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怪了?”
毛骧听完太医的话,不由在房中来回走动,一边寻思。
“胡相被人下毒,早已昏迷不醒。”
“按道理他的儿子与夫人不说伤心欲绝,总该在病房守着吧?”
“那两人呢?”
毛骧越看越觉得事情不对劲,连忙向两名太医喝问。
“你们来时,可曾见过胡相的公子与夫人?”
一名太医回道;“毛大人,下官来时只听到隔壁房间内隐约传来女子的哭声。”
“而胡相的公子,下官未曾看见。”
“什么?”
毛骧大惊,一把揪住那名太医的脖领,面色狰狞的喝问。
“你未曾看见?”
“是!”
那名太医忙伸手掰着毛骧的手,“毛大人,你快些松手!“
“下官只是一名太医,奉命给胡相瞧病的。”
闻言,毛骧松开了手,那名太医则连连咳嗽起来。
“快!”
毛骧并没有理会那名太医,而是对身旁的一名检校喝道。
“叫胡府的管家速来!”
等了片刻,胡海匆匆而来。
“小人见过毛大人!”
一见面,胡海就对毛骧施了礼。
毛骧冷冷的看着胡海,问道;“胡相的公子在哪里?”
“还有,胡相的夫人又在哪里?”
胡海的心顿时一激灵,随即回道。
“毛大人,公子还在他的房间睡觉。”
“你也知道,公子自被咱家老爷宣布禁足后,就闭门不出。”
“而老爷对他也是怒其不争,对他甚是失望。”
“所以公子被老爷禁足直到现在,老爷也未前去看过一眼。”
“因此他对老爷有些怨气,父子的关系也一日不如一日。”
“于是小人就自作主张,没有告知咱家公子。”
“而夫人已于昨晚悲伤过度,还在隔壁房间内歇息呢。”
听完胡海的一席话,毛骧倒也找不出什么毛病。
可这样,他的狐疑心越发重了起来。
“你带本官前去你家公子的房间!”
毛骧的话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使胡海不敢不从。
他深知,如果不带毛骧前去公子的房间,只怕会使毛骧更起疑。
他心中只有默默祈盼,只盼那位假公子不要让毛骧看出来他是一位假公子。
可他还是装出为难的样子,对毛骧说道。
“毛大人,这不太好吧?”
“要是公子见小人带着你进屋,只怕小人会挨公子的一顿臭骂?”
毛骧并没有理睬胡海的难处,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带路!”
胡海没招,只好在前面引路,走向胡汉山的房间。
胡汉山的房间内,此时的假胡汉山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
当胡路遇找到他时,并没有隐瞒他此行的任务是什么,也告诉了他此行的凶险,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
而他看到家中的父母正卧病在床,自己无钱为父母医治。
妻子瘦骨嶙峋,唯一的一个儿子正嗷嗷待哺,家中已无半点余粮。
想起自己也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子汉,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妻儿等死不成?
所以一狠心,就答应了胡路遇。
胡路遇也没诓骗他,当即给了他一百两纹银。
在他将家中的亲人安置好后,就跟随胡路遇来到了应天府。
经过了两个月的调教,他已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可当昨晚被胡府之人接到胡府后,就被人安排在此屋居住,并告诉他现在的身份是假扮胡府的公子。
当时他的心情还有些兴奋,可当看到胡府的下人忽然神色匆匆的在院中频繁走动。
他自知胡府有事情已经发生,急忙向一名下人打听情况。
当他听到与自己一同前来的那人已昏迷不醒时,只差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现在听到敲门声,他更加惊惧。
但考虑到自己已于胡路遇签下了生死条约,于是他假装在睡觉被人吵醒。
嘴里骂骂咧咧,一边又假装系纽扣,再打开房门。
“找本公子何事?”
假胡汉山看着胡海,没好气的问道。
“公子,这位是毛骧毛大人!”
胡海赔笑道;“他前来是想看看公子在不在?”
一听眼前站着的是毛骧,他虽没见过毛骧,但从人们的传闻中听到过毛骧的恶名。
他的脸上顿显惊恐,刚想下跪,可却想起自己现今是胡相的公子。
不由胆气徒壮,刚弯下的腰又直了起来。
“毛大人,找本公子是何事啊?”
其实毛骧与胡汉山并不熟悉,也只寥寥见过几次面,而且是在路上遇上的。
不过从检校的口中得知,胡汉山只是一个纨绔子弟。
仗着他老子是相爷的身份,在外一直胡作非为。
直到胡惟庸将他禁足,这才让他在众人的视野中消失。
所以从假胡汉山打开房门开始,就一直留意他的表情。
先见他表情惊惧,心中不由暗暗得意。
后又见他惊惧的表情消失,转而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又感到一阵恍惚。
难道胡汉山也有胡相这般心机?
毛骧只好不冷不热的回道;“胡公子,胡相在昨晚昏迷不醒。”
“你作为胡相之子,难道就不去看看吗?”
“看?”
假胡汉山发出一声冷笑,“看什么看?”
“记得他将本公子禁足时,本公子苦苦哀求,他依然不为所动。”
“直到现在,他也一直未到本公子的房间来看看本公子。”
“你认为本公子有看他的必要吗?”
假胡汉山的这些话,本是大逆不道之话。
可在毛骧听来,他觉得理所应当。
胡汉山本是纨绔子弟,骄横跋扈惯了。
一朝被胡惟庸下令禁足,出不得府,他要是不恨胡惟庸才怪呢。
想及此处,毛骧转身出了胡汉山的房间。
胡海见假胡汉山如此机灵,不由对假胡汉山暗暗伸出大拇指。
此刻,他才感觉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
卯时三刻,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
此时,城门处已聚集了黑压压的老百姓。
见城门洞开,百姓们纷纷朝城门涌去。
哪知看守城门的士卒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他们个个拔出腰刀,警惕的看着蜂拥而来的老百姓。
一名千户大声喝道;“休要拥挤!”
“出城之人排队等候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