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面容阴鸷、有着筑基中期修为的中年魔修,驱使着一把碧绿色、显然淬有剧毒的小刀状法器,找上了万小山。刀光诡谲,如同毒蛇吐信,从各种刁钻角度袭来。
万小山心中暗叹,此刻绝非暴露实力之时。他面上装出全力应对的模样,祭出一柄早已准备好、品质尚可的顶级法器长剑,剑光霍霍,与那碧绿小刀缠斗在一起。他刻意控制着法力输出和招式威力,显得守多攻少,堪堪与对方打成平手,既不显得太过突出,也不会迅速落败,将一名普通筑基初期修士的角色扮演得惟妙惟肖。
战场另一侧,尽管吕天蒙指挥若定,不断呼喝,试图突破拦截,但魔道修士人数占优,配合默契,将他们死死挡住。不过片刻功夫,那几名魔焰门修士旗尖之上,已然凝聚出了一团团拳头大小、不断跳跃的青色火焰!
那火焰看似不大,但其散发出的高温,却让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一股毁灭性的气息笼罩全场。
“青阳魔火已成!快退!退回阵内!”吕天蒙目眦欲裂,再次大吼。
万小山一直在分神关注那边的情况,闻声毫不恋战,手中长剑猛地爆出一团剑光,逼退对手些许,随即身形疾退,如同游鱼般滑不留手地率先窜回了四煞阵光罩之内。韩立亦是反应极快,头顶那面白磷盾灵光大放,硬生生承受了对手两三下猛攻,借力向后飞退,险之又险地紧随万小山之后退回。
然而,另有三位筑基同门,或因杀红了眼,或因被对手死死缠住,未能及时脱身。就在他们惊恐绝望的目光中,那数团青色魔火已被魔焰门修士催动,如同流星火雨般,拖曳着长长的青色尾焰,激射而至!
惨叫声戛然而止。
无论是顶级的防御法器,还是修士拼命撑起的护体灵光,在接触到青阳魔火的瞬间,就如同冰雪遇上烈阳,无声无息地融化、湮灭!那三位同门的身影,在青色火焰中仅仅坚持了不到一息,便彻底化为了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阵内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头皮发麻,心底寒气直冒。万小山亦是瞳孔微缩,他虽然早知此火厉害,但亲眼目睹其恐怖威力,依旧感到震撼无比。“不愧是魔焰门镇派神通之一,果然名不虚传!”他心中凛然。
此时,更多的青阳魔火如同雨点般轰击在四煞阵的光罩之上。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接连响起,灰色光罩剧烈波动,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淡下去,表面甚至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阵内除了万小山,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面露绝望之色。大阵被破,只是时间问题!
“宣兄,这……这四煞阵,可能抵挡得住?”宣乐声音干涩地向身旁的吕天蒙问道,脸色苍白。
吕天蒙死死盯着摇摇欲坠的光罩,苦涩地摇头:“吕某虽在战场上见过此火威力,但四煞阵能否抵挡……实不相瞒,我心里也没底。看眼下情形,恐怕……凶多吉少。”
就在这绝望的氛围弥漫之时,一个略显沙哑却异常平静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一条秘道。”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此地原本的镇守者之一,一位名叫余兴的筑基中期修士。他年纪较长,在此驻守多年,平日里沉默寡言,此刻却成了众人的焦点。
“余兄,此话当真?”宣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问道。
“余师兄,秘道通往何处?安全吗?”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追问,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
余兴面对众人急切的目光,依旧沉稳,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此乃挖矿的凡人,无意间将灵石矿和地表挖透,入口隐蔽,可直通数十里外的一处荒山。足够我们摆脱眼前的魔修了。”
“太好了!”
“天无绝人之路!”
“请余师兄速速带路!”
希望重燃,众人情绪激动。余兴也不再耽搁,低喝一声:“随我来!”便转身率先向着矿洞深处疾行而去。众人连忙跟上,再也顾不得身后那不断传来爆鸣声和裂纹蔓延声的四煞阵。
就在他们深入矿洞后不久,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阵法灵力崩溃的剧烈波动席卷而来——四煞阵,彻底被攻破了!
矿洞深处,黑暗如同浓墨般化不开。众人跟随余兴,在错综复杂的坑道中穿行,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通道内回荡,更添几分紧张。余兴对这里果然极为熟悉,带着众人左拐右绕,最终来到一处长长的隧道,隧道幽深,应该就是通往地面的通道。
“快走吧!”余兴低喝。
隧道蜿蜒向前。隧道壁上镶嵌着一些早已失去灵光的灵石,只能凭借修士的目力和神识视物。
一行人不敢停留,沿着隧道一路向前。然而,就在他们深入隧道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异变再生!
“轰隆隆——!”
整个隧道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头顶上方传来沉闷的巨响,仿佛有巨锤在不断敲击着山体。大量的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通道壁上也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不好!是那些魔修!他们在外面攻击山体,想要活埋我们!”吕天蒙脸色难看地吼道。
万小山心中明镜似的,这恐怕不全是魔修的攻击所致,更深层的原因,或许是之前青阳魔火轰击四煞阵,以及众人斗法时产生的巨大能量波动,撼动了本就不甚稳固的矿洞结构,引发了连锁坍塌。
“快!向前冲!找稳固的地方!”宣乐也是大惊,急忙催促。
众人各展神通,护住自身,拼命向前飞奔。吕天蒙祭出一面土黄色小盾,化作光幕护住自身及附近几人;宣乐则是一件丝带状法器,灵动地卷开落石;韩立依旧是白磷盾护体,身形灵活;万小山则“略显狼狈”地操控着那口万钧钟,垂下的黄色光幕不断被碎石砸得晃动,但他始终能“险之又险”地避开大的坍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