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手上力道不减,反而将她微凉的指尖攥得更紧了些,声音低沉,带着戏谑:“不管我管谁?嗯?”
黎欣婷脸颊的温度又往上窜了窜,用力甩了甩,却没能挣脱,只得闷闷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他的霸道。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出租车。
车内空间不大,江宇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免得这只炸毛的小猫再次发飙。
“嗡嗡——”
刚坐稳,江宇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是豹哥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江老弟,新场子,后天晚上,老规矩。】
江宇随手一回:【知道了,我会准时到场。】
豹哥:【嘿嘿,老弟,这次来的人有点意思,你可要小心咯。】
江宇眸光微沉,嘴角却勾起几不可察的弧度。
有点意思?
那才好,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意思。
他刚放下手机,一旁原本假装看窗外风景的黎欣婷,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声音绷得紧紧的:“你又要去打那种拳?”
江宇一怔,侧头看她。
只见黎欣婷紧咬着下唇,秀气的眉毛蹙成一团,大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不易察觉的……恳求。
她显然是瞥见了他和豹哥的聊天内容。
江宇心中微暖,又有些无奈。
他知道这丫头在担心什么。
昨晚废弃水泥厂的惊魂一幕,显然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他伸出手,想揉揉她的头发,却被她一偏头躲过。
“江宇,别去了,好不好?”黎欣婷的声音有些发颤,“太危险了!你……你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情?缺钱的话,我……”
“嘘。”
江宇食指轻轻抵在自己唇上,目光温和却坚定,“欣婷,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放心,我有分寸。”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力量。
黎欣婷眼圈倏地红了,她猛地转过头,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赌气一般:“哼!我才不管你!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小丫头脾气上来了。
江宇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再多言。
有些路,只能他自己走。有些责任,他也必须自己扛。
车厢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一路无话。
出租车在校门口稳稳停下。
黎欣婷几乎是立刻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冲了下去,那气冲冲的背影,仿佛在控诉着某人的冥顽不灵。
江宇看着她消失在校门口人群中的身影,眼神复杂。
他迅速付了车费,也快步跟了上去。
这丫头,气性真大!
就在江宇的身影也消失在校门内时,街对面一株茂密的香樟树后,一道身影悄然显露。
张梦玲抱着双臂,眼神阴鸷地盯着校门口的方向。
刚才江宇和黎欣婷那一前一后、明显带着情绪的样子,她看得清清楚楚。
“吵架了?”她嘴角勾起幸灾乐祸的冷笑。
活该!让你们整天黏在一起!
只是,这抹笑意很快就凝固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曾经被黎欣婷打过的脸颊,那里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现在的江宇,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软柿子了。
他那天的眼神,那股狠劲,让她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不寒而栗。
再插到他们中间?除非她嫌自己命长了!
张梦玲恨恨地咬着牙,脑中飞快地盘算着。
明着来肯定不行,但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妈的!一群废物!饭桶!”
一声暴躁的咒骂打断了张梦玲的思绪。
她不悦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不远处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冯伟奇!
此刻的冯伟奇,样子狼狈至极。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角还带着未消的淤血,额头上贴着一块显眼的创可贴,走路姿势也有些一瘸一拐。
新伤旧伤交叠,几乎看不出一块好皮。
这全都是拜江宇所赐。
“伟奇?你这是……”张梦玲有些诧异,他又因为什么暴躁?
冯伟奇一肚子火没处发,看到张梦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他没好气地嚷嚷。
“别提了!他妈的,冯佳佳那死丫头,不知道被江宇那小子藏到哪里去了!老子找了她好几天了,人影都见不着一个!”
他越说越气,狠狠一脚踹在路边的垃圾桶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之前马爷点名要她去陪,现在马爷那边已经快炸锅了!马东那老东西放话了,再找不到冯佳佳,就要让我们冯家吃不了兜着走,直接破产清算!”
张梦玲闻言,心中一惊。
马东?那可是个跺跺脚整个市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冯家竟然惹上了他?冯佳佳……陪睡?
她强压下心头的震惊,脸上挤出关切,柔声劝慰:“伟奇,你别太着急,佳佳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再说了,马爷那边,总有办法周旋的……”
冯伟奇烦躁地摆摆手,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张梦玲,然后,他的眼睛猛地一亮,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上下打量着她,那眼神露骨而贪婪。
张梦玲被他看得一阵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警惕地蹙眉:“伟奇,你……你看什么?”
冯伟奇那张青肿的脸上,此刻竟挤出扭曲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有些诡异:“梦玲啊……不是我说,你这身材长相,可比我妹有味道多了啊!”
张梦玲心头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冯伟奇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和赤裸裸的交易。
“马爷那边,等不了了。冯佳佳是指望不上了……梦玲,你,去替她!只要你把马爷伺候舒坦了,我保证,少不了你的好处!钱,地位,我冯伟奇能给你的,都给你!”
张梦玲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
替冯佳佳伺候马东那个五十多岁,据说还有虐待癖好的老男人?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