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互相对视，沃尔特起身，用手狠狠地锤击胸口：“我们会将所有敌人消灭殆尽。”
这样的任务不接受就是纯傻子，两千五百金币....平均分每个佣兵团的成员能分十枚。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很好。”李维抬头。
佩丽取出一张卡片递给沃尔特，这是更低级的，不用验证身份。里面有两千金币。
“一千的定金，一千给我父亲的钱。”
“还有一千五，在你们完成任务之后找佩丽，她会给你们。”
“爽快！”沃尔特接过卡片，像是李维这么大方的雇主已经很少见了，很多都是他们累死累活之后才慢吞吞的给钱。
同样，沃尔特的心中也有些惊讶——虽然佩丽叫他来之前就说过这个雇主不一般，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而且还能拿出如此多的钱.....
况且看他的描述，这钱不是家里给的，而是自己赚来的。
再联系这个学院....
难道这个少年是通过‘巫师’那方面赚到的钱？
“还有一件事。”李维看向那个戴着尖顶帽的副团长，“我想和这位巫师聊聊。”
“称不上‘巫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巫师学徒。”基恩抬高帽子，露出一张有些苍老的脸，“阁下想找我是问一下关于巫师的事情吧？”
“没错。”李维颔首，“你是为什么成为佣兵？没在学院继续深造？”
“我怕死。”基恩给出了一个合理，但又不合理的答案。
“通过巫师学徒的考核之后，会随机分派到学院中去。”
“整个世界的巫师学院有二百来个吧....我被分配到了一个死亡率很高的学院....”基恩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恐惧的神情。
“那里的回忆实在是....”
“一百金币，继续说。”李维的话语完全吹散了基恩脑海里的惧怕。他精神一振，继续说：
“我去的学院叫做‘圣祈学院’，据说是依靠治疗类的辅助巫术建立的....”
............
从基恩的口中，李维得知了巫师学徒在学院中的残酷竞争。
那是标准的‘末位淘汰制’，用分数、成果、实力等等....抛弃无能者，只有那些前列的存在才能更进一步。
“理论上不会有人死，但是每个学院都有不低的死亡名额。”
“前期竞争只是内部竞争，学院会尽量避免死亡。但是后期——学院会指派给你各种任务。一般是前往各种指定的异世界完成某些目标。在这种情况下，学院提供的帮助会非常少。”
基恩解释，“当然学院会给你选择——你当然可以选择轻松的、安全的。代价则是你很有可能在下一轮淘汰中被踢出去。”
“于是所有人都渴求更激烈，更血腥，更....总之，学院的竞争并非是有人用死亡逼迫下的竞争，而是学员们被规则驱使，主动的竞争行为。”
“这种竞争，更加激烈！我意识到了这件事....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是个胆小的家伙。所以我选择退出。”
“退出和淘汰没有惩罚吗？”李维忍不住问。
“惩罚就是以后再也不能进入任何巫师学院，这是对于所有胆小者的惩罚。”
“难道不是全部杀掉吗？”李维有些诧异。
“这是什么话！难道因为一些人能力不行就统统杀掉吗？这可不符合巫师联盟的利益。”
在基恩的解释下，李维才知道。
只要成为了巫师学徒，那么便不存在什么互相随意的杀戮。‘竞争’和‘养蛊’不是一个概念，即使是竞争中的失败者，那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巫师学徒。
有魔力，会用法术，学习能力也不差。
对于巫师学院来说赶走这个人能够更加优化内部的学员质量，对于‘凡人国度’来说，这样的人才能够提供很多帮助。
最简单的就是维护统治，能够当上巫师学徒的怎么说也和贵族有关系，淘汰了直接继承家业。不管怎么样，至少能够保证领地内一百年左右的和平。
和平能够催生更多人口，而这些人口便是巫师世界的基石。
巫师是凡人诞生的——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即使是再强大的巫师结合，生下来的也是凡人。
还有些学徒如基恩这样。成为一名佣兵，虽说是接任务拿钱办事，但是四处游荡的巫师学徒也抑制了一些巫师的敌人。
像是黑犬佣兵团之前清理的那座因为黑巫师导致的瘟疫城市。如果不是有基恩这样的‘淘汰者’在其中，死的人或许会更多。
用有些极端的话来说：巫师联盟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而人口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特殊的资源。
淘汰的巫师学徒，能够更好帮助他们保护这些资源。
利弊权衡之下，自然要尽可能避免巫师学徒的死亡。并在这个基础上，加剧竞争的强度。
“如果算上淘汰、自愿退出还有死亡的....学院的毕业率大概在三成。”
“这三成中，又有一半没办法突破成为正式巫师.....”
“至于成为正式巫师之后....我就不清楚了。”
“那么关于学徒考核...”
“对于学徒考核，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自己也不算清楚。”基恩摇摇头，“考核的核心只有最后一项——‘冥想法’。”
“那是挖掘自己内心，探索本我的过程。我给不了你什么帮助。”
“只是....”基恩顿了顿，“作为一个你的‘前辈’我想说一件事：在成为学徒后，一段时间的经济会非常紧张。”
“金币看似是凡人的货币，但是一些学徒也是需要的，所以会有市场进行转换。一般比例是一百比一。”
基恩说这些话时的身份不再是佣兵团的副团长，而是一位失败的巫师学徒。他在尝试警告李维：‘你在这上面花的钱，有点太多了’。
另外两位佣兵团的同伴都微微皱眉，显然有些许不满，但是都没说话。
反倒是李维轻笑一声：“算来算去，花在这上面的也不过是三十的低等魔晶。”
“这点小钱花了就花了——对于我来说，钱留在手中什么都不是。”
“你想好就行....”基恩不再说什么。
最后李维将自己给父亲的信交给沃尔特，这项委托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基恩，你——”出了房间，上了马车。沃尔特盯着基恩不知道说些什么。
“抱歉，我一时间有些想起了过去那些事情....我的原因。”基恩叹了口气。
“你又后悔了？后悔没有继续在巫师学院里深造？”克洛伊轻声问道。
“不，恰恰相反。见到这样的人，我才意识到我当时做了一个多么重要的决定。”基恩苦笑一声。
“和这样的人相比，我算什么呢？若是一直憋着那口气，想要和他们争夺.....我就没办法坐在这了。”
基恩在李维的眼里看到了无与伦比的自信，对于他来说，钱真的只是钱而已。李维有自信再赚回来。
如果是自己....恐怕会抠抠搜搜的想办法省钱吧？
这种自信....这种果决....简直就像是自己那些已经成为正式巫师的同学。
那是强者才有的感觉。
“团长！”他看向沃尔特，“这单我们务必做好。”
“如果他通过了学徒的考核，成为正式巫师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他没有往下说，但是其余的两人都沉思起来。
一位真正的巫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