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让,都围在这干什么呢,哟,这是怎么回事啊。”
郑朝光这边正说着,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制服,俗称黑皮狗,臭脚巡的民国警察就走了进来。
“哎呦,桑爷你可算是来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有人当街伤人,还敲诈勒索,你快管管啊。”
看到警察的到来,韩庆奎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警察跟前,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
“他胡说,明明是他先欺负的人,我爸就是他害死的。”
害怕郑朝光被抓起来的田枣连忙替郑朝光解释道。
“对,就是他们先欺负的人?”
大勇几个孤儿也站了出来替郑朝光做起了证。
“我怎么破案还用你们教,我说谁先欺负的人就是谁先欺负的人?给我滚一边去。”
“这些人都是你弄伤的”
被韩庆奎叫做桑爷的人一看就是跟韩庆奎穿一条裤子的,一上来就就冲着郑朝光兴师问罪起来。
“没错是我。”
郑朝光大方的承认道。
“既然你承认了,那就跟我走吧。”
桑爷没想到郑朝光这么痛快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掏出手铐就朝郑朝光手上拷去。
“哭丧棒,你好好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这铐子拷上容易,等会你要是想摘可就没那么容易。”
看到哭丧棒的举动,郑朝光冷笑道。
“我管你是,您是,您是郑科长的弟弟”
听到郑朝光底气十足的语气,哭丧棒心里犯起了嘀咕,盯着郑朝光瞅了又瞅,终于想起了自己好像在警局门口见过郑朝光。
“算你还有点记性,我哥这两天忙不忙。”
郑朝光之所以敢在哭丧棒面前这么有底气,全凭了在外五分局机要科当科长的郑朝阳。换了别的区,郑朝光可不敢这么跟警察这么刚。
“忙,怎么不忙,郑科长可是我们警局里的大忙人。他不忙谁忙啊。”
记起了郑朝光的身份,哭丧棒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一脸的阿谀奉承。
“行了,别废话了,说事儿。”
对于哭丧棒这种人,郑朝光真的是懒得搭理,跟他站在一块儿就跟一只癞蛤蟆趴在了脚面一样,实在是隔应人。
“对,对,说事儿,您说今个儿这事该怎么办。”
一个小混混跟一个上司的弟弟孰轻孰重,哭丧棒还是能分的清的。
“该怎么办,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刚才我们可都说好了。”
“行,我问他。您稍等”
“桑爷,这位爷是谁啊。”
哭丧棒点着头来到了韩庆奎跟前,韩庆奎趁机将哭丧棒拽到了一旁打听起来郑朝光的来历。
“这位爷啊,是我们分局机要科科长的亲弟弟。”
“是郑朝阳郑科长?”
“除了他还能有谁啊。”
“哎呀,对不住了,郑少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咱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您早说您是郑科长的弟弟啊,不就是一千块钱吗,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
韩庆奎咧着大嘴凑到郑朝光跟前笑道。
“什么一千块钱,明明是两千块钱。”
郑朝光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庆奎。
“两千!”
在场的人听后全都吓了一跳,韩庆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脸上的肥肉不停的抽动着,死死的盯着郑朝光。
“您有点过了,郑少爷。因为这点事儿您要我两千块,这钱您能拿的动吗。”
刚才还一脸谄媚的韩庆奎,瞬间变得冷淡起来。
“拿不拿的动那是我的事。”
“光少爷,两千块确实有点多了,要不看在我的面子少点。”
眼瞅着气氛有点紧张,哭丧棒赶忙挤到了两人中间。
郑朝光也没有废话,贴在哭丧棒耳边耳语了一下。哭丧棒的眼睛顿时一亮。转身把韩庆奎拉到了一旁。
“奎爷,要我说您就认了吧。”
“凭什么,那可是两千块大洋呢。”
韩庆奎不服道。
“您不知道,郑科长他爸四十多才生了这位爷,那时候郑科长都十几岁了,郑科长跟养儿子一样把他养大,最疼的就是他了。
他要是知道您欺负他弟弟,回头把你的场子,窑子给抄了,到时候您损失的可就不止这两千块大洋了。”
“可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我韩庆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跟一个毛头小子低头。”
“咽不下去也得咽,他二哥现在在我们警局可是正当红呢,连我们副局长都得让他三分。
要不是我们副局长把妹妹嫁给了姜秘书长,谁当这个副局长还不一定呢。
郑科长背后站的可是马长官?”
“马长官?哪个马长官?”
“您说哪个马长官?保密局那个呗。”
“行,两千就两千,不过您到时候可得在郑科长面前替我说两句好话。”
听完保密局三个字,韩庆奎脸上的肥肉颤了又颤,权衡了半天最终咬着牙认了下来。
“都给我快着点儿。”
韩庆奎这边刚打算认栽,刚刚被他打发去拿钱的手下也带着一群人也赶了回来。
“就是他打的奎爷,给我狠狠的打。”
不等韩庆奎发话,回去叫人的墩子就指着郑朝光大喊了起来。
“我去你妈的,打什么打,你知道对边站的是谁吗,都给我滚。”
眼瞅着自己手下又要给自己闯祸,小三百斤的韩庆奎直接蹦起来给了自己手下一个大耳刮子。
“不是您让我叫人,”
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刮子,墩子一脸懵逼的看着韩庆奎。
“谁让你叫人了,我是让你拿钱去了。钱呢。”
韩庆奎一边呵斥,一边疯狂的给墩子使眼色。
“钱在这儿呢”
能够被韩庆奎指挥回去叫人,墩子显然是韩庆奎的心腹,看到这一幕,立马明白自己老大这会是踢到铁板上了。
赶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千块的银行本票交给了韩庆奎,同时也在心里庆幸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钱在这儿呢,光少爷,只有一千块钱。剩下那一千块钱回头我差人给您送到府上。”
接过本票后,韩庆奎麻溜的把本票递给了郑朝光,递过去的同时眼底闪过一丝肉疼。
“不用麻烦了,剩下那一千块钱给我二哥送过去就行了。”
郑朝光接过本票吩咐了一句,既然借用了郑朝阳的名声,那就不能白用。
“得了,我一会儿就差人把钱给郑科长送去,我现在能走了吧,光少爷。”
韩庆奎现在只想跟这个阎王爷远一点儿,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搭进去了两千块钱,要是再呆下去指不定要搭进去多少呢。
“走吧,走吧”
郑朝光像个纨绔子弟一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光少爷我也走了”
“光哥,你好厉害啊,连韩庆奎都不是你的对手。”
韩庆奎和哭丧棒走后,大勇几人立马围了上来。
“一般,一般。行了,赶紧吃饭去吧,吃完饭赶紧回家,这几天就别来天桥这边了。”
郑朝光笑着把几人撵到了路边的小吃摊上。
“你跟那个哭丧棒说了什么,他怎么就突然向着你说话了。”
几个小家伙走后田枣走到郑朝光跟前问道
“我跟他说,只要他能把那多出来的一千块要过来,那多出来的一千块钱我跟他三七分成,平白无故得了三百块钱你说他不向着我说话向着谁说话。”
“这个你拿着”
解释完后,郑朝光把刚刚得到了本票塞到了田枣手里
“我不要,我才不要韩庆奎的脏钱。”
田枣像是怕脏了手一样把本票还给了郑朝光。
“枣儿,钱哪有脏不脏的,你觉得它脏,那是因为他是韩庆奎的钱。
现在它是你的,那它就是干净的,跟什么过不去都别跟钱过不去,收下吧。
韩庆奎害死了田叔,他欠咱们的多了去,这点钱就当是咱们先收的利息。剩下的咱们慢慢讨。”
“我不想要钱,我就想他的命。光哥,你二哥不是大官吗,你让你二哥把他抓起来呗。”
田枣抓着郑朝光的胳膊祈求道。
“没用的,抓不了”
看着一心想要报仇的田枣,郑朝光无奈道。
“为什么没用,为什么抓不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替我爸报仇,你就是想从韩庆奎那里讹点钱。”
“田枣,你冷静点行不行,不要一提起田叔,你就跟没了脑子一样。你以为把韩庆奎抓起来就完事了?
我告诉你没用,他后面站着的人多的呢,你不要以为他刚刚赔了我两千块大洋就是怕了我
他那是怕我哥找他的麻烦,就算我哥把他抓起来了,他后面的人也会把他捞出来。
我哥只是个科长,他上面还有局长,厅长,只要韩庆奎愿意花钱,他就能出来。你在天桥混了这么些年,黑白勾结的事儿你见的少了吗”
实在受不了田枣无脑的郑朝光大声呵斥道。
“那怎么办,照你这么说我爸的仇一辈子都别想报了!”
田枣说着就又哭了起来,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报肯定能报的,不过需要等一等。”
“等一等,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一个月,再等半个月我就给田叔报仇好不好,到时候我让你亲手给田叔报仇好不好。”
“为什么要等一个月,为什么不能现在就报。”
田枣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追问道
“咱们刚刚跟韩庆奎发生了矛盾,他现在要是死了,别人肯定会怀疑到咱们头上的,等过十天半个月,这件事被人忘了,再动手别人也不会怀疑咱们。
枣儿,报仇是需要动脑子,像你那样子拿刀找上门,那不叫报仇,那叫送死。
报仇是既要让仇人付出代价,又要保住自己不受伤害,懂吗”
“带不动啊,真的带不动。”
看着一点脑子都没有的田枣,郑朝光在心里暗暗吐槽道
“你说真的,不是在骗我。”
田枣看着郑朝光将信将疑的问道。
“真的,行了,咱们别在这儿待着了,赶紧找个银行把钱取出来。省的那老小子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