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工业系统开始 第177章 众志成城

作者:藏真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4 07:5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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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紫禁城文渊阁。

烛火通明,驱不散深秋夜寒,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重压力。巨大的京城及周边防御黄铜地图铺满了整个桌面,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兵力部署、炮位、物资点和用朱砂圈出的险要位置。

空气中弥漫着墨香、汗味和浓茶也压不住的焦虑。

严嵩这位权倾朝野数十年的老首辅,此刻脸上沟壑更深,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地图上居庸关的位置。

他不再玩弄玉扳指,枯瘦的手指按在标注着“蒸汽核心工坊”的区域,声音沙哑而急促:“工部。工部再报。城头‘镇海’级重臼炮的弹药基数。还有,各瓮城蒸汽闸门的备用压力阀,必须在天亮前全部更换完毕。不能等。一刻也不能等。”

他罕见地没有指责任何人,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紧迫感。

徐阶素来以沉稳著称的次辅,此刻也眉头紧锁,鬓角被汗水浸湿。

他快速翻阅着户部递上的最后一批粮秣、火油、炼金药剂清单,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粮草尚可支撑月余,然火油精、‘蚀骨雾’储备缺口甚大,兵部,”他抬头看向对面,“征调全城药铺硝石、硫磺,征用所有车马行油脂,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与平日的温润判若两人。

张居正年轻的阁臣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刀。

他手持炭笔,在地图上飞快地勾勒、修改着防线。

“戚帅与阿利亚公主合兵,居庸关暂稳,然贼酋主力未损,红月邪力莫测。吾等不能将希望尽托于一道长城。”

他的炭笔重重落在德胜门、正阳门、永定门等关键城门

“瓮城之内,再设街垒。征用民房,构筑交叉火力点,以巷战拖垮妖邪。”

他看向肃立一旁的武将,“城中所有青壮,按坊编伍,分发器械。告诉他们,守不住城墙,身后即是家小坟墓。无分贵贱,皆为大明而战。”

他的话语如同淬火的钢针,刺入每个人的神经。

没有往日的党争倾轧,没有暗藏的机锋。严嵩的专断、徐阶的务实、张居正的铁血,在这亡国灭种的巨大阴影下,被强行拧成一股绳。

争论只在细节,目标空前一致:守住京师。

一道道命令通过神色凝重的书吏和传令兵,以最快的速度签发、送出。

值房内灯火摇曳,人影幢幢,空气如同凝固的铅块,唯有沙沙的书写声、急促的命令声和沉重的喘息,共同编织着帝国心脏最后的防御蓝图。

长城外,红月笼罩的山谷深处。

猩红月光如同粘稠的血浆,泼洒在一片被菌毯覆盖、散发着腐败甜香的诡异空地上。

这里没有营帐,只有蠕动的、如同巨大脏器般的菌毯王座,以及由无数扭曲骸骨、金属残片和蠕动血肉构筑成的、不断脉动的血肉幕墙,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伊丽莎白小小的身体悬浮在王座之上,暗影星光长裙无风自动。她那双吞噬光线的微型红月眼眸,空洞地“注视”着前方虚空。

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非人的漠然。无形的精神波动如同冰冷的潮汐,在空间中弥漫。

凯瑟琳跪伏在菌毯王座之下,暗影长袍如同活物般起伏。她抬起头,黑暗漩涡般的眼眸中闪烁着狂热与绝对的服从。

“吾主,明人的‘钢铁长城’已与居庸关守军汇合。他们的皇帝虽然消失,但残余的力量依旧顽固。”

她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伊丽莎白的意识中响起,带着冰冷的回响。

“戚继光、阿利亚、沈炼皆是凡俗中的佼佼者。还有那座城充满了令吾不悦的秩序与钢铁的味道。”

伊丽莎白的意念如同冰冷的钢针刺入凯瑟琳的意识。

凯瑟琳的身体微微颤抖,并非恐惧,而是极致的兴奋。

她深深低下头,暗影长袍如同沸腾的墨汁:

“遵命,吾主。红月之力已臻至巅峰。您的仆从军正在最后的狂化与增生。”

她的意念指向远方,那里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生长声、血肉撕裂声和无数非人的痛苦嚎叫,仿佛正在进行着某种恐怖的仪式。

“当红月升至中天,它的光芒将穿透一切凡俗的壁垒。长城?不过是一道即将被熔化的铁篱笆。我们将引导深渊之潮,从大地、从天空、从生灵最深的恐惧中涌出。一举撕裂他们的城墙,淹没他们的秩序,将那座名为‘北京’的蚁巢,彻底化为献给您的血肉祭坛。”

她的意念充满了毁灭的狂热与对终极力量的崇拜。

猩红月光下,山谷中酝酿着远超之前的恐怖力量。菌毯在疯狂增殖,无数新生的、形态更加扭曲的怪物从血肉之巢中爬出。

红月女王与其主教的意志融为一体,只为那即将到来的、湮灭一切的终极一击。

北京城外,通往各城门的官道。

天光未明,寒气刺骨。

通往北京各城门的官道上,却涌动着一股庞大而沉默的洪流。

这不是溃败的逃兵,而是整个京畿地区,乃至更远州县,在官府严令和恐惧驱使下,向最后的堡垒——北京城——迁徙的百姓。

人潮一眼望不到尽头。骡车、牛车、独轮车挤满了道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更多的人是徒步,背着简单的行囊,搀扶着老人,抱着孩童。男人大多面色凝重,沉默地赶路,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身后家园的不舍。女人紧紧抱着孩子,低声哄着哭闹的幼儿,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忧虑。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挪,浑浊的眼睛望着前方高大的城墙,仿佛那是最后的希望。

顺天府衙役、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以及临时征调的壮丁,声嘶力竭地维持着秩序。

“别挤!按顺序来,德胜门走北面的,永定门走南面的,看好老人孩子。”

他们的声音在庞大的人潮中显得如此微弱。时有推搡、哭喊,满载的家当从车上翻落,引发小小的骚乱和咒骂,但很快又在士兵的呵斥和后面人流的推动下恢复一种压抑的“秩序”。

孩童的哭声、牲畜的嘶鸣、车轮的吱嘎、士兵的吆喝、还有那无处不在的低沉压抑的嗡嗡声,交织成一曲末世迁徙的悲歌。

城门洞开,但入城的速度极其缓慢。

严格的盘查和城内早已不堪重负的空间,使得队伍移动如蜗牛。城内,大街小巷早已人满为患。客栈、寺庙、官仓、甚至大户人家的宅院廊下都挤满了人。

空地上搭满了简陋的窝棚,炊烟四起,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汗水和排泄物混合的复杂气味。

叫卖的小贩声音嘶哑,维持秩序的士兵来回奔走,冲突时有发生。曾经恢弘的帝都,此刻如同一个超负荷运转的巨大蜂巢,又像一个塞满了沙丁鱼的罐头,达到了承载的极限。

每一寸空间都被人占据,每一张脸上都写着茫然、焦虑和一丝对城墙之外那轮不祥红月的深深恐惧。他们将自己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座被钢铁和人心艰难支撑的孤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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