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在罗华挂断电话后，也是深吸了一口气。
刚入公司第一天，就被公司老板抛出一个难题——
要知道这个时候全国的外汇储值也不过才2000多亿美元，要想合法地将数亿人民币兑换成RMB转移出境——不仅对他个人是个考验，也会间接证明他的价值。
周阳立即行动起来，优先拨通了之前公司老上司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一个略带矜持的声音传来：
“David?周阳？”
“真是意外。听Bruce Lee说你去了家内地公司吗？‘旭日科技’？”前上司约翰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在那种地方做投资经理，有点屈才了吧？”
周阳无视了上司话里的讽刺，直接切入正题道：
“约翰逊先生，感谢您的关心。”
“目前这家公司平台还不错。”
“这次联系您，也是代表新公司和高盛这样的大投行进行一笔业务合作，所以想咨询高盛这边的专业意见。”
“哦？”约翰逊的话音上扬了些道，“说说看。”
“我们公司在亚美利亚有一笔投资规划，先期需要将大约 3亿人民币等值的美元转移到亚美利亚本土进行投资操作。”周阳清晰地说道，“想知道高盛作为老牌机构，在这方面的操作方案、所需时间以及……资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约翰逊的语气明显变了，收起了之前的随意后，变得正式起来：
“Three hundred million RMB?相当可观的数目。”
“David，确认是贵公司自有资金吗？用途明确吗？”
“完全确认。公司自有资金，计划用于境外投资，完全合法合规。”周阳强调道。
“我明白了。”约翰逊快速在心中盘算着，这样规模的兑换业务本身就有不菲的利润，何况如果以后发展为长期合作关系，那么这样一个体量将会是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
“高盛对此类业务有成熟渠道。流程上，你也清楚，我们需要完成贵司的反洗钱和资金来源审查，这是必要程序。
然后通过我们指定的境内合作银行进行换汇申请。
由于金额巨大且涉及跨境，我们需要严格遵守华国的外汇管理规定。
时间……估计需要两周左右才能完成整个流程。至于费用，”约翰顿了顿，“鉴于是老同事，也考虑到长期合作的可能，我可以给到一个相对优惠的价格：1个点的兑换服务费（包含汇差和手续费）。”
两周，1%。周阳迅速记下：“了解。时间上有没有可能压缩？”
“David，你知道的，合规流程和监管审批不是儿戏，尤其在当下的环境下。”
“两周是我们能做的最快估计了。1%的费率绝对是非常有诚意的。”约翰逊语气笃定的道。
“好的，约翰逊先生，感谢你的信息，我会如实转达。”周阳结束了通话。
约翰逊的反应在意料之中，高盛这种大投行程序严谨，相应的耗时也就比较长了，费率虽在合理区间但也不算最优，更重要的是，时间成本太高。
周阳紧接着拨通了长江实业投资部门之前打过交道的李经理电话。相比前上司的冷嘲热讽，李经理的的声音显得更为热情干练。
“张经理！有何贵干？”李经理操着港普口音道。
“你好，李经理，冒昧打扰。”
“我现在供职的燕京旭日科技有笔大额资金需要兑换美元并汇往美国用于投资，先期总额约3亿人民币等值。”
“之前听说长实在这方面有独特渠道，想请教您贵司的方案和报价？”周阳言简意赅道。
“三亿RMB吗？！”李经理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生意人的兴奋，“贵司真是大手笔！我们长江实业扎根香港，背靠全球网络，处理这类业务绝对是行家！速度绝对快！”
李经理话语间飞快地介绍起来：
“我们的方案简单也很高效：你们公司需要先将所有人民币款项，一次性汇入我们指定的、在境内的关联公司对公账户（确保资金可控且合法）。
收到款项并确认无误后，我们会在港城第一时间用我们的美元头寸，按照即时国际市场汇率（稍作溢价，但非常透明），将等值的美元支付到您指定的亚美利亚收款账户。全程48小时内完成！绝对比那些欧美投行快得多！”
“那贵司的费率是多少？”周阳最关心的是这个核心问题。
“考虑到金额巨大、操作便捷以及时效性，”李经理略微停顿了一下，报出一个数字，“我们收取总金额2%的综合服务费（包含一切汇兑点差、手续费）。”
“您要知道，这么快帮您避开复杂的审批流程，还有汇兑风险兜底，这个价格非常公道了！”
两天 VS两周，1% VS 2%。周阳快速在心里盘算着1%的差价在3亿人民币上就是300万。
贵出的1倍也就是300万，换来的是宝贵的时间窗口。
周阳再次确认道：“李经理，确认是两天内，美元到亚美利亚账户吗？”
“是先付人民币给你们境内账户吗？”
“绝对保证！流程成熟可靠，我们长江实业你还不知道，我们合作过很多内地大客户。”
“你放心好了，只要款项到了我们大陆公司账户上，48小时内美元准时划出！安全、快捷、信誉保证！”李经理拍着胸脯打包票。
周阳拿到了关键信息，又与李经理寒暄几句后挂断。立刻整理好两家机构的方案要点：
高盛，1%，流程合规但需两周；
长实，2%，但只需两天就能到账，风险在于需要先将3亿巨款打入对方指定账户。
周阳对比了两家给出的方案后，拨通了罗华的电话：“罗总，两边都咨询清楚了。”
“高盛亚洲投行给的方案是：通过指定境内合作银行申请换汇，符合一切监管要求，过程也完全正规。”
“他们给出的费率是1%，但时间上需要大约两周。而且这是最快的时间了。”
“长江实业方面的意思是：先将我们的3亿人民币汇入他们指定的境内关联公司对公账户。”
“收到款项后，他们会利用长江实业在海外所持有的美元头寸进行垫付，并且承诺在48小时内将等值美元（按即时汇率稍作调整）打款到我们指定的美国账户。费率是2%。他们的优势是速度极快，两天即可完成。”
电话那头，罗华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听完周阳清晰的汇报，陷入了沉思。相比高盛，长江实业确实快了不少，而且多那点费率也不算什么，背后有长江实业做担保，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嗯，先期可以走长实这边，后面如果再有资金出境计划，可以再通过高盛这边兑换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