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工业系统开始 第179章 孤独的路

作者:藏真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4 07:5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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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笼罩在一片铅灰色的悲恸与恐慌之中。

山海关外最后传回的、语焉不详的加密急报,如同冰冷的丧钟,重重敲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

当伤痕累累的“钢铁长城”军团在阿利亚、沈炼、高拱的带领下,带着一身硝烟与血污抵达居庸关,却唯独不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时,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彻底击碎。

“陛下……龙驭……宾天了……”黄锦用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宣读完那份由高拱亲笔书写、沈炼与阿利亚联署的“噩耗”奏报时,整个乾清宫死寂得如同坟墓。

随即,压抑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大殿。

严嵩这位老首辅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整个人瘫软在椅子里,浑浊的老泪纵横,口中反复念叨:“社稷……危矣……危矣……”

他深知,失去这位力挽狂澜、手段通天的皇帝,大明的天,塌了一半。

徐阶素来沉稳,此刻也是面色惨白如纸,手指死死抠着桌沿,指节发白。

他强忍着眩晕,声音嘶哑:“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是议立新君,稳定人心……”

然而,他的声音在巨大的悲痛和恐惧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尚幼,且远在藩邸,在这红月压城、强敌环伺的绝境下,立谁?立了又有何用?

张居正紧抿着嘴唇,牙关紧咬,眼中布满血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脑海中浮现的是皇帝改组三大营、设立天机院时锐意进取的眼神,是皇帝在朝堂上力排众议推行新政时的雷霆手段。

“陛下……您怎能……弃臣等于此危局……”

巨大的悲痛与对未来的茫然交织,几乎将他压垮。

戚继光、阿利亚、沈炼三人跪在阶下,盔甲未卸,满身征尘。

阿利亚死死低着头,肩膀剧烈地抖动,压抑的呜咽从喉间溢出。

沈炼面色铁青,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迹。

戚继光则如同瞬间苍老了十岁,挺直的脊梁第一次显出了佝偻的弧度。

皇帝的牺牲,是为了让他们活着回来守卫京师,但这“生还”,此刻却如同最沉重的枷锁。

恐慌如同瘟疫般从紫禁城蔓延至整个京师。

朝堂之上,争吵不休,是战是和?是守是逃?立谁为新君?各种声音嘈杂混乱,往日被皇帝强力手腕压制的派系矛盾、利益纠葛,在失去主心骨的巨大恐惧下,开始显露出危险的苗头。

市井坊间,流言四起,皇帝被红月妖女撕碎的恐怖传闻甚嚣尘上,绝望的情绪笼罩着这座已达承载极限的孤城。

天机院,核心密室。

与外界的悲恸混乱不同,天机院深处一间被层层蒸汽管道和厚重铅板屏蔽的密室中,气氛凝重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臭氧和一种奇特的、仿佛被电离过的味道。巨大的工作台上,铺满了写满复杂公式、画满奇异机械结构图的草稿,以及大量关于“天枢共鸣仪”的原始设计图纸和遥测数据碎片。

高拱,这位天机院院正,皇帝的左膀右臂,天枢共鸣仪的总设计师之一,此刻正站在工作台前。他双眼布满血丝,面容枯槁,仿佛几天几夜未曾合眼,但那双深陷的眼窝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的光芒。

他手中紧握着最后几份记录着“镇岳号”天枢共鸣仪启动瞬间能量爆发的穿孔纸带。那上面呈现的数据,早已超越了仪器设计的所有理论极限,呈现出完全悖逆常理的混乱与峰值。

“不是湮灭……绝对不是!”

高拱的声音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肯定,对着围在身边的几位他最信任、也是天机院最顶尖的物理、机械和炼金术师——这些人是他的死忠,也是科学狂人——说道。

“你们看!这能量洪流的波形!这空间曲率的瞬间畸变读数!”

他指着纸带上几处疯狂跳动的点,“这符合‘归墟’(湮灭)模型的能量逸散曲线吗?不!它更像……更像一个被强行撕裂、又被瞬间‘缝合’的……一个理论上只存在于电磁力与引力在极端条件下耦合时才可能产生的……时空隧道!”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眼中闪烁着智慧的火花:

“陛下成功了!他用自己的意志和共鸣仪作为锚点,在过载崩溃的瞬间,强行打通了一个极不稳定的时空通道!他被卷进去了!卷到了某个……我们无法理解的时空坐标!”

“可是……阁老!”

一位物理学家面色凝重地打断,指着纸带上最后那段代表信号彻底消失的直线,“就算按您的理论,通道也极不稳定,瞬间崩溃!陛下他……恐怕在穿越的瞬间就被时空乱流……”

“住口!”

高拱厉声喝道,眼中闪烁着近乎偏执的光芒,“你们忘了陛下是什么人?他是‘异数’!是能带领大明走向蒸汽与电磁时代的‘天选’!他能在红月妖女的邪力下支撑那么久,就一定能扛过时空乱流!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就在某个地方!”

他猛地转身,指向密室中央一个巨大的、被帆布半遮盖的复杂机械基座轮廓——那是之前制造天枢共鸣仪时留下的核心框架和部分冗余构件。

“再造一台!我们必须再造一台‘天枢共鸣仪’!而且,要更大!更强!更稳定!我们要定位陛下被卷入的时空坐标!我们要把他……接引回来!”

高拱的设想,在其他人听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当高拱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廷议上提出这个耗费巨大资源、在战时近乎荒谬的“造仪救驾”计划时,换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质疑与反对。

严嵩:“高肃卿!你疯了!陛下已崩!当务之急是守城!是立新君!你竟要耗费国帑民力,去造那虚无缥缈的妖器?!”

徐阶也是沉重:“高院正,我知你悲痛,然此事实在……匪夷所思。电磁?时空?此等玄虚之说,焉能取信?且强敌压境,每一分人力物力都关乎京师存亡啊!”

张居正痛心地说道:“高师傅!学生敬您学识,然此刻非是钻研奇技淫巧之时!陛下若在天有灵,也必望我等以江山社稷为重!当务之急是整合力量,死守京师!”

军中将领虽悲痛,但更务实。

戚继光沉声道:“高大人,陛下的牺牲是为了让我们守住长城!守住京师!末将只信手中刀剑,信麾下将士!那仪器……太过虚无!”

沈炼则沉默不语,眼神复杂,他信任高拱的忠诚,但也觉得这计划太过渺茫。

阿利亚更是心如死灰,只求在战场上杀敌复仇,对所谓“救驾”已不抱希望。

天机院内。

除了核心密室的几个死忠,大部分工匠和研究人员也充满疑虑。他们亲眼目睹了共鸣仪的恐怖和不可控,更经历了皇帝启动它后的“消失”。

再造一台?还要更大更强?这无异于玩火自焚!而且,在京师随时可能陷落的阴影下,谁还有心思去研究那遥不可及的“时空穿梭”?

面对铺天盖地的质疑、反对和不理解,高拱沉默了。

他没有再争辩,只是那双深陷的眼窝里,执着的光芒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既然明路不通……那就走暗路!”高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利用自己天机院院正的身份和皇帝曾经赋予的巨大权限,在新帝未立之前,开始了一场极度危险的秘密行动。

他只保留了密室内那几个绝对忠诚且同样对“时空理论”有狂热探索欲的顶尖人才。其余人等,以“研究战时防御器械”为名,调离核心区域。

同时,以“维修长城防御设施”、“研发新型城防火器”等名义,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将制造新共鸣仪所需的稀有金属——特别是那些具有特殊电磁属性的陨铁、精金——高纯度水晶、特制绝缘材料、以及最重要的——维持大型蒸汽锅炉运转的燃煤和冷凝水,一点点从官仓和天机院其他项目中“挪用”出来,秘密运入核心密室。

核心密室被彻底封闭,外部伪装成正在紧急生产守城用“火龙出水”连发弩炮和炼金爆裂箭的工坊。震耳欲聋的蒸汽锤打声和金属切削声,完美掩盖了内部更精密也更危险的作业声响。

高拱废寝忘食,带领核心小组疯狂演算。皇帝消失时那惊鸿一瞥的、违背常理的能量数据,成了他唯一的钥匙。

他不再拘泥于过去的模型,而是大胆地将电磁场理论推向极致,结合红月力量展现出的空间扭曲特性——被他视为一种极端引力场,试图构建一个全新的、描述时空节点与电磁能量强关联的数学模型。每一次演算,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未知。

深夜,天机院深处。

只有核心密室内灯火通明。巨大的蒸汽锅炉在隔音铅板后低沉地轰鸣,为复杂的电磁线圈阵列提供着动力。

高拱站在那台日渐成型的、比原先庞大数倍的“天枢共鸣仪Ⅱ型”骨架前,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电弧读数。他的助手们穿着厚重的绝缘服,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巨大的黄铜阀门和镶嵌着水晶的导能棒。

密室外,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的北京城,是城外红月笼罩下、正在积聚着毁灭力量的深渊大军。

密室内,则是高拱赌上一切、与时间和命运赛跑的孤注一掷。

他听不到外界的质疑和悲鸣,心中只有一个近乎偏执的信念:陛下未死!他要打开那条路,把大明的皇帝,从混乱的时空中,带回来!

这不仅是尽忠,更是他作为探索者,对那终极奥秘发起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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