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开始播放史诗般的画面。
【神话时期,丰饶时代。
时间是块被风化的青铜碑,连刻痕都带着尘埃的重量——
据地质层里的龙鳞残片推测,它该从新生代第四纪的更新世后期开始。
那是五万到十万年前的地球,风里还裹着冰川消退后的寒气。
直到公元前8000年,第一粒小麦在人类部落的陶罐里发芽,这个时代才悄悄合上扉页。
当早期智人还在旧石器时代的洞穴里,把燧石敲出零星火花时,
地球上已经浮起一个足以让后来者仰望的智慧文明——龙族。
没人见过那个文明的朝阳,只知道它的统治者,是从地球意志里长出来的神。
黑王尼德霍格。
这个名字念出来都像带着青铜的嗡鸣。
它不是被创造的,是地球自己“想”出来的超级生命体。
几乎无限强大——强大到能把太平洋的水凝成冰桥,能让火山为它吐出黄金。
更可怕的是,它拥有自我分裂繁殖的能力。
就像一棵扎根在地核里的树,每片叶子落下来,都能长成新的王。
那时候,龙类把早期智人当成奴隶。
却也没把路堵死——他们教会人类生火。
不是简单的钻木取火,是能让火焰在青铜炉里燃烧千年的技术。
后来人类把这种火叫做“圣火”,却忘了教他们玩火的,本就不是同类。】
黑海的浪是沉铁色的,拍在路明非的老竹编筏上时,会带着点凉得发僵的触感——那竹筏纹路里还嵌着去年江南雨季的霉斑,偏偏配了张雕着卷草纹的背对式王座,像把破庙里的神龛硬安在了渔船里。
世界树立在海尽头,半面枝桠缀着翡翠似的新叶,半面只剩焦黑的枝干刺向天空,而悬在头顶的光幕亮得刺眼,正播着龙类授火的画面。
路明非猛地坐直身子,手在竹筏上拍了一下,竹篾的震动让陈雯雯膝头的蒲公英标本册滑了半页。他语气里的懵圈能泡出沫来:“哎不是?上回那什么盘点不还说人类的火是奥丁教的吗?”
他抓了抓头发,目光扫过光幕里盘旋的龙影,又瞥了眼柳淼淼递来的热牛奶——姑娘的手指纤长,蓝丝带在发尾晃了晃,牛奶杯沿还冒着白气。“怎么这会儿直接换成龙类了?合着远古时期教玩火还搞‘版本更新’啊?”
更让他挠头的是光幕里的空白,“而且从头到尾没提神族一个字,这信息差也太大了吧?不会是哪个环节记串了,跟我上次把数学公式抄成歌词似的?”
陈雯雯把标本册按回原位,栀子花味随着她的动作飘过来,轻声道:“或许不是记串,是有人故意藏了片段呢?就像有些诗,刊出来时会删掉几行。”
赵孟华在竹筏另一头嗤笑一声,手指在手机上划着股票界面:“路明非你懂什么?远古历史本来就是大人物写的,龙类想抢‘启蒙者’的名头,编个故事还不简单?”
徐岩岩立刻接话:“华哥说得对!就跟学校里评优秀似的,谁嗓门大谁占理!”徐淼淼跟着点头,胖手还拍了下竹筏。
苏恩曦的小船在不远处晃着,她指尖顿在手机屏幕的文献页面上,黑长卷高马尾被海风撩起。“核心矛盾很清晰——此前记载的‘火种传授者’是奥丁,当前天幕却归为龙类,且完全缺失神族叙事。”
她抬眼时,目光掠过路明非的竹筏,落在陈雯雯手里的标本册上,“两种可能:一是其中一方记载存在谬误,二是有第三方势力在刻意修改或筛选历史信息。因此我们需要调取北欧神话体系下的早期泥板文献,和龙族遗留的甲骨铭文做交叉验证。”
酒德麻衣晃着腿笑出声,黑透视内搭的衣摆随着动作轻摆,水钻鞋头在光幕下闪着细碎的光。“小白兔是不是听糊涂了?”她的目光扫向路明非,指尖差点勾到他竹筏的编绳,“一会儿奥丁一会儿龙的,搞不好是远古时候两边都想抢‘人类启蒙者’的名头,各自留了不同记录呢~”
她顿了顿,视线转向世界树的焦黑枝干,“不过神族全程隐身倒有意思,总不能是当时躲在云层上看龙类干活,跟咱们现在看电影似的?”
零站在自己的小船中央,浅金长发上的白花饰沾了点海雾。她的声音像结了层薄冰,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信息冲突成立。奥丁与龙类的火种记载矛盾,神族未出现,需确认天幕是否存在叙事断层。”
她望向路明非的方向,白雕花高跟鞋在船板上轻轻点了下,“不排除后续段落会补充神族线索,也可能是信息被刻意屏蔽——就像冬天湖面结冰,底下的鱼群谁也看不见。”
昂热的小船离光幕最近,他指尖摩挲着衣襟上别着的红玫瑰,花瓣上还沾着不知哪里来的露水。“我早年在冰岛修道院见过一本12世纪的手抄本,明确写着‘奥丁于迷雾中授人火焰’。”
他的眼底冷光像淬了冰,“如今天幕却将其归为龙类。这不是简单的记载误差,更像是有人在刻意模糊‘神族’与‘龙族’在人类早期文明中的角色边界,目的不明,但绝对危险。”
就像有人在地图上擦掉了某个路标,却在旁边画了条错的路。
楚子航靠在船舷,黑短发被海风吹得贴在额角。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却字字精准:“奥丁与龙族存在长期对立,若两者都有‘授火’记载,可能是双方在不同阶段介入过人类发展。”
他顿了顿,黄金瞳在光幕下暗了暗,“或某一方在伪造历史以掩盖真实目的。此外,神族未提及未必是遗漏——丰饶时代以龙族为核心,或许神族当时尚未形成足够影响力,或与龙族达成过某种势力划分,就像两个邻居约定不越界。”
诺诺转着耳坠,四叶草的银饰在指尖打转。她的红发在黑海背景下像团跳动的火,侧写能力悄然运转:“天幕刻意强调龙类授火、隐去神族,大概率是在引导我们形成‘龙族主导人类早期文明’的认知。”
她抬眼看向路明非,琥珀瞳里带着点调侃,“从而忽略其他势力的存在。至于奥丁与龙类的记载冲突,更像是故意留下的破绽,试探我们是否会质疑信息的完整性,而不是像小学生背课文似的全盘接受。”
源稚生握着童子切的刀柄,武士服的下摆被海风掀起一角。他的脸色像浮世绘里的白描,“蛇岐八家的《古卷》里,有‘龙授冶金之术’‘神予农耕之法’的记载,两者本是并行的。”
他望向绘梨衣的小船,声音轻了些,“如今天幕只提龙类、不提神族,可能是叙事视角局限于龙族文明,也可能是有人在刻意割裂这两个势力,需要回去核对家族秘藏的完整版《古卷》——那里的字迹比现在流传的更清晰。”
绘梨衣听到“奥丁”二字时,玫瑰红宝石瞳轻轻眨了下。她站在船中央,红白巫女服的绯色袴边垂在船板上,指尖原本松散的蜷缩忽然收紧。
她目光从天幕上的“龙类”移开,望向海面尽头——那里除了半枯的世界树,什么都没有。耳尖比平时红了些,像被光幕的光晒透了,却始终没说话,只把指尖的巫女服攥得更紧。
橘政宗扶了扶金丝眼镜,笑容温和得像春日的阳光,却藏着点说不出的冷。“有意思的信息偏差呢~一会儿奥丁一会儿龙,神族又不见踪影,倒让丰饶时代的真相多了层迷雾。”
他袖中的手指悄悄在掌心画了个复杂的符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或许我们该换个角度想,会不会‘奥丁授火’本就是龙族为了混淆视听编造的?毕竟他们最擅长掩盖历史,就像把糖纸包在石头上,让人以为是甜的。”
守夜人吐掉雪茄烟蒂,烟蒂掉进黑海时溅起一点小水花。他的牛仔帽檐压得低,花格衫的袖口卷到小臂,“啧啧,这远古历史跟街头八卦似的,版本比路明非的烂摊子还多!”
他灌了口酒,酒液从嘴角流下来,“一会儿奥丁一会儿龙,神族还玩失踪,搞不好是当时没个正经‘史官’,大家凭记忆瞎写呗~不过这矛盾倒好,提醒咱们别全信天幕,得自己查——就像吃西瓜前,总得敲敲听听熟没熟。”
施耐德裹紧防化服,机械义眼的红光在光幕下闪着冷光。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两种授火说不可能都是真的,神族的缺位也绝非偶然。”
他顿了顿,机械义眼转向世界树的焦黑枝干,“这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信息误导——要么是龙族在掩盖与神族的早期冲突,要么是有更强大的势力在修改历史,让我们偏离真相,就像在迷宫里被人换了路标。”
恺撒撩了下被风吹乱的金发,海蓝瞳里满是自信,黑风衣上的家族纹章在光幕下亮着。“谁教的火不重要,重要的是龙类现在是我们的对手。”
他抬手理了理项链,语气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神族没露面,要么是还没到他们出场的时候,要么是根本不敢和我们正面对抗。等我们查清历史真相,不管是龙还是神,都得给我们让路——加图索家的狮子,从不会绕着猎物走。”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一群人,心里又开始吐槽:合着就我一个人觉得这事儿像拆盲盒?一会儿拆出奥丁,一会儿拆出龙,下次不会拆出个奥特曼吧?
他抓过柳淼淼递来的牛奶,喝了一口,热流顺着喉咙下去,却没压下心里的乱——海雾漫过竹筏边缘,像把心事泡得发潮,他忽然觉得,远古那些人搞不好也很懵,就像现在的自己,明明只是想安安静静看个光幕,却被卷进这么多弯弯绕绕里。
“其实吧,”他小声嘀咕,“说不定远古时候就没人记事儿,火是谁教的,跟我昨天吃了什么似的,过两天就忘了,然后大家各说各的……”
陈雯雯听到了,忍不住笑了,栀子花味更浓了点:“路明非,你这想法还挺有意思的。”
柳淼淼也跟着点头,蓝丝带晃了晃:“至少比他们说的简单多啦。”
路明非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也就随便说说……毕竟我也不懂什么历史。”
但他眼底亮了点,像有小火星在跳——至少在这满是矛盾和算计的黑海上,还有人愿意听他说这些“没用”的话。
黑海漫得没边,浪尖沾着光幕的冷光,像撒了把碎玻璃。
世界树立在尽头,枯的半枝勾着灰云,荣的半枝坠着亮露,风一吹,露水滴进海里,没声儿。
所有人的小船都钉在水上,像被冻住的叶子——只有路明非的竹筏不一样。
老竹编纹绕着筏身,背对着光幕的王座泛着浅光,路明非蜷在王座边缘,脚尖还下意识内收,手里却捏着支亮着的手电,光柱戳在黑海里,晃出细碎的亮。
竹筏上散着文学社的人,陈雯雯的白蕾丝裙沾了点筏上的竹屑,柳淼淼的蓝丝带被风吹得贴在后背,赵孟华皱着眉靠在筏边,徐氏双胞胎挤在一块儿嚼口香糖。
天幕忽然亮了些,一行行字浮在上面——
【经济上,龙类在全世界修了无数参天铜柱。
每根铜柱都要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顶端铸着龙首,嘴里衔着夜明珠。
夜里珠子亮起来,能把方圆百里照得像白昼。
他们围绕铜柱建城市,城墙是用火山岩砌的,上面刻着龙纹,风一吹就响,像在说话。
更惊人的是城市间的神道。
宽四百米,路面铺着打磨过的黑曜石,月光一照,就像把银河铺在了地上。
这条路能跨越太平洋,一头连着重洋彼岸的铜柱城,一头接着黑王的宫殿。
走在上面的龙骑士,盔甲上的铃铛要响三个月,才能从一端走到另一端。
也正是这条神道,让龙类的文明像血液一样,流遍了整个地球。
社会结构呢?说穿了就是中世纪的封建制,只是统治者换成了神。
血统和力量,是衡量地位的唯一标尺。
就像人类用金子分贫富,龙类用鳞片的颜色分贵贱。
尼德霍格之下,是它第一批分裂出来的后代——初代种。
这些初代种个个都有封号与领地。
再往下的次代种、三代种,也是有封地的贵族。
他们的城堡建在雪山之巅,或者深海之底,人类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
人类虽是奴隶,却也藏着漏网之鱼。
有些人类精英,把时代的不幸当成垫脚石。
他们学会了龙类的语言,能看懂铜柱上的铭文,甚至能举起龙类用的青铜剑。
他们跨越了阶级,从奴隶变成了龙族的臣民。
更幸运的,还能得到参见黑王的机会。
有人说,见过黑王的人类,回来后眼神里会多一层雾——就像见过太阳的萤火虫,再也忘不掉光。
这大概就是“努力”的真相:不是所有牢笼都能打破,但总有人能把锁链磨成钥匙。】
路明非的手晃了晃,先盯着“黑曜石神道”那行字,咽了口唾沫。
内心先开了吐槽大会:四百米宽?跨越太平洋?这工程量要是给我们学校,校长得把下辈子的预算都砸进去吧?龙骑士走三个月?路上喝风吗?还是贵族都带压缩饼干?上次春游我就带两包泡面,还被赵孟华笑寒酸——哦不对,他现在就在这儿。
嘴上却没那么冲,只是挠挠头:“这神道……走三个月不得把人走傻?就算带零食,三个月也该吃腻了吧?”
陈雯雯托着下巴,蓝水滴耳坠跟着动作晃了晃,栀子花味飘到路明非身边。
她眼里亮着光,声音软乎乎的:“火山岩城墙上的龙纹会说话,黑曜石神道像银河……这根本就是书里写的童话城啊。”
她转头看向路明非,指尖轻轻碰了碰筏上的竹编:“那些人类精英也很厉害,能把锁链磨成钥匙——你上次文学社的稿子,比赵孟华写的有灵气多了,也是你的‘钥匙’吧?”
赵孟华脸色“唰”地沉了,口香糖嚼得更响:“文艺腔真恶心!铜柱和神道不就是龙类炫耀实力?人类精英?不过是舔着脸求龙族赏口饭吃!”
徐淼淼赶紧点头,脸都挤成一团:“就是!华哥要是生在那时候,肯定比那些精英厉害多了!随便就能举起青铜剑!”
柳淼淼皱了皱眉,没跟他们吵,只是从包里摸出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路明非——手指上的银齿轮装饰蹭到他手背,有点凉。
“别理他们,”她声音轻,却够清楚,“你说的很有意思,我也在想龙骑士带什么零食。”
路明非接了水,心里暖了点,刚想说话,就见远处苏恩曦的小船亮了全息地图,她指尖点在太平洋的位置,黑亮皮短裤下的腿环晃了晃。
“神道能跨越太平洋,说明龙族的交通网早铺遍全球了——这是文明能扩张的底子。”
她顿了顿,眼尾扫过天幕上的铜柱:“铜柱不只是地标,看夜明珠的亮度,更像能量节点。说不定……是用龙血结晶做的?毕竟龙类最不缺的就是力量。”
酒德麻衣撑着船沿笑,黑透视内搭的领口晃了晃,水钻鞋头沾了点海水。
“龙骑士走三个月?”她声音带点张扬,眼尾勾着路明非,“要是姐姐去,骑上我的摩托,三天就能从这头到那头!”
指尖扫过路明非的竹筏边缘,像要碰又没碰:“小路明非,想走神道吗?姐姐带你飞,不用听三个月铃铛响,还能带你看太平洋上的月亮。”
零的小船离竹筏不远,她从口袋里摸出颗白色鹅卵石,手心托着对准天幕。
浅金长发上的白花饰晃了晃,声音没什么起伏,却盯着路明非:“黑曜石……和我家乡的石头不一样,它太亮了,像藏了光。”
她把鹅卵石递过去,手臂伸得笔直——手心的温度透过石头传过来,温温的。
“给你,像夜明珠。人类精英很勇敢,你也可以。”
古德里安的小船晃了晃,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手舞足蹈的,蓬乱的白发都翘起来。
“铜柱上的铭文!”他声音特别亮,几乎是喊出来的,“要是能找到实物,龙族谱系至少能补三分之一!那些人类精英能看懂铭文——说明龙族语言和人类早期文字有共通性!这是重大发现!”
曼施坦因扶着金丝眼镜,脸色严肃,和古德里安的兴奋完全不一样。
“血统决定地位?”他皱着眉,“和卡塞尔的评级体系有点像,但太绝对了。”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天幕上“人类精英举青铜剑”的描述:“我怀疑他们本身有隐性混血基因,否则凭纯人类的力量,根本举不动龙类的青铜剑——哪有那么容易跨越阶级?”
守夜人吐了个烟圈,烟味飘在黑海上,和他的牛仔装特别配。
“雪山之巅的城堡?深海之底的领地?”他笑了笑,酒糟鼻动了动,“这老龙倒会选地方,比我那间堆满西部片碟片的房间舒服多了。”
话锋一转,他盯着“见过黑王的人忘不掉光”那句:“不过这话有点悬,像喝多了威士忌后的幻觉——光哪有那么好记?”
芬格尔搓着手,眼睛亮得像见了钱,泡面头遮了半张脸,只露出发光的眼睛。
“黑曜石!”他声音压得有点低,却够清楚,“这玩意儿值老钱了!四百米宽的路全铺黑曜石,要是能扣一块下来卖了,我就能还清学费了!还能再买两箱啤酒!”
苏茜翻了个白眼,却没笑芬格尔,反而认真地看着天幕。
“社会结构是封建制,意味着权力全在黑王和初代种手里。”她语速不快,却有条理,“只要挑拨初代种之间的矛盾,就能瓦解他们的统治。”
她看向“人类精英”那段,眼神沉了点:“这些精英是突破口——他们了解龙族,又不是龙类,说不定能成反抗的力量。”
兰斯洛特的声音很低,却带着力量,像敲在金属上。
“‘把锁链磨成钥匙’——这才是人类的勇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天幕上的龙类贵族描述:“就算面对神,也不放弃反抗,比那些躲在城堡里的龙类贵族可敬多了。”
犬山贺叼着雪茄,枯老的手搭在船板上,黑浮世绘风衣被风吹得贴在身上。
“参天铜柱?”他吐了口烟,“蛇岐八家的神社里也有类似的图腾柱,只是没这么大。”
他盯着“黑曜石神道”,眼里闪过点算计:“倒是个不错的威慑,以后蛇岐八家也该修一条,让其他人不敢小瞧我们。”
风魔小太郎戴着恶鬼面具,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带着点鬼魅的冷。
“深海之底的城堡?”他顿了顿,“我们风魔家的忍者能潜到深海,或许能找到遗迹——只要有坐标。”
提到“见过黑王的人眼神带雾”,他语气冷了点:“不是忘不掉光,可能是被言灵影响了——龙类最擅长用言灵控制人。”
龙马弦一郎摸着腰间的定制手枪,银戒指晃了晃,语气精明得像在算账。
“神道跨越太平洋,要是用来运输军火,效率会很高。”他盯着天幕上的神道描述,“铜柱城的布局也合理,有防御有照明,值得我们借鉴——以后据点可以按这个来建。”
源稚生的小船离其他人稍远,黑浮世绘风衣的下摆垂在水里,手里的蜘蛛切泛着冷光。
他看着天幕上的铜柱,眼神沉了沉:“蛇岐八家的图腾柱,据说也是按龙类的样式造的,只是后来断了传承。”
他顿了顿,手指碰了碰刀鞘:“人类精英能跨越阶级……要么是有混血基因,要么是有过人的狠劲——后者更可怕。”
夜叉站在源稚生身边,魁梧的身材让小船显得有点挤,脸上的刀疤在光幕下更明显。
“龙骑士走三个月?”他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屑,“要是我去,骑马也用不了一个月——贵族就是太娇气。”
他盯着“青铜剑”的描述:“举青铜剑不算什么,能砍到龙类才叫厉害。”
乌鸦叼着烟卷,黑框眼镜滑到鼻尖,他推了推眼镜,眼里带着狡黠的笑。
“社会结构是封建制,就意味着有矛盾——初代种之间肯定抢领地。”他慢悠悠地说,“人类精英要是聪明,就该利用这些矛盾,而不是真的投靠龙族。”
他看向路明非的竹筏,笑了笑:“那位小朋友好像也懂点道理,比某些只会喊口号的人强。”
矢吹樱站在最后,蓝灰色短发贴在脸颊,苍白的皮肤在光幕下像纸。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天幕上“见过黑王的人眼神带雾”那句,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腰间的刀——她的刀很细,像片叶子。
过了会儿,她才轻声说:“光要是太亮,会烧眼睛的。”
声音很轻,只有身边的源稚生和乌鸦能听见。
路明非捏着零给的鹅卵石,又喝了口柳淼淼递的水,手电光再晃向黑海时,忽然觉得那片黑没那么吓人了。
内心又开始吐槽:龙类的文明是挺厉害,可再厉害不也没了?就像赵孟华现在拽,以后说不定也会被人比下去。
他抬头看向天幕上“把锁链磨成钥匙”那句,忽然小声说:“要是锁链太硬,磨钥匙磨到手上起茧,那茧算不算另一种锁啊?”
陈雯雯没听懂,柳淼淼却笑了,蓝丝带晃了晃:“那你就换把磨石,或者找个人帮你磨。”
路明非愣了愣,手电光晃到柳淼淼的笑脸上,忽然觉得心里的某块地方,也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