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觉得自己裹在一层灌了铅的寒气里。
每块肌肉都像生了锈的齿轮,想转却卡得发疼。双腿抖得连站都站不稳,脚掌贴在地面上,却像踩在棉花里——那点支撑力,连他自己的体重都扛不住。
他攒着最后一丝力气撑地。
手肘刚离开地面就软了。
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按在他后颈。
整个人往前扑去,视野里的黑暗瞬间漫上来,像要把他吞进无底洞。
苏晓樯的动作比念头还快。
她往前冲的瞬间,马尾辫在肩后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小臂绷得笔直,淡青色的筋络在皮肤下跳了跳——那模样哪里是娇生惯养的小天女,分明是只盯上猎物的猎豹。
双臂环住路明非腰腹时,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体里的力气正顺着指尖流走。
路明非的脑袋往她怀里埋的瞬间,心里先慌了——这姿势也太暧昧了,跟偶像剧里的烂桥段似的。可意识已经模糊到抓不住思绪,嘴里飘出来的话带着气音,还不忘耍嘴皮子:“小天女……这算、算爱的抱抱不?”
声音轻得像风一吹就散,尾音却勾着点少年人的狡黠,衬得那股虚弱更让人心紧。
苏晓樯的耳尖先红了。
不是那种淡粉,是红得能滴出血的艳色,连带着脸颊都漫上一层薄霞。可她没工夫管这些,手指触到路明非后颈时,那温度低得吓人——比这鬼地方的寒气还冷。
她心尖猛地一揪。
弯腰、屈膝、发力,动作一气呵成。路明非的重量压在背上时,她才发现这小子看着瘦,骨头却沉得很,可她的后背没晃一下,脚步已经稳稳往前迈:“别装死,抓紧了。”
路明非趴在她肩头,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
混沌里还没忘了吐槽:“我歇、歇会儿就行……你别逞能,累坏了……我可背不动你。”
话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要被黑暗吞进去。
苏晓樯却没回头,只是把下巴绷得更紧。
她能感觉到这地方的不对劲——空气里飘着股陈腐的味道,像埋了几百年的木头,连风刮过的声音都透着诡异。因此她走得更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必须找到能让他恢复力气的东西。
否则,他们俩都得困死在这鬼地方。
黑暗的深处,有只独眼正盯着他们。
那目光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冰,落在苏晓樯背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路明非为这女孩爆发出的力量,根本不在他的计划里。
这是场被精心设计的戏。路明非觉得自己裹在一层灌了铅的寒气里。
每块肌肉都像生了锈的齿轮,想转却卡得发疼。双腿抖得连站都站不稳,脚掌贴在地面上,却像踩在棉花里——那点支撑力,连他自己的体重都扛不住。
他攒着最后一丝力气撑地。
手肘刚离开地面就软了。
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按在他后颈。
整个人往前扑去,视野里的黑暗瞬间漫上来,像要把他吞进无底洞。
苏晓樯的动作比念头还快。
她往前冲的瞬间,马尾辫在肩后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小臂绷得笔直,淡青色的筋络在皮肤下跳了跳——那模样哪里是娇生惯养的小天女,分明是只盯上猎物的猎豹。
双臂环住路明非腰腹时,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体里的力气正顺着指尖流走。
路明非的脑袋往她怀里埋的瞬间,心里先慌了——这姿势也太暧昧了,跟偶像剧里的烂桥段似的。可意识已经模糊到抓不住思绪,嘴里飘出来的话带着气音,还不忘耍嘴皮子:“小天女……这算、算爱的抱抱不?”
声音轻得像风一吹就散,尾音却勾着点少年人的狡黠,衬得那股虚弱更让人心紧。
苏晓樯的耳尖先红了。
不是那种淡粉,是红得能滴出血的艳色,连带着脸颊都漫上一层薄霞。可她没工夫管这些,手指触到路明非后颈时,那温度低得吓人——比这鬼地方的寒气还冷。
她心尖猛地一揪。
弯腰、屈膝、发力,动作一气呵成。路明非的重量压在背上时,她才发现这小子看着瘦,骨头却沉得很,可她的后背没晃一下,脚步已经稳稳往前迈:“别装死,抓紧了。”
路明非趴在她肩头,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
混沌里还没忘了吐槽:“我歇、歇会儿就行……你别逞能,累坏了……我可背不动你。”
话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要被黑暗吞进去。
苏晓樯却没回头,只是把下巴绷得更紧。
她能感觉到这地方的不对劲——空气里飘着股陈腐的味道,像埋了几百年的木头,连风刮过的声音都透着诡异。因此她走得更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必须找到能让他恢复力气的东西。
否则,他们俩都得困死在这鬼地方。
黑暗的深处,有只独眼正盯着他们。
那目光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冰,落在苏晓樯背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路明非为这女孩爆发出的力量,根本不在他的计划里。
这是场被精心设计的戏。
从路明非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到他体力耗尽的每一秒,都该在他的掌控中。
可苏晓樯是个意外。
一个突然闯进来,打乱了他所有布局的意外。
独眼神的嘴角往上扯了扯,那笑容没半点温度,倒像淬了毒的刀:“变数从来都不该存在。”
他缓缓抬手,掌心凭空出现一节枯树枝。
可那不是普通的树枝——枪身上爬满银蓝色的卢恩文,每一道符文都在吞吐着比黑暗更冷的光,枪柄处还留着世界树特有的纹路,哪怕只是看着,都能感觉到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古老力量。
昆古尼尔。
用世界树枝锻造的炼金术究极武器,命运之矛。
一旦锁定目标,就像被命运亲自盯上,没人能逃得掉。
独眼神的手指在枪身上摩挲,昆古尼尔轻轻震颤,嗡鸣像远古巨兽的低吟——那是饿了很久的野兽,正等着尝鲜血的味道。他的目光死死锁着苏晓樯的后背,杀意像潮水般漫出来。
路明非和苏晓樯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还在往黑暗的出口走,苏晓樯的胸口处,有个白色的眼形符号突然闪了闪,银光刚冒出来,又迅速隐没在衣服里,快得像错觉。
更深处的黑暗里,奥丁站在那里。
他的身影和黑暗融在一起,脸冷得像冰山,手里握着另一柄昆古尼尔——枪尖的卢恩文比独眼神那柄更亮,每一道都像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枪柄的木头纹理里,还嵌着几丝金色的光。
北欧的命运之矛,一旦掷出,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奥丁的声音裹着冰碴子砸在虚空中,连空气都冻得发脆:“生,不讲道理。人无法拒绝出生,就像无法拒绝命运递来的牌。”
“时间,不讲道理。你抓得住秒针,却抓不住流逝的时光,更别妄想让它回头。”
“空间,不讲道理。人活在这世界上,却连一寸土地都带不走,最后不过是黄土一抔。”
“死,不讲道理。它来的时候从不会敲门,你再挣扎,也挡不住它的脚步。”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看不见的弦上,震得整个空间都在发抖。
突然,奥丁怒吼一声。
那声音像要把苍穹震裂,他挥臂的瞬间,昆古尼尔像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划破虚空——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只听见空间被撕裂的尖啸,像有只无形的手在空气里划开一道口子,黑色的轨迹留在虚空中,久久不散。
那是因果的武器,带着宇宙最古老的法则,还有注定的死亡气息。
路明非趴在苏晓樯背上,视野已经模糊成一片光斑。
周围的声音像隔了层水,听不真切。他嘟囔了句“真倒霉……”,声音越来越低,眼皮终于扛不住,彻底闭上了。
黑暗里,熟悉的竹筏又出现了。
雾霭漫到膝盖,水是冷的,像眼泪沾在皮肤上。竹筏静静地漂着,王座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
路明非挠了挠头,困惑得厉害:“怪了,之前不是有三个王座吗?怎么现在只剩一个?难道连做梦都要被排挤?”
他的声音在雾里飘着,没得到任何回应。
路鸣泽的声音却突然冒出来,幽幽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失去了崇高,世界就不再接纳他。”
“谁啊?你能不能说句人话!”路明非皱着眉,心里的烦躁往上涌——这小子永远这样,说话只说一半,吊人胃口。
路鸣泽坐在王座上,脚晃悠着,眼神里却没了平时的戏谑,多了点说不清的悲悯:“哥哥,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她注定死亡。”路鸣泽的声音轻了点,“好好告别,别留遗憾。”
路明非的脑子“嗡”了一下,像被雷劈中:“说什么呢?谁要死了?你别在这咒人!”
他揉了揉眼睛,想看清眼前的景象,可雾更浓了。
就在这时,苏晓樯的身影从雾里浮出来。
她站在竹筏的另一头,头发还是扎着马尾,穿着平时的裙子,可脸色白得吓人,像纸糊的一样。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心脏突然跳得飞快:“小天女?她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我不是特殊的、唯一的一个人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慌,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能走进这个有竹筏和王座的梦,现在却有人闯了进来,还是苏晓樯。
路鸣泽“嗤”了一声,嘴角勾起调侃的笑:“哥哥,你当然特殊。”
“特殊到什么程度?特殊到只能看着她死?”路明非的声音抖了。
“我让你们临终告别,不然多遗憾。”路鸣泽的话像针,扎进路明非的心里。
路明非如遭雷击,瞳孔猛地收缩。
黄金瞳在瞬间亮了起来——不是平时那种淡淡的金,是烧得滚烫的金色,像地狱底层的业火,在瞳仁里翻涌着。他的双腿肌肉瞬间绷紧,像拉满的弓,下一秒就冲了出去。
速度快得像出膛的炮弹。
双手抓住路鸣泽西装领口的瞬间,指节扣得发白,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的锁骨里——他把路鸣泽整个人拎了起来,双脚离了地,在雾里晃荡着。
“你说什么?”路明非嘶吼着,声音从胸腔深处蹦出来,像困兽的咆哮,“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黄金瞳里的火更旺了,那股威压从他身上漫出来,像实质的风,压得雾都往两边退。周围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变得冰冷。
路鸣泽被拎着,却没挣扎,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哪怕是他,在这样的目光下,也忍不住微微一颤——那不是路明非该有的眼神,是属于龙的眼神,带着帝王的冷漠,又藏着疯狂的暴力,像神,也像魔。
可那点惧意只持续了一秒。
路鸣泽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又疯狂,在雾里撞来撞去:“哥哥,这才对!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
那笑声像刀子,割得路明非的耳朵疼。
他哪里还有耐心等路鸣泽笑完?理智早被焦急和愤怒冲垮了——路鸣泽是他的弟弟,哪怕这弟弟神秘得离谱,也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牵挂。
他猛地抬手,手臂肌肉高高隆起,青筋在皮肤下跳着。
拳头裹着千钧之力,朝着路鸣泽的头顶砸下去——他只想用这一拳,让这刺耳的笑声停下来。
“砰”的一声。
路鸣泽的脑袋往旁边歪了歪,双手捂住头,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喂!你真打啊!”
路明非的动作顿了顿,脑子里闪过一丝恍惚。
他想:若是亲兄弟,打一顿又何妨?真正的兄弟,不就是这样吗?平时互相吐槽,互相拆台,可到了关键时刻,拼了命也会护着对方。
他这辈子,大多时候都是孤独的。
孤独像冷风,从领口钻进来,冻得他骨头疼。路鸣泽的出现,像在他荒芜的心里种了颗种子,哪怕这颗种子带着神秘,也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愤怒和焦急慢慢退了点。
路明非的手微微颤抖着,把路鸣泽放了下来。
黄金瞳还亮着,可眼神里多了点紧张和急切:“说清楚,她怎么就要死了?”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后怕。
路鸣泽整了整被揪皱的衣领,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仿佛刚才被打的不是他:“哥哥请看。”
他蹦到苏晓樯身边,伸手就扯向盖在苏晓樯身上的衣服——那是路明非之前披给她的外套。
“嘶啦”一声。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雾里格外刺耳。
路明非的怒火“噌”地一下冒了上来,比刚才更旺:“路鸣泽!你干什么!”
他冲过去,一脚踹在路鸣泽的膝盖上。
路鸣泽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路明非赶紧扯过那件被撕烂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盖在苏晓樯身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再乱来,我揍你没商量!”
他的声音里带着凶,可手却在抖——苏晓樯的肩膀露在外面,白得晃眼,他不敢多看,只想把衣服盖好,护住她的尊严。
路鸣泽揉着膝盖,委屈地嘟囔:“就想让你看她胸口,没别的。”
“我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干这种事!”路明非硬撑着,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苏晓樯胸口飘——衣服撕了个口子,半遮半掩的,透着点暧昧。
“喂!别满脑子黄色废料!”路鸣泽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嫌弃,“看她胸口的眼睛标记!”
路明非一怔,像从迷梦里醒过来。
他定了定神,仔细看去——苏晓樯胸口的雪色肌肤上,有个白色的眼形印记,像活物似的贴在那里,边缘泛着极淡的银光,每跳一下,都牵着他的心跳漏半拍。
“小天女平时穿裙子都规规矩矩,怎么会有这种纹身?”路明非暗自嘀咕,眉头皱得更紧,“这纹身和她气质倒搭,只是这颜色……怎么看都像某种咒印。”
雾又浓了点,苏晓樯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要消失在雾里。
路明非的心又慌了,伸手想去抓,却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