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完蛋了,秘密被曝光了 第56章 记忆中的男孩

作者:再梦一夏 分类: 更新时间:2025-11-04 06:5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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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越用力攥那些跑掉的记忆,太阳穴就越疼,像是有把生锈的小钻子在头骨里慢慢拧。

他眉头拧成死结,指节因为用力抱头而泛白,校服袖口蹭到脸颊,带着点洗不净的粉笔灰味——那是下午值日时沾上的,现在倒成了唯一能抓住的“当下”。

然而记忆里还是一片雾。

那些被陈雯雯说得活灵活现的片段,像浸了水的旧照片,轮廓模糊得抓不住,只能看着它们在雾里飘,连伸手碰一下都做不到。

“真记不起来了。”他睁开眼时,眼底还蒙着层没散的疲惫,声音干得像晒了三天的面包,“我也想找啊,可脑子跟被灌了水泥似的,硬邦邦的,啥都抠不出来。”

话刚落,他就自嘲地笑了,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校服下摆的线头——那是他紧张时的老毛病。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连我妈做饭的味道都快忘了。初中以前的事?跟隔着毛玻璃看电影似的,就剩点影子,还一晃就没。”

像是有人拿橡皮擦蘸了水,把那些年的日子擦得干干净净,连点印子都没留。

路明非心里忽然漫上股涩味,比校门口五毛钱的冰棍化了还凉。

陈雯雯说的那些过往,多好啊,像夏夜广场上的萤火虫,明明灭灭的,都是光。可他呢?他像站在停电的楼道里,不管怎么摸,都摸不到通往那些光的开关。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青春就是本没人翻的旧练习册,封面发黄,里面还写满了错题。

可陈雯雯的话像突然照进来的一束光,让他愣了——原来自己也有过被人记住的瞬间?原来他不是一直这么“透明”?

能跟曾经的白月光共有一段回忆,本该是件能偷偷乐好久的事。

但命运偏要开玩笑,把他的那段记忆生生剜走了。

就像买了张电影票,却错过了整场正片,只看到片尾滚动的字幕,连主角长啥样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婶婶的话突然冒出来,像颗小石子砸进水里:“你初中刚住过来那阵,天天晚归,我跟你叔没少操心!”

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是初中才搬去婶婶家的。

可陈雯雯说,他们小学就是同学。

这个时间差像根刺,轻轻扎在他心里。他挠了挠头,试图用玩世不恭的笑把那点不安盖过去——这是他保护自己的老办法,像乌龟缩壳。

“社长,你该不会是记错人了吧?”他咧开嘴,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的梧桐树,“晚归那事儿我有印象,可那是初高中啊!你这么一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陈雯雯白了他一眼,眼尾的弧度却软得像浸了温水的棉花。

在路明非眼里,那哪是白眼?分明是带着钩子的,一下就勾得他心跳快了半拍。

“谁跟你开玩笑。”她的声音清得像刚接的井水,指尖轻轻碰了碰桌角的旧书——那是她刚回来取的,封面上还贴着高中社团的贴纸,“初中的事我不清楚,但高中你为社团忙到天黑,每次都是我陪着你收拾教室,你忘了?”

“每次”两个字,她说得轻,却像颗小钉子,钉在路明非耳朵里。

他猛地一拍脑袋,烂话又涌了上来,声音比平时大了点,像在掩饰什么:“哎哟!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这脑子,真是越来越不管用了,跟被狗啃了似的!”

可心里的怀疑没散。

不是简单的忘事。

那些missing的记忆背后,肯定藏着什么。就像他总觉得自己的生活有点不对劲,像在演一出别人写好的剧本,他只是个照着念台词的木偶。

路明非这副“打哈哈”的样子,落在陈雯雯眼里,却像根细针,轻轻扎进她心里。

她看着他,白裙下摆沾了点窗台的灰尘,却没拍掉——那是刚才靠近教室时蹭到的,有点路明非校服上的粉笔灰味,她想多留一会儿。

想说点什么,嘴张了又闭。

黄昏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两个找不到路的小孩,明明离得近,却又隔着点说不出的距离。

陈雯雯的思绪突然飘回半小时前,在小区门口撞见路明非婶婶的那一刻。

婶婶的话像片冰,砸在她心上:“路明非啊,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时候还行,越大越不省心,谁还记得他以前什么样。”

那语气里的嫌弃,像冬天的风,刮得人疼。

陈雯雯仿佛能看见,路明非在那个家里,缩着肩膀听这些话的样子。像只受伤的小兽,把自己藏在角落,用“烂话”当铠甲,假装不在乎。

曾经那个眼睛亮得像星星的小男孩,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正因如此,高一开学那天的太阳,她到现在都记得。

烈得能把柏油路晒出热气,蝉鸣吵得人头疼。可当她看见路明非的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像被按了静音键。

眼前的男生,背有点驼,头埋得低,校服领口皱巴巴的,像只怕光的蜗牛。

跟她记忆里那个敢爬树掏鸟窝、笑起来能把阳光都吸进来的少年,完全是两个人。

她甚至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可当路明非偶尔抬头捡笔时,她又能从他眼底的那点光里,找到熟悉的影子。

那点光很暗,像快灭的蜡烛,却还在拼着命亮着。

至少,在她抽屉深处的那个小木盒里,路明非还是当年的样子。

盒子里藏着张剪下来的照片,是从高中校园报上剪的——那是她当年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特意去报社要的多余版面。

照片里的路明非,被夕阳裹着,周身泛着暖光,像被世界偷偷给了颗糖。

少年低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孤独得很干净。

每次打开盒子,陈雯雯都觉得,时间好像能倒回去。

那些童年的日子,像刚洗过的草莓,甜得能让人笑出声。

那时的日子简单纯粹,没有如今的复杂与纷扰。每一个瞬间都如同夏日里最清甜的糖果,散发着令人怀念的美好气息。

可高中重逢后,一切都变了。

陈雯雯心里像装了团乱麻,酸的、涩的、疼的,缠在一起,解不开。

好几次,她在走廊上碰见路明非,鼓起勇气想跟他打招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路明非一看见她,就像受惊的兔子,眼神慌慌张张地躲开,脚步也加快,仿佛她是会吃人的怪物。

有一次,她想把自己画的社团海报给他,刚递出去,路明非就像被烫到似的,手往后缩,海报掉在地上,卷了边。

陈雯雯蹲下去捡,手指碰到海报上的涂鸦,心里像被针扎了下。

到底是什么,把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变成了现在这副“怕麻烦”的样子?

命运的齿轮,总在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转一下。

这次,它把他们转到了这间旧教室。

路明非在值日,黑板擦在黑板上慢慢蹭,发出“沙沙”的声,像春蚕在啃桑叶。

粉笔灰扬起来,落在他的头发上,白了几根,他没察觉。

窗外的夕阳,像杯融化的橘色果汁,泼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印在墙上,单薄得像张纸。

陈雯雯刚结束社团活动,回来取那本旧书——书里夹着她当年跟路明非一起捡的枫叶,已经压得平平整整。

她推开门的瞬间,呼吸突然停了。

夕阳裹着路明非,像给他披了层金纱。他仰头擦黑板顶的字迹,胳膊抬起来,校服袖子往下滑了点,露出手腕上的小疤痕——那是小时候爬树摔的,她记得。

这一幕,像老电影的回放。

跟她记忆里那个靠在窗台边、晃着腿哼歌的少年,完美地叠在了一起。

路明非好像察觉到什么,缓缓转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陈雯雯的心跳突然炸了,像有只兔子在胸腔里乱撞,撞得她肋骨都疼。

那些藏了多年的情绪,像被打开的水龙头,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没忍住,轻轻伸出手,指尖朝着路明非的方向,离得很近,却又没碰到——像怕碰碎了这场梦。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响,又突然变轻。

屋檐的影子像把刀,把地面分成两半,一半亮,一半暗。

陈雯雯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她穿着蓝白相间的布裙,裙摆被风吹得飘起来,像只白蝴蝶。脚上的浅跟凉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在巷子里绕着圈。

她从路明非面前跑过,手里举着刚买的冰棍,喊着“路明非,等等我”。

路明非笑着追上来,手里也举着根冰棍,是她爱吃的草莓味。

那时候的风是甜的,阳光是暖的,连时间都走得慢。

可现在,他们站在同一片夕阳里,却像隔着条看不见的河。

人总在错过的时候,才会拼命想抓住那些没留住的瞬间。

陈雯雯看着路明非眼底的躲闪,心里突然疼了——原来有些错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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