
“轰！”
两种法则彻底融为一体，林夕只觉眉心豁然开朗，仿佛有层无形的壁垒被彻底击碎，神识如潮水般蔓延至昆仑山的每一个角落。
准圣境界，就这样突破了！
昆仑山顶的三清也察觉到灵气异动，纷纷破关而出。
见林夕周身萦绕的法则光晕，三人皆是一惊。
“林夕道友这是……”元始语气带着些不确定。
老子眼神微动：“道友这气息，已经突破大罗金仙了？”
林夕缓缓睁开眼，眸中星辰生灭、虚空开合闪过。
“侥幸，方才对空间法则恰好有所领悟，达到圆满，加上之前力之法则早已圆满，双法共鸣之下，竟是直接破境了。”
通天凑上前，满眼好奇：“大罗之上，是准圣之境吧？可鸿钧道祖还未讲此境啊。”
林夕这才想起，自己忘了跟三清提过鸿钧老祖成圣前的指点。
连忙解释说道：“是鸿钧前辈在玉京山，成圣前曾私下与我讲过几句准圣法门。”
“需以本源法则为基，再修炼一道法则，双法圆满，形成共鸣方可破境。”
“鸿钧老祖还说，法则之间有排斥性的，特别是第二法则掌握程度越高，跟自身排斥越厉害。”
“而且像秩序，混沌，毁灭一些高级本源法则，很多还是无法共存的。”
“当时鸿钧前辈还提了两条道路可以破境。”
“其一为功德证道，如今天道已显，可积累功德获天道加持突破，只是所需功德浩如烟海。且功德仅为辅助，实际战力仍看法则领悟深浅，通常会弱于同阶。”
“其二是以力证道，直接掌握两条以上圆满法则。但因为法则在体内的排斥性，对悟性、肉身强度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便会道基崩碎。”
林夕最后强调：“这是鸿钧前辈结合我的情况所说，对三位是否合适，我也不清楚，诸位需谨慎。”
可这话刚说完，三清眼中就闪过一丝明悟。
老子沉吟道：“我以阴阳为根本，或可辅以自然万象法则，阴阳化万象，万象归阴阳，或许能消弭排斥。”
元始也若有所思：“我之本源为秩序，因果法则虽缥缈，却能梳理秩序脉络，以因果为佐，应可契合。”
通天更是直接拔出青萍剑，剑气划破长空：“我主生机之道，剑道为杀伐之术，生机养剑道，剑道护生机，我试试！”
林夕默然。
“看看这悟性，几句话就要顿悟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三清各自闭关。
太清宫内，阴阳二气反复激荡，时而相互吞噬，时而交融共生。
自然万象法则太过驳杂，草木生长的生机、日月交替的时序、风雨流转的气机搅作一团，与阴阳法则冲撞时，乱作一团。
玉虚宫中，灵光忽明忽暗。
元始将秩序法则注入推演玉盘，试图融合因果法则，可秩序的“刚性”与因果的“缥缈”始终难以兼容。
这边刚勾勒出的因果线，转眼就被秩序之力扯断。
而强行稳固秩序架构，又会引发因果反噬，让元始神魂刺痛。
上清宫剑气纵横，却时常夹杂着痛苦的闷哼。
通天尝试以生机法则包裹剑道锋芒，可剑道的杀伐之气太过凛冽，刚一接触便反噬肉身，剑气顺着经脉游走，划开数道血口。
他只能运转生机本源缓慢修复，再重新调整两种法则的配比，青萍剑也无数次因法则冲突震颤不止，剑身上的灵光忽明忽灭。
林夕则陪着葫芦娃们在山里摘灵果，偶尔会去三清闭关的宫殿外驻足。
太清宫的阴阳波动时强时弱，玉虚宫的玉盘崩碎声断断续续，上清宫的剑气时而凌厉如刀，时而柔和如泉。
林夕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法则挣扎与磨合，心里暗暗期待又有些担忧。
这般闭关仅仅过了一千余年。
这一日，昆仑山巅先是亮起一道黑白二色的光柱，太清宫的宫门缓缓打开，老子缓步而出，周身阴阳二气流转自如，衣袍上的云纹间竟浮现出草木生长、日月交替的微妙景象。
自然万象法则终于与阴阳本源融合圆满。
不过半柱香，玉虚宫方向亮起璀璨金光，元始踏出洞府，道袍上的云纹愈发规整，每一道纹路都缠着细微的因果线，秩序与因果的灵光在他周身交织。
最后，上清宫方向剑气冲天，却不带半分杀伐之气，反透着勃勃生机。
通天飞身而出，红袍猎猎，青萍剑在他指尖流转，剑身上既有剑道的锋芒，又有生机的温润，两种法则完美共生。
三人竟齐齐突破到了准圣初期！
“哈哈哈！果然可行！”
通天落地后大笑出声，只是笑声中带着几分疲惫。
“剑道反噬差点冲散生机本源，好在咬牙扛过来了！”
元始微微颔首，也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秩序与因果的排斥比想象中更烈，推演千万余次才找到平衡。”
老子抚须长叹：“万象法则驳杂难驯，单是梳理草木与日月两道气机，便耗了近千年。若非道友提点‘本源为体，辅法为用’，我等怕是还要在大罗巅峰卡上许久。”
林夕连忙摆手：“是三位道友悟性超群，又能化解法则排斥，我只是随口一提。”
心里却乐开了花——这波“提前剧透”不仅让三清提前晋升准圣，更结下了深厚的因果，往后在洪荒又多了几分底气。
夕阳西下，葫芦娃们扛着满筐的灵果跑回来，远远就喊：“主上！三位老爷！我们摘了好多红果果！”
青娃怀里的灵果滚落在地，绿娃还举着个比脑袋大的仙桃炫耀。
林夕笑着迎上去，看着蹦蹦跳跳的娃娃们和身旁虽带疲惫却眼神明亮的三清，忽然觉得这变数丛生的洪荒，越发有意思了。
……
鸿钧老祖的第二次讲道，也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