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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等。”

楚子航的声音落得像冰珠砸在瓷砖上,脆得发沉。

路明非突然抬了头,像台被按了播放键的旧收音机——之前还蔫蔫地靠着墙,此刻腰杆却挺得笔直。病号服的领口歪着,露出一小片苍白的锁骨,明明没什么威慑力,却硬撑着炸毛的架势,像只把自己撑成圆滚滚的橘猫,假装能唬住老虎。

“她们不算外人啊。”

这句话飘出去的时候,走廊里刚好飘来“华光漫过旧时光”的旋律。调子软得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裹着路明非的认真,在空气里打了个旋。

楚子航的眉峰动了。

这是极少见的“诧异”,快得像风扫过剑眉,刚露个影子就藏了回去。他深棕色的美瞳下,黄金瞳的灼光压得极深,却还是漏了点出来,落在柳淼淼三人身上——像探照灯扫过暗巷,每个细节都没放过。

苏恩曦正把薯片袋往兜里塞。

指尖沾着的番茄粉没擦干净,像撒了点碎日落。

听到这话时,她的动作突然顿了。

黑胶眼镜滑到鼻尖,她也没抬手推。

最先亮起来的是眼底,像突然拨亮了的灯芯,连带着嘴角都悄悄翘了点。

酒德麻衣绕着发梢的手指停了。

红底高跟鞋的鞋尖在地面轻轻碾了碾,发出细弱的“咔”声。

她的媚笑又挂在了脸上,却比平时多了点真切的暖——像寒冬里突然晒到的太阳,不烫,却让人想多贪几秒。

柳淼淼攥着裙摆的手松了松。

耳尖的红却更浓了,像被夕阳染透的樱桃,连耳垂都泛着粉。

这次她没敢抬眼望楚子航,目光钉在自己的小皮鞋尖上,连呼吸都放轻了半分。

楚子航的目光先扫过苏恩曦。

她卫衣口袋里露着半块薯片,指尖却绷着不易察觉的劲——那是常年握惯了器械才有的弧度,像藏在棉花里的钢针。混着高档香水的气息里,还裹着点混血种特有的傲,不肯低头,也不肯服软。

目光从苏恩曦身上移开时,没带半分停留。

下一秒,就落到了酒德麻衣身上。

她的黑丝裹着长腿,站姿看似随意,膝盖却始终弯着微妙的角度——那是随时能发力的姿势,像蓄势待发的豹,连呼吸都踩着进攻的节奏。颈间没戴珠宝,却比戴了钻石还张扬,侵略性的气场漫开来,压得空气都有点沉。

最后,他的目光才停在柳淼淼身上。

女孩的奶白色连衣裙沾了点医院的白絮,像落了片小雪花。

手指纤长,指节处有弹钢琴磨出的薄茧——那是属于普通人的痕迹,干净,柔软,没半点混血种的锐利。周身绕着的淡淡奶香,像刚拆开的牛奶糖,甜得纯粹。

楚子航的指尖先在村雨冰凉的刀柄上顿了顿,再慢慢蹭过缠绳的纹路,每一下都像在数着什么。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终于把他惯有的冷静拉了回来。

“混血种的规矩,不能对普通人透露混血种的事。”

这话听着是提醒,却像把半关的门又推了条缝——他没明说“混血种”是什么,却把这个词摆到了台面上。尾音裹着点不易察觉的软,是怕路明非真犯了规,又舍不得太苛责——就像家长训孩子,嘴上厉害,心里却早留了余地。

路明非眨了眨眼,没接话。

却悄悄往柳淼淼那边挪了半步,肩膀几乎要碰到女孩的胳膊。

他护着人的样子有点笨拙,像护着块怕被风吹走的棉花糖,连脚步都放轻了,怕碰碎了什么。

柳淼淼还低着头。

她以前总觉得楚子航的“冷”是好看的,像冬日里的雪,干净,独特,还带着点让人好奇的远。那时候她会偷偷在钢琴谱的空白处写“楚同学”,字又小又轻,怕被人看见,也怕被自己的心跳声震掉。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才发现那冷是真的凉——像浸了冰的风,吹得人不敢靠近。曾经那点偷偷藏着的暗恋,也慢慢化成了轻轻的畏惧,像手里攥着的冰,化了就只剩点湿冷的痕迹,握不住,也留不下。

“哟,小白兔这是护食呢?”

苏恩曦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打破了这阵微妙的安静。

她从兜里掏出片薯片,“咔嚓”咬了一口,番茄味混着消毒水的涩味飘过来,有点怪,却意外地不讨厌。

她凑到路明非身边,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怎么?现在敢跟楚面瘫叫板了?以前是谁见了他就躲,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

酒德麻衣也走了过来。

高跟鞋敲地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脆,“嗒嗒”响着,像在打轻快的拍子。

她伸手揽住路明非的肩膀,指尖轻轻扫过他的病号服领口——像羽毛擦过纸页,没留痕迹,却让空气都软了半分。吐气如兰的声音裹着笑:“没白疼你,还知道说我们不是外人——要不要跟姐姐回去?姐姐给你做甜点,比上次的还甜。”

路明非的耳朵瞬间红了,像被烤过的草莓。

他翻了个白眼,把住酒德麻衣的手腕往外推:“少来这套,你们俩就是想看我出糗。上次那甜点甜得能齁死一只蜜蜂,你们还说‘这是爱的味道’——爱的味道要是这样,丘比特怕不是拿着糖浆箭射人?”

他早就习惯了这两人的调戏。

从初见到现在,每次都这样,嘴上说着“免疫了”,却还是会被逗得心跳快半拍。

就像你总吃一种糖,明明知道它有多甜,可每次入口时,还是会愣一下——不是意外,是藏在习惯里的小期待。

柳淼淼站在旁边,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攥着裙摆的手又紧了紧,指节都泛了白,却忍不住偷偷笑。

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子,连嘴角都弯出了浅浅的弧度——原来路明非也有这样的一面,不是平时那个有点蔫的男生,是会护着人、会吐槽的,鲜活的样子。

楚子航就站在旁边,没说话。

他的右手还搭在村雨的刀柄上,指尖偶尔轻轻摩挲,像在跟这把老伙计说悄悄话。眉峰依旧是锋利的线条,没半点软下来的意思,可嘴角却极轻地向下压了一点——不是生气,是看闹剧时的纵容,像看自家弟弟闹脾气,觉得有点傻,又有点可爱。

他的目光在路明非和三女之间转了转,像个高冷的吃瓜群众,把所有互动都收进眼底。黄金瞳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味,像看一场有趣的戏,舍不得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进来吧。”

楚子航终于开口,打破了这阵热闹。

他推开门,阳光从玻璃窗里涌出来,像泼了满室的碎金,把病房里的白色床单染成了浅黄。

床头柜上的空输液瓶还在滴着水,“嗒、嗒”的声,慢得像在数时间。

走廊里飘进来的旋律也跟着卷进来,混着水滴声,温柔得让人发慌——像怕惊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苏恩曦第一个走进去。

薯片袋被她捏在手里,没再发出半点声响,连脚步都放轻了,像怕踩碎了地上的阳光。

酒德麻衣跟在后面。

红底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没了往日的张扬,多了点小心翼翼。

柳淼淼走在最后。

路过楚子航身边时,她极快地抬了下头——只看了一眼他的下巴,就赶紧低下去,像怕被他身上的冷意冻到。指尖不小心蹭到了门框,有点凉,却没让她停下脚步。

路明非是被柳淼淼轻轻推了一把才进去的。

他的病号服衣角扫过门框,带起一阵微风。

风里裹着“旧时光”的旋律,也跟着卷进了病房,绕在每个人的脚踝边,不肯走。

楚子航最后一个进来,随手关了门。

“咔嗒”一声,病房里瞬间静了下来。

只有输液瓶滴水的声,和旋律里没散的余韵,在空气里慢慢飘着。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众人。

黑色立领夹克的衣角被风吹得轻轻晃,像悬着的刀,没出鞘,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有件事要跟你说。”

楚子航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比刚才严肃了几分。

每个字都像敲在地板上的硬币,清晰得很,没半点含糊。

他转过身,深棕色美瞳下的黄金瞳,这次没藏着任何情绪——只有冷硬的认真,像结了冰的湖面,平静,却深不见底。

“关于奥丁,还有苏晓樯。”

路明非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原本还在摸床头柜上的输液瓶,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瓶身,像触到了块冰。

听到“苏晓樯”这三个字时,动作就停了,像被施了定身咒。

病号服的领口又歪了,他却没再理,只是睁着圆眼,望着楚子航。

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星,连最后一点亮都快没了。

苏恩曦咬薯片的动作停了。

她把薯片袋捏在手里,指节泛了白,黑胶眼镜被她推到了鼻梁上,露出了眼底的严肃——连平时的调侃都收了起来。

酒德麻衣绕着发梢的手松了。

媚笑也从脸上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正经。她往前走了半步,离路明非更近了点,像准备随时递上支撑。

柳淼淼攥着裙摆,没敢说话。

却悄悄往路明非那边挪了挪,肩膀几乎要碰到他的胳膊。她不记得苏晓樯是谁,却能感觉到路明非身上突然漫开的孤独——像从指缝里漏出来的沙,落得满病房都是,冷得让人想抱抱他。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的样子,指尖又蹭了蹭村雨的刀柄。

他知道这个名字对路明非意味着什么——那是被全世界遗忘的人,只有路明非还攥着关于她的记忆,像攥着块没化的冰。怕一松手就没了,怕一呼吸就化了,只能死死攥着,哪怕手心被冰得发疼。

“奥丁上次袭击时,留下的痕迹里,有苏晓樯的气息。”

楚子航的语速放得更慢,每个字都像在斟酌,怕戳疼了什么。

“但除了你,没人记得她。”

病房里的旋律刚好飘到“旧时光”的调子,软得像浸了水的棉花,却裹着化不开的沉。

路明非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晃,像在挥手,又像在告别。

他突然想起以前和苏晓樯一起在学校操场散步的日子。风把她的头发吹到他脸上,有点痒,有点软。那时候他还吐槽她“话多”,嫌她走得慢,总催她“快点,要迟到了”。

现在却连想再听一次她的唠叨都成了奢望。

人总说记忆是糖,可有些记忆是化不掉的冰糖。

含在嘴里甜,咽下去却硌得慌——尤其是全世界都忘了这颗糖存在的时候,你连跟人说“它很甜”的资格都没有。

他突然笑了一下,声音有点哑,像蒙了层灰:“果然啊,只有我记得。”

像在说给楚子航听,又像在说给空气听,更像在说给那个被遗忘在时光里的苏晓樯听——我没忘,我还记得你,哪怕全世界都不记得了。

苏恩曦把薯片袋揉成了团,没说话。

她走到路明非身边,把揉皱的薯片袋塞进自己兜里,像在藏起什么不好的东西。

酒德麻衣走到路明非身边,没再调戏,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指尖的温度透过病号服传过去,像递过去的一点暖,没说什么,却比任何话都管用。

柳淼淼站在旁边,眼底蒙了层雾,像盛了雨的湖。

她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那是绣着小钢琴的奶白色手帕,带着淡淡的奶香,像她递过去的一点暖。没说“别哭”,却用最温柔的方式,给了他一点支撑。

楚子航看着这一切,眉峰又软了点。

他没再说话,只是靠在窗边,任由“华光漫过旧时光”的旋律绕着脚踝转。

像在守护着这病房里的秘密,也守护着路明非唯一记得的过往——有些记忆哪怕只有一个人记得,也值得被好好护着,毕竟那是别人拿不走的,属于他的光。

“我不管别人记不记得。”

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半度,没了吐槽的轻飘,只剩点咬着牙的硬,像把软糖嚼成了碎渣。

“苏晓樯肯定存在,就像我记得昨天吃了什么,记得淼淼帮我剪过头发一样,真真切切的。”

风把他的话吹得晃了晃,落在楚子航耳里时,楚子航刚把村雨的刀鞘往腰后挪了挪。

避免蹭到病房门后的输液架——那架子上还挂着半空的盐水袋,透明液体滴得慢悠悠,和旋律的节奏岔着拍。

他抬眼看向路明非的背影,深棕色美瞳下的黄金瞳没再藏着灼光,只剩点沉——像结了冰的湖面下,悄悄涌动的暗流。

“我没说过不相信。”

这话从楚子航嘴里出来时,没什么起伏,却让路明非猛地回过头。

病房顶灯在他头顶晃,灯泡上蒙的薄灰让光变得软乎乎,把他的影子拉得瘦长,像根快被风吹弯的芦苇。

他眨了眨眼,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嘴角先于脑子勾了下,又赶紧压下去,假装只是风吹的——就像假装自己一点都不慌似的。

但有件事更离谱。

路明非的指尖停在墙皮上,白漆屑从指缝漏下来。

“昨晚在电影院,袭击我们的,就是苏晓樯。”

“咔嗒”一声。

是苏恩曦捏碎了手里的薯片袋。

番茄粉从袋口漏出来,撒在她卫衣口袋上,像落了点碎血。她原本还靠在床头柜上晃脚,薯片袋搁在满是病历单的桌面,此刻却直起了腰,黑胶眼镜滑到鼻尖也没推,眼底的调侃全没了,只剩点锐——像突然亮出的美工刀。

楚子航的眉峰终于又动了。

这次不是诧异,是真的拧了起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黑色立领夹克的衣角扫过路明非的病号服,带起阵冷意。他的目光先落在路明非脸上,再慢慢扫过倚着门框的酒德麻衣,最后停在坐在床沿的柳淼淼攥着裙摆的手上——那裙摆被捏出了几道白印子,像被揉皱的糖纸。

“为什么?”

他的指尖又蹭上了村雨的刀柄,冰凉的触感顺着指缝爬上来,比病房里的空调风还冷。

“你说过她是普通人,怎么会袭击你们?”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点不易察觉的疑惑,像在算一道步骤全乱的数学题。

“昨晚电影院有三位混血种,你,”他看向酒德麻衣,红底高跟鞋的鞋尖点了点地板,鞋跟反光里能看见天花板的灯,“还有你。”目光转到苏恩曦身上,她正拍着手上的番茄粉,“她哪来的战斗力,对抗三个混血种?”

酒德麻衣往前倚了倚,手肘撑在门框上,刚好把窗外的光线挡了一半。

她伸手把耳后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媚笑没了,只剩点冷硬的认真——像把涂了口红的唇抿成了直线。

“我能肯定,那女孩是混血种,血统不比我低。”

“我们俩都是 A级。”

苏恩曦补充道,她把揉皱的薯片袋塞进兜里,拍了拍手上的粉。

“在卡塞尔,A级混血种不算多,能悄无声息接近我们还动手的,要么是老牌的,要么是藏得深的——就像把可乐藏在冰箱最里面,等发现时早过了保质期。”

柳淼淼站在路明非旁边,耳尖还泛着粉,却轻轻点了点头。

她攥着裙摆的手松了点,声音轻得像羽毛飘,落在满是消毒水味的空气里:“我不太懂……但你们说的混血种,是不是就是眼睛会变金色,还能做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的人呀?”

路明非没等别人接话,先挠了挠头,露出副“我也懵”的样子,嘴角扯着笑,眼里却藏着点慌——像被老师点名却没背会课文的学生。

“鬼知道呢。”

他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怎么敢说?

说自己当初一时冲动,把苏晓樯拉进了这摊浑水里,把她从普通人变成了 A级混血种?

这种事要是说出去,先不说楚子航会不会追问,光是苏恩曦和酒德麻衣的反应,就能把他问得底朝天——就像把密封的罐头强行撬开,里面的东西溅得到处都是。

人记不住昨天吃的饭,却能记住捅自己一刀的人,这记性比 WiFi信号还偏心。

路明非盯着地板缝里的墙皮屑,心里乱糟糟的。

楚子航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靠在输液架旁,右手搭在村雨的刀柄上,指尖轻轻敲着——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像在给混乱的线索排序。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落在他的黑发扬起的发梢上,镀了层浅金,却没暖到他眼底的冷。

“或许她本就是未被发现的混血种。”

他的声音很稳,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袭击的理由是什么?”

路明非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四个人——楚子航的冷,酒德麻衣的锐,苏恩曦的疑,还有柳淼淼眼里的担忧。

他深吸了口气,又露出那副“我也没办法”的烂样子,摊了摊手:“还能为什么?大概是我知道得太多了呗——就像知道太多考试答案的学渣,总被老师盯着。”

“展开说说。”

楚子航的指尖停在了刀柄上,黄金瞳在美瞳下闪了下,像刀鞘里漏出的刃光。

输液袋里的液体还在滴,“滴答”声混着窗外的旋律,突然变得清晰。

路明非挠了挠耳朵,故意拖长了调子,像在讲个荒诞的睡前故事:“就是……有个超级厉害的存在,搞了个奇怪的空间,把所有人——准确说是所有混血种,都拉进去了。在那里面,它还想把龙族的那些破事全抖出来,奥丁怕自己的秘密被说出去,就先对我动手了。”

“这不可能。”

楚子航的声音第一次有了起伏,不是质疑,是难以置信。

他皱着眉,指尖又开始摩挲刀柄,脑子里飞快地过着龙族的秘史——能制造这种空间,还能曝光龙族秘辛的存在,到底是谁?

旋律里的弦乐突然沉下去,像把心往下拽,接着又猛地拔起——“若这世界本就虚假”,那藏在音符里的话,比村雨的刀刃还冷。

“白王!”

酒德麻衣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像弦乐突然拔高的尖音,刺破了病房的沉。

她往前站了半步,黑丝裹着的长腿绷着劲,眼底闪着兴奋又凝重的光——那是遇到大事时,她独有的反应,像猎人看见猎物的踪迹。

楚子航猛地看向酒德麻衣,眉峰拧得更紧了。

窗外的旋律刚好到了最激昂的部分,鼓点像砸在心上,震得人指尖发麻。他的思绪像被点燃的引线,飞快地窜着:

白王,黑王分裂出的白色皇帝,共享王权,掌握着精神权柄。论位格,比四大君主还高,连黑帝都要费尽心机镇压。如果真的是白王……那它制造特殊空间,曝光秘辛,甚至引奥丁动手,就都有了理由——它要搅乱这摊水,要让被遗忘的王权,重新回到阳光下。

就像把沉在海底的船拉上岸,哪怕船早已经锈成了废铁。

他的指尖攥紧了村雨的刀柄,指节泛白。冷硬的刀鞘贴着掌心,却没让他冷静下来——如果是白王,那这件事,就不是简单的“袭击”了,而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开始。

病房里的输液袋还在滴,“滴答”“滴答”,像在给这场风暴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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