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六圣同为混元大罗金仙,道行功果一般无二。
但若真要在六位圣人之中,论出个最拔尖的。
还得是执掌先天至宝太极图,集大教气运与人族气运于一身的。
三清长兄,人教教主,盘古太清道德天尊。
孔宣如今强行聚拢人族,不止是阻碍了帝俊炼制屠巫剑。
同时也颇为影响人族,与人教教主太上的联系。
本来太上就因,孔宣与女娲二人,提前达成默契。
改变人族发展进程,令人族迁徙至西昆仑之事,颇为不满。
只是碍于女娲的圣人身份,方才未曾发作。
在人族托庇于孔宣麾下的这些年里,太上也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人族之内的情况。
见孔宣虽被尊为人族之师,但到底是顾全大局,知晓进退之人。
只以将人族领进修行之门为己任,并未在人族之中,大肆传播自家法门。
孔宣未将事情做绝,太上也便念及与孔宣的交情。
一直未曾出手,默认人族之事,以这般局面维持下去。
只是如今,这屠巫剑提前出世,倒是给太上带来意外之喜。
太上此时只需,保持其一贯超然物外的态度。
世事便会朝着,对太上有利的方向演化。
正是无为,无所为,无所不为。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也。
一念至此,太上转而又想起当年。
曾在偶然间算出的,那孔宣与先天五行旗之事。
当即便将脑中,残留的一些杂念斩去,下定决心对屠巫剑之事坐视不管。
“我等身为天道圣人,行事自当以维护天道运转为纲。”
“孔宣道友欲纵胸中意气,逆大势而动,实属不智之举。”
“此事说到底,还是孔宣道友深陷大劫之中,虽看似得到了些许好处。”
“但却在因果牵连之下,被劫气扰乱了心智。”
“吾等当引以为戒,严加约束门下弟子,无事不得外出,每日静颂黄庭,参悟大道。”
原始闻言,点头称善。
“可将孔宣道友请上山来,好生招待一番,将面上功夫做足,不至失了礼数。”
“有吾等兄弟亲身相陪,也算是给足了孔宣道友面子。”
“若孔宣道友还是不知进退,届时便是闹得不欢而散,也怨不得吾等。”
通天却是感觉胸气不顺,眉头紧蹙道。
“咱们兄弟与孔宣道友多有善缘,前番天婚之上,孔宣道友更是,出言调和吾与二哥的争辩。”
“咱们兄弟如今如此不念旧情,恐会寒了孔宣道友之心。”
原始出言驳道:“三弟此言,倒是与孔宣道友,此时的逆天之举如出一辙。”
“都是将自己的一点私心,看的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岂不知洪荒天道在上,当重于一切。”
得益于当年孔宣直言调和,原始与通天二人这些年里。
便都有意少提顺天逆天之辩,不欲轻起口舌之争。
但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今一遇事情,二人心中大相径庭的理念。
便会将原始与通天二人,引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通天此时听原始又老生常谈,高举顺天而为的大旗压过来。
当即便欲以自身那套,万事万物皆有一线生机的理论,对着原始反驳回去。
但不等通天开口,太上便出言打断道。
“那屠巫剑之事,乃是天道运转之下,对于人妖二族最为妥帖的处置了。”
“虽不能说是十全十美,但天下之事本就是如此。”
“孔宣道友强求圆满,既要人族顺利接过洪荒主角之位,又不愿看人族付出些许代价。”
“天下间岂有如此便宜的事?孔宣道友如此率性妄为,已然是背离了天道正理。”
“吾等此时,却是不宜与之相见。”
说罢,太上便不再管,原始与通天二人作何反应。
自顾自的命童子,将那玄都唤来。
玄都听说太上召唤,忙快步来至三清宫中。
先是对着太上,稽拜在地。
“弟子玄都,拜见老师,请老师圣安。”
又转而依次向,原始与通天行礼。
“弟子玄都,拜见二位师叔,愿师叔万寿无疆。”
太上令玄都起身道:“玄都,有一位吾等老友,此时正等在山门之外。”
“说起来你也认识,便是那被人族,尊为师长的孔宣道友。”
玄都身为初代人族,完整的走过西迁之路。
遥见三清立下圣人大教,心中向往玄门正法。
便毅然而然的,踏上求道之路。
所行万里,多赖孔宣赐下的毫光庇护,才得以全身。
成为第一个,来到东昆仑山脚下的人族。
故而被太上看中,收入门墙,成为人教大弟子。
得闻圣人大道,在山中清修千年。
此时闻听人族之师孔宣来此,玄都心中不由激动万分。
既是感念孔宣恩情,亦是心中牵挂人族近况。
但毕竟是太上亲传弟子,于心性之上的修持颇为到家。
只稍做呼吸,便将心境抚平。
面上波澜不惊,躬身静候太上法旨。
太上见状暗暗点头,对玄都的表现颇为满意。
“玄都,为师与你二位师叔,此时都有要事在身,需要回返天外天中处置,无法亲自招待孔宣道友。”
“你身为为师门下首徒,同时也是吾玄门三教的大弟子。”
“此次便由你,代表为师与你二位师叔,前去迎接孔宣道友入山。”
“你须得好生招待,万万不可怠慢了孔宣道友。”
玄都拱手领命道:“谨遵老师法旨。”
说罢,便躬身退出大殿,向山下快步而去。
原始见太上态度如此坚决,便再没有做声。
只是暗自在心中,将前后因果串起。
不由连连暗赞,好一个无为而为。
通天见太上的反应,竟然比原始还大,连面都不愿与孔宣相见。
旋即也是心念一转,便知晓此番缘由。
心中不由长叹。
人族之事牵扯人教根本,纵使他与孔宣、金鹏交情深厚。
他这做三弟的,也不能为了外人,刨自家兄长的墙角。
只是终究心气不畅,觉得二位兄长行事不够磊落。
若是依照通天的性子,当将孔宣请上山来。
双方当面锣,对面鼓,将此事分说清楚。
届时,便是双方各执己见,也大可和而不同。
如此才算不枉,双方相交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