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邪站在最前方面对太虚七剑的目光先是咳了咳。
“太虚剑气，分心，形，意，魂，神，五蕴，其中一切之基础全在于心，最终造化尽归于神。”
“老生常谈，这些话我们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根本不用教！”
果然某位红发少女第一个跳出来唱反调。
司无邪满脸“和善”看着苏湄。
“苏师侄，要不你来讲？”
苏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青年盯了一眼符华师姐，发现对方只是用清凉的眸子看着自己，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符合一如既往的模样。
随后司无邪咳了咳便继续开始讲述提升太虚剑气修为的心得。
此时晨露未晞，太虚山巅的雾气在众人脚下流转。
司无邪负手而立，白衣被山风掀起一角。
他目光扫过面前七位神色各异的弟子，最终停在苏湄那带着挑衅意味的红眸上。
“心蕴四境——止水、无尘、明镜、太虚。“
他指尖轻点虚空，凝出一滴悬空的水珠。
“诸位可知，为何剑心需如止水？“
水珠突然炸裂，化作千百细针射向四周，却在触及众人衣角前消散成雾。
凌霜的睫毛颤了颤，她莫名有种感觉，这这冰刺的飞行轨迹，这是化剑·时雨燕的变式，但司无邪分明连手指都没动……这就是剑神的境界吗？
心中成剑，又以万物为剑。
司无邪挑眉笑看向苏湄道。
“来，你给我一剑。”
“装神弄鬼！“
苏湄突然拔剑，红袖翻飞间使出启剑·残月，看来心中积怨已久，从不报隔夜仇。
司无邪大笑一声。
“开得好，大家请看，苏湄师侄这便是心乱如麻，怒气上涌。典型的反面教材。”
苏湄不语，手中黑白两仪，剑气如钩，一往无前，却在司无邪身前三尺处如同受到了什么阻挡一般。
诡异地弯折，将地面青砖犁出新月状的焦痕。
司无邪轻笑：“苏师侄这招残月，起手时本可以肩胛骨下沉半寸会更好。却因为心浮气躁姿势不对，威力下降不说，破绽百出。“
苏湄不服输，再次转身一剑。
化剑·玄鸟散！
但是在出剑之前，司无邪便突然闪到苏湄身后，手掌轻托她肘关节，“化剑·玄鸟散该这样转腕——“
“谁要你教！“
苏湄耳尖通红地挣脱，却听见“嗤“的裂帛声。
原来她袖口被自己未收住的剑气划开，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
凌霜突然开口：“二师姐当年为练这招，因为没掌握好转腕程度，在床上躺了半月多。“
苏湄不可置信的看着凌霜，眼神好像诉说，三师妹你到底站哪边的。
凌霜却恍若未觉，琉璃色的眸子转向司无邪。
“我们自己练剑的时候也时常有这样的疑问，化剑六式中，为何唯独玄鸟散要逆运真气？配合转动手腕。“
山风骤急。
闻言，司无邪的衣袂猎猎作响，他却像扎根山岩的古松般纹丝不动。
“因为剑形剑形就要依托形体才可修炼至深处，剑形本就是脱胎于形，而玄鸟散如此施展便是因为……隼鸟俯冲时，翅膀要这样收——“
他双臂一展，袖中竟真飞出一只真气凝成的黑隼，尖啸着冲上云霄。
林朝雨瞳孔微缩。
这手凝气化形已臻至境，更可怕的是司无邪随手便能用出，风轻云淡也就是说，他的剑形修为也已经大成。
她心中涌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不会……这位天降的小师叔已经将太虚剑气五蕴全部大成了吧？
她偷瞥符华，发现师父，虽然表情依旧，但眼中微动，没有反驳……看来司无邪所言非虚。
“纸上谈兵！“
苏湄依旧不服气，突然并指刺向司无邪咽喉。
“有本事再接我一剑！“
司无邪摊了摊手表示自无不可，于是众人眼中。
苏湄双剑并拢真气在丹田中飞转。
下一刻，剑气离体瞬间，司无邪鬓角一缕白发被斩断。
但他只是伸出两指，像夹落叶般夹住那道无形剑气。
“剑意太薄，剑心不足，乏善可陈。“
司无邪指一夹，真气崩散，化作流萤般的星点没入苏湄眉心。
“意蕴的要诀亦然在于心。“
苏湄忽觉眉心一凉，眼前景象骤然变幻，好似看到了心湖之中波涛浪涌的情况。
“看明白了吗？“
司无邪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苏湄惊醒，然后心情稍微平复些许，只是哼了一声离开他身边。
司无邪笑了笑。
“五蕴内容你们这些年都学的差不多了，但是迟迟不得要领，方才我也只是演示一下，就不一一列举其他蕴了。
不过你们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司无邪一字一句说道。
“太虚剑气重在修心，意随心动，形随心动，魂随心动，心蕴大成，方可悟道其神。
所以，一切之基全在于心。”
司无邪看向符华……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对方笑了笑。
摇了摇头青年继续说道。
“诸位切记，以心为鞘，方能颐养利剑！”
此言一出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众人默默无言，林朝雨眉头一皱总感觉抓住了什么，但那灵感却如同流水一般只是从手中淌过却不留任何东西。
凌霜眼中神思亮了起来好像触摸到了什么。
苏湄终于也沉默了下来，虽然依旧十分不满这登徒子……
但是终究还是武道为重，思索司无邪的一番话语。
其余几人均眉头皱起，除了凌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最后林朝雨率先开口。
“师叔意思是说只要剑心大成，其余四蕴水到渠成？”
司无邪悠哉悠哉说道。
“神韵不敢说太看悟性，其余三蕴……”
司无邪笑着道。
“然也，然也……”
随后他看向苏湄。
“如何呢？苏湄师侄？我说的是来教导大家修行的没错吧。”
苏湄恨得牙痒痒，眯了眯眼睛道。
“我分明是听到你吹嘘自己能一剑分开天……”
“吹嘘？”
司无邪拉长了声音。
“这可不是吹嘘。”
见苏湄鄙夷模样司无邪继续道。
“不信？”
“呵，苏湄不敢。”
“这样你随意指一样物件我给表演下。”
苏湄见状冷冷指了指两仪台旁边池塘。
“既然如此，剑心大成的师叔就表演下用水裁云吧。”
司无邪点了点头。
“善。”
其中，除了见过司无邪摧枯拉朽在太虚山外劈开数里山林的江婉兮和江婉如两位，其余人顿感不可置信。
司无邪便伸出手微微一点。
那两仪台边水潭之水化作一道利剑从天而起。
符华微微抬头看到那一抹水流以不可估量的速度直冲天穹。
天地之间安静了一瞬……
远处似乎有闷雷传来……
“轰……”
云海被排开的声音响起。
纯粹的阳光如同琼浆玉液般落下……
众人目瞪口呆看到天空中宛如被剪刀剪过的白云。
司无邪轻轻道。
“三尺之水，亦可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