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封信当然是李岳伪造的。他二师父可是号称妙手书生,他虽然只学到一点皮毛,但模仿笔迹,再把纸张做旧,这太简单了。
信也是故意让裘千尺看到,至于公孙绿萼演了一出“蒋干盗书”,那是她们自由发挥,李岳只是配合演出选择视而不见。
现在裘千尺问起裘千仞,李岳回答道:“裘千仞二哥他……或许是太过伤心了,已经拜师天下五绝之一的一灯大师,出家为僧了。”
“什么?二哥定然是以为我也死了,才心灰意冷出家的。二哥啊二哥,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跟你置气啊!”
想到二哥常年吃斋念经,与青灯古佛为伴,裘千尺悲从中来,痛哭不已。
“都是公孙止这狗贼,害得我生不如死的在地下待了十几年;害得我亲生女儿不能相见;害得我与哥哥不能团聚。我誓要将这狗贼碎尸万段,消我心头之恨!”
裘千尺哭的好凄惨,李岳对她有一点同情,但不多,甚至还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对了公孙姑娘,你告诉裘姐姐了吗?你爹明天要再娶个续弦妻子,新娘子比你大不了几岁。”
裘千尺此刻早已恨的麻木了,甚至冷笑了起来。“哼哼!老贼,还想吃个嫩草,呸,我岂能让他如愿?李兄弟,好兄弟啊,你明日一定要帮我,除掉这狗贼,还有萼儿,过儿,你们要帮我,咱们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
杨过都懵了,怎么就“过儿”都喊上了?怎么就一家人了?
“放心吧裘姐姐,那新娘子是过儿的……”李岳看了看公孙绿萼,改口说:“是过儿的师父,是被公孙老贼胁迫的,我们就是为了救她才来的,明天我师兄也在,你先出面将揭穿老贼的真面目,将他钉在耻辱柱上,不能翻身,我们再取他性命。”
“好,好,天色晚了,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我们去宰了老贼。”
……………………
小龙女抱着双膝蜷坐在床上,明天将是她结婚的日子。
【书里说,结婚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也是最开心的一天,可是,为什么我却是一点都不开心呢?】
当初小龙女晕倒在情花丛中,是公孙止救了她,对她百般殷勤,但是却告诉她,只有跟她成亲,做他的妻子,才能给她情花毒的解药。小龙女一是因为李岳已经结婚而心灰意冷,二是见公孙止贴心呵护受到感动,三是情花毒发太疼想要解药,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可是距离婚期越近,心中就越是后悔。
【是了,如果是李岳,怎么会拿着解药要求我什么呢?他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向我提条件,尽管我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
【对了,杨过不知道有没有逃出去?若是逃出去了会去告诉李岳吗?李岳又会来救我吗?】
想着想着,小龙女将红拂剑抱在怀里,侧身躺下,往事一幕幕,将她紧紧搂住。慢慢睡着了,她做了个梦,在梦里,她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脚踏七彩祥云来救她,可是,就在他要抱起她的时候,情花毒发作的剧痛将她疼醒了。
若嫁的不是他,那心中的痛,是不是比身上的毒更加痛呢?此刻,小龙女做出了决定。
小龙女将红拂剑抱的更紧。
【是了,明日,若是他来,我定要不顾一切跟他走,即便只能在一起十天,也没什么后悔的了。】
为什么是十天?那是情花毒的最后期限。
【若是不来,那也简单,就用这把红拂剑将自己了结了就是。我这一生,其实也挺苦的,不想再受了。】
……………………
绝情谷里张灯结彩,到处透着喜气。今天是谷主结婚的好日子,大厅内高朋满座,和气融融,比如郭靖和金轮法王,就眉来眼去的,很想来上一场,给婚礼助助兴。
公孙止穿着大红喜服,满脸堆笑,心中焦急,恨时间过的慢。赶紧赶紧的,办完婚礼把你们都送走,老子等着洞房呢!那小龙女长的嘿……
终于等来了新娘子,那窈窕的身影,身穿一身白衣……嗯?白衣?
“龙妹,你怎么还不换喜服?时辰都到了。”
小龙女依然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平平淡淡的语气。“公孙先生,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想与你成亲,你放我走!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日后再报答!”
公孙止笑容僵在脸上,慢慢变的铁青。
“龙妹,不要胡闹,这么多贵客面前,别让我面子上不好做!”
“公孙先生,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今日,要么你放我离开,要么,就是你死我亡。”
小龙女一撩衣摆,抽出了暗藏的红拂剑。
程瑛惊呼一声:“我的剑!”
“龙妹,别忘了你身上的情花毒,你可活不过十日了!”
“十日就十日,毒发身亡我也认了。”
“说得好……”郭芙最先蹦起来,指着公孙止骂道:“老乌龟,逼人家女孩子跟你成亲,真不知羞。龙姑娘是我们的恩人,今天我们就要带她走。”
黄蓉这次没有斥责郭芙,反而觉得郭芙骂得好。郭靖黄蓉一起站了起来,对公孙止说:“龙姑娘确实是我家的大恩人,请公孙谷主行个方便。”
公孙止自忖打不过郭靖,对金轮法王说:“法王,请诸位出手帮我,法王所言之事,我答应就是。”
金轮法王听了大喜,正要答应,这时门外响起一阵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公孙止,你这无耻狗贼,色中饿鬼,还想娶新娘子,没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杨过背着裘千尺一马当先,李岳和公孙绿萼跟在两旁,从大门进来。
“嘤……”
小龙女一见李岳,突然身子一软,痛苦倒地,原来是情花毒发作。
李岳摇头叹息:“哎!这情花毒,用情越深,就越是痛苦,龙姑娘真是个痴情人啊?”
程瑛眯着眼睛看着李岳。
嗯?不是阿瑛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咦?蓉姐姐你怎么也……芙儿、无双、大武小武,你们都看我干嘛?小龙女发情——这词不是这么用的,但就那么回事吧——那也是因为杨过呀?看他呀,都看我干什么?
“李岳……你真的来救我了么?我不是做梦?”
我去!还真是我?
公孙止阴恻恻的说:“龙妹,情花毒的滋味不好受吧?现在回心转意还来的急,我可以给你解药。”
“别听这老狗胡说八道,解药,咱有!”
李岳从老顽童给他的包裹里掏出那个黑色的小瓷瓶,打开盖子,倒出一枚四四方方的药丸,正是专治情花毒的绝情丹,递给了小龙女。
不是,你别光张嘴,你伸手啊!好吧好吧,喂你就喂你,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老婆在旁边看着呢!
——请原谅我词穷,无法用词汇来描述小龙女此时的表情,就是那种笑中带泪的,那种深情款款的,那种让人一看容易沦陷的……反正就那么回事吧!
——用那种眼神看着看着李岳,张开嘴,吞下了送到嘴边的解药。
尼玛,你们能不能别撒狗粮了。公孙止怒不可遏。
“小子,你的绝情丹哪来的?”
“狗贼,你骗龙姑娘跟你成亲,说给她解药,其实你根本没有解药,世间只剩最后一枚绝情丹在这里。”
小龙女转头看向公孙止,眼神变了,极度的鄙夷,像看一条狗。亏我还觉得欠你的救命之恩,原来并不欠,太好了!
裘千尺大笑着说:“公孙止老贼,我以为你够无耻了,看来我错了,你还能更无耻!”
公孙止见了这个头发掉光,满脸伤疤的丑鬼,心想这玩意谁啊这么丑?难道是……
确认过眼神,是对的人。
“是你?你这毒妇,还没死?”
“我是死了,不过我又从那阿鼻地狱中爬出来了,就为了回来找你索命。”
李岳将小龙女扶起,交到黄蓉程瑛身边。小龙女虽然服了解药,还很虚弱,毕竟中毒这玩意不像电脑死机,重启一下就搞定。
“蓉姐姐,你照看一下龙姑娘。”
“放心,龙姑娘交给我!”
原来她就是黄蓉?裘千尺也懂得开片之前,先拉盟友。对着郭靖黄蓉点头道:“看二位人材出众,定是郭靖兄弟和黄小妹吧?我大哥虽然死了,我还是替我大哥谢谢贤伉俪!”
别说郭靖了,黄蓉都是一头雾水。
李岳连忙说:“还没来得及介绍呢!师兄,你不是常常跟我说起你的生死好兄弟,裘千丈裘大哥吗?这位就是裘大哥的妹妹,裘千尺裘姐姐。”
跟裘千丈是生死好兄弟?谁?我?
黄蓉跟李岳配合越来越默契,接到李岳的眼神,马上顺着李岳的话头说:“原来你就是裘姐姐,听裘大哥说过,你这是……怎么……”
“都是公孙止这狗贼,害我成了这般模样。”
郭靖习惯了,黄蓉说些他听不懂的话的时候,他就不说话,只顾在一旁发懵。
不只郭靖,现在公孙止也是懵的。
“老妖婆,你糊涂了吧?他们是郭靖黄蓉,是害死你大哥的凶手。”
“住口!”李岳指着公孙止就骂:“苍髯匹夫,无耻老贼,你骗裘姐姐的还不够多吗?到现在还颠倒黑白,想调拨我师兄和裘姐姐的关系,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裘千尺心说李兄弟说得太对了,公孙止老贼谎话连篇,他的话得反着听。
公孙止眨眨眼,也觉得李岳说的对。嗯?不对?
“我有证据,我有裘千仞二哥写的书信。”
裘千尺嘿嘿冷笑:“信呢?你敢拿出来给我看吗?”
公孙止支支吾吾的说:“信被人偷了找不到了。”
李岳笑了。“巧了,宋朝皇帝封我做侯爷的圣旨,也是被人偷了找不到了!你说好不好笑?”
金轮法王一乐,说:“李少侠,找不到了没关系,这还不简单,我回去禀报四王子,马上给你写一个,也封你做侯爷。”
“这个才好笑,哈哈哈!”
金轮法王摇摇头。“既然李少侠不领情,那就算了,可惜,可惜!”
“诸位,你们可想知道知道这位公孙谷主的真面目?”裘千尺大声说道:“想当年,我本来是他的原配妻子……”
“住口!不许说……”
公孙止大声喝止,拔刀就要来杀裘千尺,却被尼摩星马光佐二人按住了。
“俺最喜欢看戏,让她说!”
不是哥们,你们哪边的呀?
尹克西也高喊:“让她说……”
潇湘子声音闷闷的好像嗓子不舒服。“让她说……”
公孙止看向金轮法王——法王,你不管管?金轮法王眯着眼睛,装作没看见。
在公孙止不断的“你胡说、你放屁”的伴奏声之下,裘千尺讲述了她和公孙止的故事……
讲完后,人们重新认识了公孙止,应该说,刷新了对无耻这个词的认知,明白了原来作为人类,道德底线可以一降再降。
尤其是绝情谷里的弟子、门客、仆从们,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感觉已经无颜面对这个世界了。
“你讲完没有?反正今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终归不过个你死我亡……”
公孙止看看左右的尼摩星马光佐,准备开打吧,还按着我作甚?
李岳和黄蓉悄悄对一下眼神:
目的已经达到,找机会就撤。
恐怕没那么容易,金轮法王那伙人一直盯着咱们呢!
那就打,放心,师弟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金轮法王心中也早已盘算好,小龙女已废,不能跟李岳双剑合璧,黄蓉有身孕战斗力大打折扣,那个丑老太婆是个残废,那么对面就只有郭靖一个高手,李岳杨过两个二流高手,剩下都是臭鱼烂虾;而我方都是高手,再加上绝情谷的人,不管战斗力还是人数都是我方占优。哈哈,优势在我!
“公孙谷主说的没错,什么话都不必说了,郭靖,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投降我蒙古国四大王,可保你全家性命,还不失荣华富贵;你若冥顽不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全家也跟你陪葬!”
“既然多说无益,法王又何必浪费口舌?郭靖早想领教你的高招多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