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长生世家 第25章 裂痕

作者:土豆茄子酱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5-11-04 06:5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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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良勇带人去了阴阳水潭附近割草,扛回来时还带着水潭的湿意,那群青牛见了,果然纷纷围拢过来。

青牛们垂首啃食,牛舌卷着青草发出沙沙声,尾巴偶尔轻扫一下臀侧的蚊蝇。

它们抬首时,琥珀色的眼珠里映着人族的身影,鼻翼微微翕动,像是在打量这些奇怪的两脚兽。

那头额生冲天角的青牛,前蹄踏在草堆边,忽然偏过头,用厚实的嘴唇把最鲜嫩的一丛草往自己腹下拨了拨,角尖微微扬起,带着点警惕的憨态。

“真是好牲口!”姜良勇感慨着,只是弱点在鼻子上,不能套铁环,拉着它们犁地。

叮嘱几个族人守在这儿,自己则大步往姜才琦新盖的家去。

那是三间青砖瓦房,院墙刚刷过白灰,门口的槐树下却排着长长的队伍,男女老少都有,手里或拎着布包,或捧着陶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姜良勇想挤进去,刚到门口就被一个外来的行商老汉拦住,“后生,排队哩!”

他皱着眉,往院里瞅了瞅,连门轴都被人影挡得严实,只好站在队尾等着,心里渐渐冒起火气,他得去要点人,如今战马和青牛的管理,都缺人手。

书房里弥漫着松烟墨的味道,靠窗的书案上堆着半尺高的折子,姜才琦端坐在太师椅上,青色的长衫袖口磨出了细毛,他眉头微蹙,右手握着一支狼毫,不时在竹简上划几下。

县令之子胡伟年站在案前,一身湖蓝色绸衫,手里捧着几份折叠整齐的折子,腰微微弯着,声音压得很低。

“最近九井镇二万三千流民,已经安置在修路和各家,基本稳定了下来,主要是缺少干活工具,大概算了一下,锄头、镐、犁……各类差七千多把,合计一千两。您看着钱是县里出,还是各家……”

“县里发生了几起案子,偷盗两起,抓到一个;斗杀一起,人已经抓到了,招供了;两个村子因为水源上百人械斗……”

“藤田镇修桥,王、刘两家出了五成,其他都由县里……”

“县里乡兵严重不足,是否要招一批?这笔粮饷……”

“……”

姜才琦边听边在折子上记着,大多时候只是点头,看县衙的处理方案差不多合理便提笔圈阅,很少开口。

他放下狼毫,指节在案上轻轻敲着,心里暗自叹气:没想到一个县衙,每日都要处理这么多政务。

钱粮的事虽繁琐,总算有个数目可依,最难搞的还是那些判案!他昨夜刚通读了县里存的律法,越看越心惊。

县令的裁量权竟如此之大,比如偷盗,判三年、一年,甚至一个月都在规矩里。

很多事情上下浮动越大,越容易藏着猫腻,往往一笔写错,就可能影响一个家庭一辈子。

看到斗杀案的卷宗时,姜才琦指尖顿了顿,抬眼看向胡伟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斗杀的案件,他没有用兵刃杀人,应该是绞刑,不是斩刑!”他视线落在卷宗上“斩刑”二字,眉头拧成个疙瘩。

胡伟年脸上立刻堆起笑,拱手弯腰更深了些,“大人慧眼,是刑房马虎了,我定会禀告家父,处罚这些马虎的官吏!”

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轻视,却被恭敬的笑容掩得严实。

果然如父亲所料,姜家除了姜毅外,其他人不足为虑,姜才琦虽有些才华,终究没经名师指点,陡然身居高位,能不自乱阵脚已算难得。

其实这斗杀案,县令用斩刑本无错。权力交接之际,就得用重典,才能镇住宵小。

“不知大人是否有其他事情交代,若是没有,小的这就……”胡伟年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准备告退。

忽然,院门口传来一阵骚动,“让让!我是姜氏长老!”的喊声未落,姜良勇已经掀开门帘冲了进来。

他粗布短褂的领口敞开着,额角带着薄汗,脸上满是不耐烦,看到姜才琦时,眉头拧得像个绳结,瓮声瓮气地说:“小叔,见你一面真难啊!”

屋内两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怨气。姜才琦放下笔,脸上露出无奈的笑,起身想拉他,“良勇,快坐。”

胡伟年目光在姜良勇身上转了一圈,眼神锐利如鹰,随即又恢复恭敬,拱手道:“那在下先告退。”转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书房。

姜良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叉腰,语气里的怨气快溢出来了:“小叔,你如今可是大人物了,门口排队见你的人,都站到村口了!”

“唉,我倒想跟你换换,我去管马。”

姜才琦叹了口气,指尖划过案上的竹简,语气带着疲惫。这话是真心的,若能脱开这些庶务,他便能专心修行,想必用不了一两年就能踏入先天领域。

“你什么意思!”姜良勇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姜才琦,仿佛被戳中了痛处。

“好了,良勇。你今天找我来什么事?”姜才琦没时间跟他扯皮,直接问道。

姜良勇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任凭姜才琦在身后喊他,头也没回。出了房门,看到门口排队的人手里拎着的糕点盒子、布袋子。

他嘴角撇了撇,心里暗骂:“这个小叔一天得收多少礼啊?贪心鬼!”

姜良勇准备去找姜毅评评理,姜家再这么下去,早晚得散伙!

闷头往村外走,路边的狗见他脸色不好,夹着尾巴躲进了柴草堆。远远地,他看见姜飞牵着青牛,姜良勇喊着:“小飞!小飞!”

“勇哥啊!”姜飞谨慎地拉着缰绳,不敢让绳索碰到牛鼻子,怕牛毛了,满村里跑。

一路上,姜良勇跟在姜飞身边,唾沫星子横飞地告状,一会儿指着姜才琦家的方向说他目中无人,一会儿又掂着手指说他收受礼金,最后跺着脚道:

“这哪是为姜家好?分明是置姜氏未来不顾……”

姜飞一听就头疼,这话可不止一个人跟他说了,只要他出门,就有姜氏子弟跑来搭话,然后话里话外数落小叔。他张了张嘴想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干巴巴地听着。

“对了,小飞,你牵牛做什么啊?”姜良勇说了半天,火气降下来后,看到那头老实的青牛,才想起问。

“大哥要制作什么东西,让我拉一头公的!”

“为什么要公的啊?”

姜飞学着姜毅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母的能下崽,有一个公的就足够了,其他公的除了杀了吃肉,还能做什么?”

两人牵着牛往灵田附近的木屋走。灵田周围围着半人高的木栅栏,上面挂着“禁地”的木牌,字迹红得像血。栅栏外每隔几步就站着一个姜家子弟,腰间挎着刀,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自从灵田开辟后,这里就成了丰盛村的禁地,严禁外人逗留,违者立斩。

“大哥,牛带来了!”小飞喊着。

姜毅每日都会巡视源泉果树,查看是否有问题,这些关系到五年后的上贡。除非他的实力超过或持平陈氏老祖,否则只能乖乖上贡。

走到青牛跟前,他手掌轻轻抚过牛颈的鬃毛,青牛似乎很温顺,蹭了蹭他的手心。

下一刻,姜毅眼神一凝,挥拳快如闪电,正打在青牛的太阳穴上,青牛闷哼一声,晃了晃身子,软倒在地。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刃锋利,在牛脖子上轻轻一划,割开一个小口,随即拿出四个白瓷瓶,挨个接血。

牛血汩汩地流进瓶里,带着温热的腥气,直到接满四瓶,伤口处的血才渐渐止住,青牛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醒来后四肢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姜毅拿着瓷瓶走进木屋,屋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墙角堆着晒干的灵草,分门别类捆得整齐。

他把牛血倒进一个黑砂锅,又从竹篮里拿出几株带着露珠的药草,根茎上还沾着泥土,用清水冲了冲,扔进砂锅里。

底下添上干燥的柴薪,用火折子点燃,火苗舔着锅底,不一会儿,砂锅里就咕嘟咕嘟烧开了,冒出带着腥气的白汽。

他盯着砂锅里的动静,心里默数着时间,大概一刻钟后,猛地拎过一桶冷水,哗地浇在燃烧的木柴上,“滋啦”一声,白汽瞬间升腾起来,姜毅连忙伸手扣上砂锅盖子,挡住四散的热气。

他坐在小板凳上,等着砂锅里的温度降下来,过了许久,才掀开锅盖,里面的液体已经浓稠了些。

他又往里面加了几味三十年的草药,这些草药的根须呈暗红色,散发着淡淡的异香,用石臼捣碎了放进去,再让姜飞添上几根干柴,重新点燃。

这样反复了七次,砂锅里的牛血早就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混着捣碎的药渣,粘稠得像浆糊。

姜毅拿出一个竹制的小模具,用勺子舀起一勺药糊,放在掌心搓成球状,每个都只有小拇指甲那么大。

他拿起一个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又腥又苦的味道直冲鼻腔。

“妖血丹,该是黑色油亮、味苦、无腥才对……”他喃喃自语,看着手里的药球,眼神里带着一丝失望,“失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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