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明珠听闻自己儿子有了着落,整个人一放松,头又开始痛起来。
“妈~妈~~你还好吧!”
杨振东飞快的扶住差点摔倒的母亲,将她抱进了房间。
他将母亲放在床上躺着,杨大力立马坐在床头给媳妇揉着头。
突然,他好像记起,前世他跟一个老军医要过几个方子,其中一个就是为了治这个头风的。
他拿起纸笔写下一个方子,将方子给了杨大力。
“爸,等下大哥回来,你叫他去村医那里抓药,他那里应该都有,野生天麻我记得望向坡那背后有,我去挖点。”
“你这个方子是哪里来的?还有望向坡在那深山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你去!”
“爸,方子的事情等我回来,我再跟你解释。你看看妈现在痛苦的样子,她可是跟了你几十年了,你忍心就这么看她就这么痛苦下去嘛?”
说完这句话,他也顾不上杨大力同不同意了,现在是老娘的健康要紧。
想到要进山,穿上衣服扎上绑腿,系上刀匣,武装袋里面装点炒米,再带上个行军水壶。
这次的目的地,在武陵山脉深处的望向坡,准备自然是要做足的。
整个湘西大地基本都是山,组合起来就形成了整个武陵山脉,而酉水和沅水的流过,给山脉带来了水汽,所以物种繁多。
56年打虎前,华南虎肆虐,56年整个湘南省开展打虎行动。
56年以后,老虎是没有了,但是杂食动物进一步增加,野猪泛滥成灾,经常成群下山袭扰农田。
除了野猪,豺狗也是一大害,这玩意的掏肛技术,和非洲斑鬣狗差不多,妥妥的肛肠科主任。
当然,最危险的,还有蛇类和蜂。
湘西有句古话‘七蜂八蛇(sha),咬的喊爷(ya)’。
蜂就是虎头蜂,学名胡蜂,又叫杀人蜂。
蛇就是五步蛇,眼镜蛇和眼睛王蛇。
他们这里很多人,都在这两种小东西身上吃过亏。
七月和八月都是这两种动物的繁殖期,山里的动物看到都只有躲的份。
不过他倒是不怕,前世在西南当了十年侦察兵,在山里过夜都是家常便饭,蛇虫鼠蚁什么没有吃过。
退伍后也经常去亲近大自然,他自然是不怕的。
一切准备好,他就背着柴刀出了家门。
靠近他们村五公里左右的山,基本都被划给他们做山地。
村民平时或开荒种菜,或者砍柴,就走出了路。
可是过了这个界限,就到了无人区,这里面是没有路的,全靠他自己开路。
一路上,他衣服被划破了,脸上还划了两道口子,可见这一路的荆棘有多么厉害。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爬到目的地,这时候太阳都开始西沉了。
趁着还有太阳,他开始在一些树荫底下开始寻找起来。
他们这边的天麻,一般是红杆天麻,喜阴,多长在一些有机质多的土壤上。
这个年代的物资真的很丰富,石头上的石斛,石头缝边的金线莲,这都是妥妥的好药啊!
但这都不是他的目标,而且一般来说,有金线莲生长的地方,就有五步蛇的存在。
果然,不远的石头缝,就盘着一坨棕灰色花纹的蛇。
啧啧啧,还好自己没有贸然上前。
这蛇是血循毒,又叫烂肉王。
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但也有不是一般的时候。
杨振东看着它,嘴里的口水直流。
这要是有只老母鸡,把它弄回去,啧啧啧~~~。
告别了大五步,他又将精力投入到找天麻上。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找到了一片红色的小肉芽
我的天~~
他慢慢的蹲下,正在惊叹数量之多的时候,树丛的传来响声。
他一转头,就和一头野猪对视上了。
野猪在一般情况,是不会攻击人类的,除非是影响到他们的安全了。
显然这头野猪就不在一般情况内。
它的一边猪脸和耳朵有密密麻麻的伤痕,这一看就是被铳打过。
獠牙没有长出来,代表这野猪不大,可能刚离群,应该是在山下造祸,被人打了。
但是在野猪眼里,就是两脚兽害的他变成这个样子的,现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奔儿~~
野猪嚎了一嗓子,直接朝着他冲了过来。
卧槽~~
杨振东想爬树,但奈何树太大,他试了两下没有上去,而野猪已经快到跟前了。
他只能被迫往一旁躲避。
野猪一击不成,立马开始蓄力开始新的攻击。
看着冲来的野猪,只能避其锋芒。
他手脚并用往坡上跑,一边跑一边注意身后野猪和自己的身位,还有身边可以利用的资源。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干掉敌人。
野猪当然也算是敌人。
突然,他看到前面有一团九月黄,他突然有了主意。
九月香的藤蔓坚韧却又杂乱,它要是一头扎进去~~~
打定了主意,他站定等着野猪上前。
野猪见他不跑了,还站在原地挑衅自己,立马加快了速度冲了过来。
杨振东手握柴刀,眼见野猪冲到面前,他一个健步往旁边一闪,野猪一头扎进了藤蔓堆里面,被缠住了。
就是现在。
杨振东一刀敲在野猪的右后腿,咔嚓一声,它后腿一下就折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力气这么大的吗?
不过,他这一愣神,野猪竟然有挣脱迹象。
都这个程度了,还能给你跑了?
他不再犹豫,用刀背将野猪四条腿全部敲断。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管野猪的嚎叫挣扎,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水壶猛喝了一口。
头脑里回想起刚才自己挥刀出去的力度,自己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这是重生带来的福利?金手指?
想到这里,他又重新看向那头正在嚎叫的野猪。
砍下一些九月黄的藤蔓,做了一个套子,将猪嘴捆起来,连带猪脚一起。
然后一个用力,这一百四五十斤的野猪,就被他从藤蔓里拔了出来。
这趟进山不亏,找到药材不说,还打到一头野猪。
说到药材,卧槽,他差点就忘了正事。
拉着野猪回到刚才那棵大树底下,他拿起柴刀,开始刨起了土里的天麻。
野生的天麻,和后世栽培的天麻,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纯野生的天麻小而长,身上的圈密,个头大小不均匀,但药效不是种植能比的。
前两年有人挖过一个大天麻,卖了一百多块。
那可是七十年代末的一百多,而且是一个天麻,可见这玩意的稀罕程度。
小心翼翼的将一个个天麻从土里取了出来,五十一个,大的有个二三两,小的就只有大脚趾那么大。
还好这是八一年,这要是放在二五年,五十一颗天麻,高低得踩几年缝纫机。
有了这个,母亲的病应该有的治了,可是头风这玩意,应该是不能断根的,看来还得把这个天麻养殖得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