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去医院!”一个同样憔悴不堪、脸上带着惊惶之色的年轻女审判使——小苹,猛地拦住莫凡。她认出了莫凡和灵灵,但眼中的恐惧丝毫未减,声音都在发抖:“有…有东西在盯着我们!去医院…就是送死!”
“到底怎么回事?!人都快不行了!”莫凡急得低吼,看着冷青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心如刀绞。
小苹嘴唇哆嗦着,眼神惊恐地扫视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仿佛那黑暗中潜藏着择人而噬的魔鬼,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他…他无处不在…影子…影子会杀人…医院人多眼杂,他…”
“够了。”周麟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惊慌的小苹稍微冷静了一些。他走到床边,目光锐利地扫过冷青伤口上那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阴冷与混乱气息的黑暗侵蚀能量。结合“原著”记忆,答案呼之欲出。
“不用猜了。”周麟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掌控全局的笃定,“通过冷青师姐身上这独特的‘黑暗侵染’,我知道躲在暗处放冷箭的老鼠是谁了。杀手殿的四匠之一——卑匠!”
他看向莫凡和灵灵,缓缓道:“这个卑匠,最可怕之处在于他的天生天赋——黑暗与混沌的融合!”
“黑暗与混沌融合?”莫凡和灵灵都吃了一惊。这几乎是魔法界的常识悖论!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体系,如何融合?
“没错。”周麟解释道,如同在剖析一道难题,“魔法元素本质相斥,强行融合只会引发爆炸。除非…掌控力强大到能完美叠加不同的魔法效果,形成一种‘融合’效果,这是卑匠的天生天赋,正是让他能将黑暗系的‘隐匿’、‘侵蚀’与混沌系的‘次序颠倒’、‘空间扰流’近乎完美地叠加在一起!”
“外人,包括被他杀死的人,都只以为他精通强大的暗影魔法,身影飘忽如鬼魅,攻击诡异莫测,无法锁定真身。但实际上,他每一次看似纯粹的暗影突袭、每一次诡异的消失和出现,都掺杂了混沌系的力量!混沌扭曲了方向,颠倒了攻击与防御的次序,扰乱了空间感知!你以为他在你面前,他的真身可能在你背后;你以为攻击打中了他的影子,实际上可能被混沌偏移反弹给了你自己!他利用黑暗制造完美的环境,再利用混沌成为这个黑暗环境中的‘次序制定者’!所以,追踪黑暗的原则去找他,永远找不到,因为黑暗的规则,早已被他用混沌‘颠倒’了!这才是他暗杀无往不利、从无败绩的真正底牌!他的混沌系气息,被黑暗完美掩盖,几乎无法被察觉!”
这番剖析如同拨云见日,让莫凡和灵灵瞬间明白了冷青为何伤得如此诡异,为何小苹会如此恐惧。
“原来如此…好个卑劣的杂种!”莫凡眼中怒火燃烧,但更多的是冰冷的杀意。他明白了对手的能力,恐惧便消减了大半。
“立刻送冷青师姐去妖都塔中段审判会!那里的防御和治疗条件最好!她身上的黑暗毒素带有混沌侵蚀性,普通医院根本处理不了,反而会害了她!”周麟果断下令,“莫凡,你背人!灵灵、小苹,你们跟上!我来断后,顺便…给那位‘次序者’布个网!”
莫凡背起冷青,在灵灵和小苹的掩护下,迅速冲出安全屋,朝着妖都塔方向疾驰。周麟则如同幽灵般融入阴影,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张开,覆盖了这片区域。他并未直接出手,而是像一个冷静的猎手,等待着毒蛇出洞,同时为莫凡掠阵。
果然,自负的卑匠上钩了!但他过分自负了,说到底他不过是个特殊高阶法师,可能杀了几个水货超阶就开始飘了,不管是不是陷阱就开始追莫凡,或许是他从未失手过,或许是他觉得一个高阶的莫凡加上个拖油瓶不足为惧,更或许是他不认为有人能看穿他的天赋本质。他如同跗骨之蛆,在阴影中急速穿梭,紧紧咬住了莫凡一行人。
当莫凡背着冷青冲入一片相对空旷、废弃的公路区域时,周围的灯光骤然熄灭!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墨汁般倾泻而下,瞬间将这片区域吞噬!脚下的柏油路面变得粘稠、软化,如同黑色的泥潭。
莫凡将冷青交给灵灵和小苹,示意她们躲到远处相对安全的路基下,自己则深吸一口气,站在了黑暗泥潭的中心,眼神锐利如鹰。他知道,陷阱已经布下,猎物已经入网,现在是猎杀时刻!
“出来吧,藏头露尾的鼠辈!”莫凡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回应他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重叠在一起的、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尖锐笑声。在莫凡的周围,一个、两个、十个…数十个模糊的人影从黑暗中“站”了起来。它们并非狰狞的怪物,更不是卑匠的模样,它们…全是莫凡自己的影子!扭曲、拉长,带着莫凡的面孔,却挂着卑匠那标志性的、充满嘲弄与恶意的诡异笑容!
“雷鞭·狂舞!”莫凡率先出手,璀璨的雷光撕裂黑暗,化作数道狂暴的雷鞭,狠狠抽向四面八方的魔影子!
噗!噗!噗!
雷鞭扫过,魔影子如同烟雾般散开,尖锐的笑声更加刺耳。但下一秒,它们又在原地重新凝聚,毫发无损!莫凡的攻击如同泥牛入海,而几个靠近的魔影子却趁机发动了攻击!有的挥出匕首般的暗影利爪,有的张开大口撕咬!嗤啦!莫凡的衣物被撕裂,身上瞬间添了几道深可见骨、带着黑暗侵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没用的!挣扎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卑匠那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响起,充满了猫戏老鼠的戏谑,“其实你可以选择躺下,我会给你一个痛快。能死在我卑匠手上,是你的荣幸,世人只会说…哦,那就不奇怪了。”
“荣幸你妈!”莫凡啐了一口血沫,眼中却燃烧着熊熊战意。刚才的攻击并非无用!他在感受!感受攻击被偏移的方向,感受混沌扭曲的规律!对方的混沌系造诣很高,但并非无迹可寻!每一次攻击被偏移,都会在黑暗中留下极其细微的、不同于纯粹暗影的能量涟漪!那是混沌扰动的痕迹!
“炎姬!”莫凡在心中怒吼!
轰——!
狂暴的劫炎冲天而起!小炎姬的力量瞬间与莫凡合二为一!赤金色的火焰战袍覆盖全身,一柄完全由劫炎凝聚而成、散发着焚灭万物气息的巨剑出现在莫凡手中!周围的黑暗泥潭被高温灼烧得滋滋作响,冒出滚滚黑烟!
“炎剑·裂空!”莫凡双手持剑,摆出全力劈砍的姿势,目标直指前方一个笑得最猖狂的魔影子!炽烈的火焰能量疯狂汇聚,剑身发出刺目的光芒,周围的空气都被点燃!
卑匠隐藏在绝对的黑暗深处,感受着那强大的火焰能量,嘴角的嘲弄更深了。愚蠢!在黑暗的领域里,你连我的真身在哪都找不到,再强的攻击也是徒劳!他手中的锯齿血刃开始疯狂吸收周围的黑暗之力,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在刃尖形成,散发出吞噬一切的恐怖气息。
“去死吧!”卑匠心中狞笑,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去死!”莫凡的怒吼也同时响起!
但就在炎剑即将劈出的瞬间!莫凡的手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反转!积蓄到顶点的毁灭性劫炎巨剑,没有劈向前方,而是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狠狠地、毫无保留地刺向了自己的身后——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纯粹的黑暗虚空!
轰——!!!!!!!
劫炎巨剑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了黄油!狂暴的火焰能量在一点上轰然爆发!赤金色的火光照亮了整片黑暗区域!一个充满惊愕、扭曲、难以置信的痛苦面孔在爆炸的中心一闪而逝!
“呃啊——!!!不…不可能!!!”卑匠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声骤然响起!他引以为傲的黑暗隐匿、混沌偏移…在对方这完全违反常理、仿佛预知未来般的精准背刺面前,彻底失效了!他根本不会想到,莫凡早已识破了他“颠倒次序”的把戏,刚才所有的佯攻和承受攻击,都是在捕捉那细微的混沌扰动,推算他真身最可能藏匿的“次序盲点”!
火焰疯狂肆虐,将周围的魔影子瞬间蒸发!高温气浪吹开了莫凡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露出精壮的身躯,也吹起了他狂放不羁的头发。他如同从烈焰中走出的战神,周身劫炎缭绕,眼神冰冷地注视着爆炸的中心。
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在焦黑一片、冒着青烟的路面上,躺着一个浑身焦黑、血肉模糊、半边身子几乎被炸烂的身影。他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柄断裂的锯齿血刃,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不甘和茫然——至死,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找到的。
莫凡拖着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步走到卑匠面前,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俯视着这具残破的尸体,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杂碎。”
远处,周麟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他看了一眼战场,微微点头。灵灵和小苹也跑了过来,看到卑匠的尸体,灵灵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小苹则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快!送冷青姐去审判会!”灵灵焦急地喊道。
在周麟的协助下,冷青被迅速送到了妖都塔中段审判会的秘密医疗中心。审判会的顶级治愈系法师和光系法师联手,配合特殊的净化法阵,总算压制住了她体内那诡异霸道的黑暗混沌毒素,脱离了生命危险。灵灵一直守在姐姐床边,紧绷的小脸终于放松下来,疲惫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