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洛斯院长转过身，仔细打量着李维。
他的眼神平静，但是李维却感觉到了一种极致的危险。
自己的本我哀嚎一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着自己的内心深处缩去。
李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自己眼前的这个地中海中年胖男人，年轻时候绝对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恐怖存在。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激素分泌，全身的肌肉都隐隐约约的绷紧。
“院长，我先走啦。”多莉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紧接着是传送门开关的声音。
“很好。”艾欧洛斯院长轻声说，他挪开了视线，“你还不错。”
“进我这办公室的，有不少人站都站不稳，有人汗如雨下，有人没流汗，但是尿了一地。”
“你倒是奇怪，竟然一副想要打架的样子——有意思。”
“我....”
“你先别说，我来说。”艾欧洛斯院长清了清嗓子，“利威·维特克拉夫特，你的情况我已经有所了解。”
“你对于贝洛内家族的冲突我都清楚，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选择加入家族吗？”
“家族...”李维思考了片刻，开口道：“我出身不怎么样，能走到如今，全靠自己的努力。”
“我看不起那些坐拥资源，然而表现愚蠢的家族成员——这是其一。”
“家族这种组织的出现，实在太不科学。会导致资源的大量浪费——这是其二。”
“这两个原因，让我看不起那些所谓的‘家族’。”
“哈！”艾欧洛斯院长听到第一个理由没什么反应，倒是第二个，他听了之后忍不住拍起手来。
“资源的大量浪费....哼哼，你这话说的一针见血，就算是那些正式巫师也没有你看的清楚。”
李维心道自己能看不清楚嘛。
自己前世学到的知识并非没用，这种封建制度的小组织，对于社会的发展就是毫无益处。
“你说的没错，这些划地为王的家伙一个都是趴在世界上吸血的虫豸！”艾欧洛斯院长恶狠狠地说，“必须一个不留的全部处理掉。”
“你能看出这点，很难得。”
艾欧洛斯院长冲着李维笑了笑，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巫师联盟的高层一直划分为两派，一派是‘巫王派’，一派是‘家族派’。”
“这两者的关系，利益冲突....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凡人国度的中央和地方的情况。”
“几百年前，巫王带着我们打天下，杀尽那些神眷者家族，将所谓高高在上的神明拖下来屠戮干净。”
“一切平定之后，巫王重整了秩序。制定了严密的规则，最终创建了巫师联盟。”
艾欧洛斯院长的话语有些感慨，“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如此对立的两个派系。”
“然而，那些跟随者巫王的先驱者，在和平的时代难以控制住自己内心的贪婪——他们仿造曾经神眷者贵族家族的结构，创立了自己的家族。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更好的攫取收益。”
“最开始他们没想的这么复杂，只是顺手拉一下自己的亲戚。结果以血脉为基础的利益集团出现后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
“那巫王呢？”李维忍不住问道。
巫王开创了一切，既然如此，他绝对无法忍受这种行为。
“巫王....”艾欧洛斯院长眼中透露出对过往时间的追思，他眨了眨眼睛，眼角的水渍一闪而过，“你之后就知道了。”
“总之——”他看向李维，“你证明了和家族派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样看来，你很有可能加入‘巫王派’。”
“这个派系由巫王最忠诚的追随者组成，我们的目的是根据巫王遗留下来的规则行事——实事求是，能者上位。”
“我可以作为你的引荐人，但是....”
“你现在还不够格。”
“不够格？”李维有些困惑，虽然不是自大，但是自己目前做的事情....光是思维绷带稳定下来，一个月能够赚取的魔晶，就可以说是黑石学院的第一人了。
这样还不够格吗？
“你是新生，算是‘实习阶段’，什么时候你胸口上有星星了，才算是正式入职。”艾欧洛斯院长解释道，“实际上，如果正式加入巫王派，至少要是正式巫师。”
“你现在连正式学徒都不算，想要越级也要有点底子。”
“那....”李维接受艾欧洛斯院长说的这些话，但是他现在关注点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虽然他们交谈了有段时间，但是谈的内容并非是李维想的那样。
回忆这短暂时间中艾欧洛斯院长的表现，李维干脆地问道——“您不好奇我炼制魔药的方式吗？”
“当然好奇。”艾欧洛斯院长也颇为直接地答道，“但是我很清楚，等到你加入巫王派，你会主动交出这项技术的。”
“？”
李维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相信。
自己炼药的过程牵扯到自己的秘密，家族的呼吸法衍生出来的血肉天赋。
这极有可能和神明有关联，自己会主动交出这相关的技术？
但是看艾欧洛斯院长笃定的样子，李维忍不住好奇起来——加入巫王派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艾欧洛斯！我听说有几个家族的蠢货找事，你抓住他们了吗？”门外传来吱呀吱呀的轮椅声，接着门被推开，黑石婆婆被推了进来。
“你说的是贝洛内家族，他们很聪明。直接放弃所有产业离开了。”艾欧洛斯院长有些感慨，“没抓到。”
“什么？！我的实验体都不够了....哎呀，这位学生长得不错。”黑石婆婆坐着轮椅来到李维身边，伸手就开始在李维身上乱摸，“有没有兴趣来婆婆这里啊，三天让你体质增长到人类的极限。”
“黑石婆婆，这位是我看好的学生，而且是今年你考验的参与者。”艾欧洛斯院长有些无奈地说。
“哦？”黑石婆婆打量了一下李维的脸，认了出来。“你是那个第一个上台的。”
“给我看看你的手。”
李维撸起袖子，黑石婆婆看着李维手腕处的纹路，咧嘴一笑，“衰退了？你用了什么解毒剂？”
“体质增长，自然而然就衰退了。”李维老实回答。
自己改造完后，无论是精神力还是体质都得到了提高，结果就是原本一年才能弄死自己的毒素现在可能要多花点时间了。
“很不错。”黑石婆婆夸奖道，她没有继续说些什么，“既然没有实验体，那我就先走了。”
轮椅被推动，门再次关上。
艾欧洛斯院长看着黑石婆婆离开的地方，微微摇头，“记好了，如果黑石婆婆说有什么提升实力的方法，千万别相信。”
“那不过是她找志愿者的一贯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