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完蛋了,秘密被曝光了 第49章 路谷城

作者:再梦一夏 分类: 更新时间:2025-11-04 06:5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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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路鸣泽眼巴巴地望着柳淼淼离去的背影。

白色的连衣裙扫过病房门口的门槛,像片轻轻飘走的云。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狡黠的光在眼底闪了闪,活像只发现了偷鸡机会的小狐狸。

下一秒,八卦之火“噌”地窜起来,烧得他脸颊都泛着红。

他忙不迭把脑袋转向路明非,兴奋劲儿从眼角眉梢溢出来,连声音都带着颤:“路明非,行啊你!快老实交代,怎么把校花‘勾搭’到手的?别藏着掖着!”

同时,他往路明非床边凑了凑,胖手跟捣蒜似的,一下下戳着路明非的肩膀。

戳得路明非肩膀发疼,像被小石子儿砸了似的。

路明非冷不丁被路鸣泽的口水星子呛了一下,咳嗽声在病房里响起来。

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嫌弃全写在脸上:“什么叫‘勾搭’?用词能不能有点文化?柳淼淼就是普通同学,来看我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然而,他的心脏却在胸腔里乱跳,像揣了只撞笼子的兔子。

表面上装得挺镇定,心里早慌成了一团麻——这三天发生的事,哪能随便跟路鸣泽说?说出来人家怕是要把他当疯子。

路鸣泽哪肯善罢甘休。

他撇了撇嘴,“啧啧啧”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怀疑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盯着路明非:“这里面问题大了去了!你凭空消失三天,昨晚还是柳淼淼把你送医院的。她通知班主任,班主任找我妈,我们才知道消息。快,竹筒倒豆子,这三天你去哪了?干了啥?”

说着,他把胖胳膊抱在胸前,活像个审犯人的小官。

脸蛋上的肉都绷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路明非,仿佛要从他脸上盯出个窟窿来。

路明非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都变了调:“我失踪三天?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的思绪瞬间炸了锅,像脱缰的野马,在记忆里横冲直撞。

他清楚地记得,和苏晓樯上了李叔的车。

高架桥上的风突然变了味,不是汽油味,是铁锈般的腥气。

然后那怪物就冲了过来,黑糊糊的一团,速度快得像道闪电,一下就撞在了车身上。

车祸来得猝不及防,玻璃碎渣溅在他手背上,凉得刺骨。

李叔的头磕在方向盘上,再也没抬起来。

绝境里,他体内像有什么东西破了壳。

一股陌生的力量涌出来,热得像岩浆。

他没多想,抬手就冲着怪物去了——然后那怪物就倒了,死得透透的。

可危险没停。

到了收费站,又一只怪物张牙舞爪地扑过来,爪子上的寒光晃得他眼睛疼。

慌乱中,他不知道做了什么,苏晓樯的眼睛突然变了颜色,像淬了冰的蓝宝石。

她不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抬手就给了怪物一拳,力道大得能砸裂水泥地。

两人并肩,总算把那怪物也解决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能喘口气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天上落下来。

是昆古尼尔。

那杆黑色的长枪像一道噩梦,带着死亡的气息,猝不及防地扎向他。

他甚至没看清持枪人的脸,只觉得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已经躺在了这病房里。

当时窗外下着大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天色暗得像世界末日。

他怎么也没想到,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

路鸣泽重重地点头,神色比课堂上答错题还认真:“没错,就是三天。我爸都快急疯了,班都不上,骑着电动车满城找你。现在找到你了,他还跟我妈在外面吵呢,你没听见?”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病房门。

门没关严,缝隙里漏出婶婶尖利的声音,混着叔叔沉闷的辩解,断断续续地飘进来。

像一根根细针,扎在路明非的心上。

路明非缓缓垂下头,肩膀垮下来,像被什么重物压着。

他下意识地躲开路鸣泽的目光,也不敢朝病房门外看——他怕看见叔叔着急的样子,更怕自己那点没说出口的愧疚,从眼睛里漏出来。

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指节泛白,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想抓住点什么,可被子软乎乎的,什么都抓不住。

“苏晓樯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混在窗外的雨声里,路鸣泽压根没听见。

路鸣泽皱着眉,把耳朵凑得更近:“啥?你说啥?大点声!”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灌了冷风,凉得他嗓子发疼。

他再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倔劲:“和我一起被送进来的苏晓樯,她现在在哪?怎么样了?”

路鸣泽的表情瞬间变得茫然,像听了个陌生的名字。

他挠了挠头,胖脸上满是疑惑:“苏晓樯?谁啊?听着像个女生的名字,我没听过啊。”

小胖子撇了撇嘴,显然觉得路明非是睡糊涂了,在说胡话。

于是他不再追问,低下头继续玩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发出哒哒的声音,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再也不看路明非一眼。

路明非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掉进了冰窟窿。

他在心底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可能。

苏晓樯一定在这家医院里。

以她的家境,肯定住在高级病房,有护士24小时守着,窗外说不定还摆着她喜欢的白玫瑰。

毕竟,这三天里,他们一起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他们一起躲怪物的爪子,一起在车祸后爬出车,一起看着对方眼里的恐惧和倔强。

他们的命运早就缠在了一起,像两根拧成一股的绳子,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他必须去看她。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烧起来,像团不灭的火,越烧越旺。

这么想着,路明非猛地一掀被子,动作快得像要冲破什么束缚。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头发乱得像鸟窝,胡茬疯长,遮住了下巴,眼睛里布满血丝,红得像熬了几个通宵。

他的脚步很沉,每走一步,鞋底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是叔叔路谷城。

路谷城一看见路明非醒着,原本紧绷的脸松弛了些,嘴角勉强扯出个笑容——可那笑容里全是疲惫,像蒙了层灰的灯泡,亮不起来。

路明非的动作瞬间僵住,手还停在被子上,像被施了定身咒。

他缓缓坐回床上,脑袋垂得更低,嘴角却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那是他惯用的伪装,像件破旧的外套,裹着里面的不安。

“哟,叔叔,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没去上班啊?”

他的目光飘向病房角落,那里放着个空花盆,盆底还沾着点泥土。

他刻意避开叔叔的脸——他看见叔叔左脸上有几道抓痕,还有个淡淡的巴掌印,红得刺眼。

路谷城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指尖碰到抓痕时,动作顿了顿。

然后他轻轻咳嗽一声,声音有些生硬:“单位……单位放假,我过来看看你。”

他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路明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藏着什么秘密。

路明非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知道叔叔没放假——叔叔在物流公司上班,月底最忙,怎么可能放假?

他也知道,叔叔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肯定是婶婶急得慌,跟叔叔吵架时抓的、打的。

可他没说破。

有些事,大家心里清楚就好,说出来反而尴尬,像把没长好的伤口扒开,疼的是两个人。

叔侄俩一直这样。

叔叔失业时,躲在房间里抽烟,路明非就装作没看见,照样跟他说“今天食堂的菜不好吃”;婶婶骂路明非没出息时,叔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神却会往路明非这边飘,却从不替他说话。

他们就像两只受伤的刺猬,想靠近取暖,又怕刺到对方,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距离。

路谷城快步走到床边,伸手就把路鸣泽往旁边拨。

他的动作有点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在他眼里,此刻路明非才是最重要的。

路鸣泽被拨得一个趔趄,不满地撇了撇嘴,嘴里嘟囔着:“这位置有风,吹着舒服,你干嘛啊……”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乖乖地挪到了窗边,继续低头玩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仿佛手机能帮他躲开这病房里的压抑。

路谷城在床边坐下,椅子腿在地板上蹭出一道轻响。

他的目光落在路明非的头发上——路明非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还沾着点医院的消毒水味。

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担忧像潮水似的,从眼睛里溢出来。

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挥不去的疲惫,还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明非,这三天你到底去哪了?可把我和你婶婶急坏了。”

路鸣泽在窗边听见这话,又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还能去哪?肯定是躲在哪个破网吧里,玩游戏玩忘了呗。”

这话刚说完,路谷城立刻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凶,像被惹毛的老熊,带着“你再敢说一句”的警告。

路鸣泽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闭上嘴,把手机屏幕按得更亮了——他想用手机挡住自己的窘迫,也挡住叔叔的目光。

路明非依旧垂着头,像尊沉默的雕像。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想说他遇到了怪物,想说李叔死了,想说苏晓樯可能也出事了。

可话到嘴边,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三天的经历,像一场荒诞的梦,又像一本写满了血的书。

从踏入那诡异的高架桥开始,空气里的腥气,怪物的嘶吼,玻璃破碎的声音,苏晓樯变了色的眼睛,昆古尼尔的寒光……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可怕。

他真的很想找人说说,想把这些压在心里的事倒出来,像倒出鞋里的沙子。

可他不能。

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怪物追着你砍,是你攥着满手的真相,却发现没人能和你对得上暗号。

谁会相信,一条车来车往的高架桥上,突然就没有了活人,只剩下吃人的怪物?

谁会相信,那些怪物跑得比奔驰还快,爪子能轻易撕开车门,眼睛红得像染了血?

还有奥丁。

北欧神话里的神王,拿着昆古尼尔长枪,居然会出现在中国的高速路上?

路明非记得,小时候看《西游记》,总觉得神话里的神应该是孙悟空那样的,会七十二变,会耍金箍棒;或者是玉皇大帝那样的,坐在凌霄宝殿上,威严得很。

就算是小妖怪,也该是小钻风那样的,扛着旗子巡逻,嘴里还唱着歌。

可奥丁不是。

他连面都没露,只凭一杆长枪,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更讽刺的是,大家都说“大夏境内,神明禁行”——可这禁行的规矩,在奥丁面前,好像根本不管用。

而且,他连奥丁的脸都没看清。

他只记得昆古尼尔的枪尖,冷得像冬夜的冰,快得像流星,扎进他的记忆里,拔不出来。

窗外的云影慢慢飘过病床,阳光透过玻璃,在被子上投下淡淡的光斑。

路明非突然想起苏晓樯。

想起她坐在车里时,还在抱怨车载音乐不好听;想起她看到怪物时,眼里的恐惧却没让她后退;想起她和自己一起,把最后一只怪物打倒时,嘴角那抹倔强的笑。

可现在,没人记得她了。

路鸣泽不知道她是谁,叔叔肯定也不知道——否则叔叔不会只问他“去哪了”,不提苏晓樯半个字。

就像你写了一本厚厚的日记,里面全是和一个人的故事,可某天醒来,日记变成了白纸,连你自己都快忘了那个人的样子。

这种荒诞,比怪物还让他害怕。

他突然想起窗外的雨,想起昏迷前的黑暗——每当我想起你,就像星星落在眼底。

这句话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像首没唱完的歌,在他心里打转。

是啊,每当他想起苏晓樯,就觉得她像颗星星,亮过那三天里所有的黑暗。

可现在,这颗星星好像被人从天上摘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记得她的光。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久到病房里只有路鸣泽玩手机的哒哒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保持着垂头的姿势,手指轻轻抠着被子上的线头——那线头很细,一扯就断。

他知道,就算说了,也没人会信。

叔叔会以为他睡糊涂了,婶婶会说他在编瞎话骗大人,路鸣泽会笑他是不是游戏玩多了,把现实和游戏搞混了。

而且,就算叔叔信了又能怎样?

叔叔只是个普通人,每天为了柴米油盐奔波,连跟邻居吵架都要让三分。

他怎么可能对抗得了奥丁?怎么可能帮他找苏晓樯?

有些秘密,从你知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自己扛着。

像背着一块石头,走在没人的路上,越走越沉,越走越孤独。

路明非抬起头,看向窗外。

雨停了,天空是淡淡的蓝色,像被洗过的布。

可他心里的雨,却好像下得更大了。

因为他突然明白——

全世界都遗忘了苏晓樯,而他,成了唯一记得她的人。

这不是幸运,是惩罚。

是命运给一个普通少年,戴上的最沉重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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