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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从来不是什么特殊的人。

他只是个被命运攥在手里搓揉的凡人,像路边的野草,被时代的车轮反复碾轧,连弯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故事,要从父辈那代说起。

战国末年到忍村兴起的剧变里,他们一家像风中的落叶,跟着迁徙的队伍颠沛流离。先是前代大名一道政令,让他们从火之国边缘的村庄搬走。

名义上是为了遏制突然的人口膨胀,让木叶的新兴遭到打击。其实不过是怕平民被木叶一股脑的吸纳,削弱大名对平民的掌控。

他们背着仅存的锅碗瓢盆,走了三个月,脚底板磨出的血泡结成硬茧,刚在腹地搭起茅草屋,又被勒令腾地方。

要给新建立的忍村让地,美其名曰为火之国的忍者事业让路,要为忍者大人建立足够保护火之国全境的基地。

父辈们没抱怨,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土,说总会好的。但这一路的颠簸流离,早就将过去几代人的积蓄花了个通透。

他们带着家人辗转到火之都,挤在城边的贫民窟里,靠帮人挑水、搬运谋生,一点点攒钱,想给孩子挣个安稳的将来。

可安稳没等来,战争先来了。

第一次忍界大战爆发,物价飞涨得像断了线的风筝,贵族们把粮食囤在粮仓里发霉,却对平民的饥嚎充耳不闻。父辈们别无选择,只能去应征属于木叶的后勤民夫。

毕竟尊贵的忍者大人和珍贵的储备卷轴,怎能浪费在火之国本土的资源运转中哪?

于是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凡人,扛着比自己还重的粮袋,走在荒无人烟的补给线上。

遇到敌国潜行的忍者时,他们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扁担成了唯一能够反抗的武器,平日的坚韧成了笑话,死亡更是变作家常便饭。

黑袍人还记得,父亲最后一次离家时,塞给他一个烤红薯,说:等我回来,给你买糖吃。

可他等来的,只有父亲染血的破衣,和一张写着战亡的纸片。

好在千手扉间在死亡前,把自己这一任火影应做的所有政策规划个明白,猿飞日斩等人照葫芦画瓢,总算把父辈们用命换来的补助金发了下来。

黑袍人攥着那笔皱巴巴的钱,在火之都的角落开了家小店,平日里卖些粗粮馒头家常菜,有时也给赶路的旅人提供简陋的住处。

日子不算富裕,却也算安稳。

每天清晨,木门吱呀作响,妻子在灶台边熬着鱼汤煮着米饭,孩子们趴在柜台上数着铜板,他擦着桌子,听着妻儿的笑声,总觉得父辈的苦总算没白受。

可这安稳,甚至比不上木叶那筛子似的的结界,碎的比落地的盘子还要快。

但由于某次大名府的震荡,好像是和木叶有些冲突,他们这些接受过木叶补助金的家庭的集中住址,几乎被一天强买强卖,一个个小家转瞬被扒了个干净,得到的钱却连半个月房租都不够。

他看着自己的店铺被拆,看着妻子抱着孩子哭,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在贵族和忍者面前,他只是个随时能被捏死的蚂蚁。

可紧接着,似乎那个执政的三代目火影和大名道歉,刺探大名的行为都是间谍所谓,绝对不是某个激进派长老一意孤行。

看起来,木叶和大名府的关系又缓和了。

可他们缓和,就代表着,黑袍人这些特殊的存在,有些碍眼了。

他们被迫搬到更偏僻的地方,刚稳住脚跟,又赶上第三次忍战。

父辈们的征途,似乎又要重现,面对飞速增长的物价和嗷嗷待哺的孩子,他也随着一些乡邻们,重新扛起粮袋,走上和父亲一样的路。

等到尘埃落定,一切似乎都结束了……吗?

这一次,他侥幸活了下来,吊着半条命回到火之都,却发现世界早已不是他离开时的模样。

明明获得了胜利,木叶承诺的补助金少了大半,他去找人理论,只得到一句:木叶此次的战争损耗大,更是给不少国家赔了钱,能给就不错了。

他推开曾经的住处,只剩下断壁残垣,妻子的骸骨蜷缩在灶台边,手里还攥着给孩子缝到一半的衣服。

邻居说,孩子们被戴白面具的木叶忍者带走了,他的儿子,临走时还说过,要和木叶的忍者叔叔们去挣大钱,在爸爸不在的时候,能给妈妈治病。

家没了,亲人没了,钱也没了。

黑袍人成了行尸走肉,被人一脚踹进贫民窟,像条野狗一样活着。

他后来才知道,贫民窟里的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是被时代抛弃的悲剧,是贵族和忍界博弈的牺牲品,连名字都不配被记住。

直到前些时候,一个身穿黑袍,带着一副金色瞳孔的家伙出现在贫民窟,那人手里拿着无数针剂,高声呼喝:“想反抗吗?想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付出代价吗?我给你们力量!”

黑袍人麻木地看着那人,看着那双金色的瞳孔……

他从清澈的金色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里面有恨,有不甘,像极了他父亲临死前望着家乡的样子。

他突然想起了妻子的笑,想起了孩子们的声音,想起了自己这一辈子被踩在脚下的屈辱。

他没多想,抓过针剂就刺进了脖颈。

针剂里的液体滚烫,像火一样流进血管。天旋地转间,一股来自血脉深处的暴戾冲破了灵魂的桎梏。

他感觉自己有了力量,有了撕碎一切的勇气。他听到了言灵,觉醒了炽,知道了木叶刚经历毁灭,知道了大名不过是个没力量的凡人。

而回头四望,那分发试剂的黑袍人已经不知何时消失,那一身珍贵的袍子,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那……

还等什么?

血脉赐予他们反抗的意志,言灵给予他们抬头的勇气,满身的污浊已经成为他们复仇的标志。

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将高高在上的大名,那些自称血脉高贵的家伙,彻底的落下神坛。

所以,当不风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靠近时,黑袍人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清明。

说到底,不风的幻术只不过是一手盈余,并不是她的专精。

在意志的作用和血脉的沸腾下,最不风即将接近他的最后时刻,他突然清醒。

他看透了这女人的伪装,也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对手……

但他不在乎了。

这一辈子,他忍得太多,输得太惨,现在,他只想把这股压了一辈子的怨,这股烧到骨子里的恨,全用炽烧出来。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没有犹豫,没有退缩。

黑袍人调动起血脉里的力量,喉咙里滚出晦涩的龙文,指尖瞬间燃起赤红色的火焰。

言灵・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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