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洗衣女这种简单起争执在他看来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罢了!
不过他可不想让自家的郎君接触这种事,这洗衣女平日里在这码头上和三教九流的人打招呼,十分复杂。
他家郎君是他看着长大的,心里最是良善不过,万一这洗衣女使些手段,博得了郎君同情怎么办?
郎君长大了,家里虽说的确是缺些贴身侍女,但家里已经是来了一个“楚舫”来的,还好行事干净有分寸,但万万不能再找些身份不清楚的人进去了。
“郎君,前面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们还是躲着些为好!”
王弃疾虽然好奇,但听了福伯的话,也是准备掉头了,但粗略的看了一眼那个少女,感觉有些熟悉。
那不是一直跟着明兰身边的那个贴身女使吗?
怎么到这码头上洗衣服了,莫非是犯了什么事?
虽然他心里好奇,但也准备不再去管这些事情。
忽然“啪”的清脆一声,原来那短襦女子一直不理闹事人,那闹事的人竟然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看着劲使得很大,那女子的嘴角都被扇出了血迹。
或许是劲真的使的太大,那短襦女子在码头溪边上摇摇晃晃的竟然晕了过去。
那闹事女子见她晕了过去,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存心的,竟赶紧把身旁的衣服收拾一下放在盆里,端着便小跑走了。
至于其他的人也没有个人出来看一下。
这一幕恰好全落在了王弃疾眼中,他想着在盛家听说的,林小娘仗着主君的宠爱丝毫不把她姑母放在眼里,而那卫小娘却是再规规矩矩不过,从不出风头。
她院子里的人也是这样,本本分分。
那日他见明兰也是为了这女使等了半天,都说小孩子是最容易感受人心善恶的,这小女使或许是个好的。
福伯见着王弃疾犹犹豫豫的样子,就知道他家郎君的善心又发了,不过他也没阻止。
在他看来,郎君宽仁总是好的,大不了事后他们这些下人回头做恶人处理一下首尾吧!
王弃疾看了一眼福伯,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就直接吩咐了当归。
“当归,你去带那位姑娘去一下医馆看看。”
当归也是个干脆利索的,直接背起了那少女往医馆走去。
王弃疾虽然是叫当归一个人去送,但实地里还是三个人一起去。
因为当归和王弃疾一样都是第一次来这扬州,人生地不熟的,哪里知道这最近的医馆在哪里你?
也幸亏是三个人一起来,否则一个人在这扬州不熟的,就是问了路人,恐怕也很难找的到。
三人拐了三个路口终于是到了一个医馆。
刚走进去,坐堂的大夫把三人引到了内室,把少女缓缓放在一个蒲子上,问清了缘由,拿起药箱里的银针,淬了淬火,便往身上扎了过去。
才有几针,就有了反应,大夫又接连的施了几针,才停了手。
“我看这位姑娘是长久劳累所至身体亏虚,又受重力击打,这才晕了过去,并无大碍,捡几副药回去,仔细修养就好。”
大夫也是十分熟练,直接捡起药来,手中忙个不停,看的出来也是忙的很。
当归看着手中的药包,又看着那床上躺着还未醒来的女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郎君,这可如何是好?”
当归问他,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知道她的住处,家人,他也只能转向问起一边忙碌的大夫。
“大夫,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们带来的人,自然是带回去好好休养就行!喂点流食,等醒了,再喝几副药就差不多了。”
大夫头也不回的说道。
“大夫,这位姑娘我们并不相识,她只是我家郎君路上救的。”当归马上说着。
“你们救的。”大夫也是有点惊讶,这年头在路边见了受伤的人来医馆的还真是少!
“那我再施几针,让她醒来,不过她还是不能轻动,要静养为好!”
这大夫的医术也真是好,施了几针,这女子没有一会儿就醒了。
不过王弃疾却是趁着大夫施针的时候,被福伯拦在了外面,说是万一女子起了歹心粘上他就不好了,让当归一人处理下面的事就好。
当然福伯顾忌的也不止这些,他家郎君正处于年少慕艾的年纪,可别因此耽误了科举仕途。
王弃疾和福伯就这样远远的躲在一边,看着当归背着那女子走了!
一早上送了盛家人走,逛了逛码头,又经历了这档子事,一大早上也过去了,中午的太阳也晒得人烦。
王弃疾和福伯也就回盛家了,留着当归一人去处理了。
在盛家,王弃疾和福伯都用了午饭之后,当归才急匆匆的回来。
王弃疾见着姗姗来迟的当归,也是有心开起了玩笑。
“怎么,是被以身相许了还是来世当牛做马了?”
面对着他家郎君的调笑,当归顿时脸色变得通红,他和王弃疾自小到大一起长大,对于他家郎君口中时不时蹦出的一两句奇怪的话早就见怪不怪了。
“郎君,两个都没有!”
“不过那姑娘却是认出了我是你的亲随,也让我感谢郎君你一番!”当归当然是老老实实的说了。
一旁的福伯却不满,他和郎君躲在一边不就是怕这种事情发生。
“当归,是不是你私自说了郎君的事?”福伯的语气稍重。
“福伯,郎君,我可没说,那女子叫小蝶,本来是盛府的一个女使,她说那日大姐儿下聘时是见过郎君的,并且知道我是你的亲随,我在,郎君一定在,这才猜出郎君也在。”
当归连忙解释着。
“然后我按大夫的嘱咐给她烧了点流食,又把药喂了进去,这些功夫,她便与我聊了起来,她说她是盛家被撵出来的。
细细问下去,才知道她是被冤枉偷了主家的用度才被撵出来的,前些日子在铺子里记些账目,后来被人撵了出来,身上的钱也都被搜走了。
因为她被撵出来的身份,这扬州城也没有哪家愿意要她,于是她只能在这码头上给人洗衣度日了!”
“按照这样说,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当归,我这两日进学了,也没事,你有空便去看看吧,善始善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