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正被酒德麻衣那句“敢不敢对姐姐做点什么”撩得浑身发烫,就见她突然收起了那副勾魂夺魄的样子,对着藏在耳朵里的耳机皱了皱眉。
“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催。”酒德麻衣没好气地说,随即转身朝商场外走去,“走了,送你回去。”
路明非愣了愣,赶紧跟上:“不、不骑摩托车了?”
酒德麻衣回头白了他一眼,黑色吊带裙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看得路明非又有点移不开眼。“买了这么多东西,你打算让我用摩托车载着你和这堆大包小包飞回去?”她挑眉,“还是说,小弟弟想跟姐姐挤一辆摩托车,感受一下肌肤相亲的滋味?”
路明非赶紧摆手:“不、不用了!开车好,开车安全!”心里却在吐槽:肌肤相亲?我怕我坐上去直接变成烤乳猪!
两人走到停车场,酒德麻衣按下钥匙,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跑车发出“嘀”的一声,车灯闪了闪。路明非看着那车标,感觉像是在哪本杂志上见过,价格估计能买下他住的那栋楼。
“上车。”酒德麻衣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姿态优雅地坐进驾驶座。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坐进去,生怕碰坏了什么。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酒德麻衣身上的气息,让他心跳又开始加速。
跑车平稳地驶出停车场,路明非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忍不住问:“那个……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酒德麻衣转动方向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想知道?”
路明非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就不告诉你。”酒德麻衣轻笑一声,在路明非一脸错愕的时候,突然倾过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柔软的触感带着温热的气息,像电流一样窜遍路明非全身。
“你、你干什么!”路明非捂住脸颊,感觉那里烫得能煎鸡蛋。
酒德麻衣已经坐直了身体,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没什么,刚好心情好,给小白兔一点甜头。”她侧过脸,眼神里带着戏谑,“怎么?被姐姐亲一下就受不了了?还是说,你很喜欢?”
路明非的脸瞬间红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在狂喊:喜欢个屁啊!这女人简直是个移动的荷尔蒙炸弹!说亲就亲,有没有点分寸啊!
跑车很快就到了加州阳光小区门口。路明非看着熟悉的大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到了。”酒德麻衣停下车。
路明非解开安全带,拿起旁边的大包小包:“谢、谢谢姐姐送我回来。”
“嗯。”酒德麻衣应了一声,看着他,“进去吧。”
路明非推开车门,刚要下车,又被她叫住。“对了,”酒德麻衣倾过身,胸口的曲线在吊带裙下若隐若现,“记住了,姐姐叫酒德麻衣。”
说完,她没给路明非反应的时间,一脚油门,跑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只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路明非站在原地,摸着自己被亲过的脸颊,心里乱糟糟的。酒德麻衣……这名字真好听,人却这么霸道!他摇摇头,提着大包小包往小区里走。
门口的保安看到他,眼睛都直了,那眼神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路明非在来访人员登记本上签了名,心里吐槽:看什么看,没见过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吗?要不是门禁卡还没搞定,我用得着这么麻烦?
他提着东西走进小区,直奔二栋。虽然身体素质比以前好了不少,但这一堆东西实在不轻,走到三楼家门口时,路明非已经有点喘了。
刚要掏钥匙,他就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包裹。路明非愣了愣,弯腰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收件人信息赫然写着他的名字,地址也是加州阳光二栋。
“奇怪了……”路明非嘀咕着,“我刚搬过来没多久,谁会寄东西给我啊?而且这小区不是有专门放包裹的地方吗?怎么直接放门口了?”
他正疑惑着,一辆小面包车“吱呀”一声停在了他家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
路明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脱口而出:“不是吧?刚搬来就遇到上门推销的?我可没钱买你们的东西啊!”
为首的工作人员笑了笑:“先生您好,我们是来给您送东西的。您今天在商场抽中了一等奖,一套高档床上用品。”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额头:“哦!对对对!我都忘了这茬了。”他心里有点惊讶,这服务也太好了吧?还专门送上门来。他完全没想起自己根本没给商场留过地址。
“太感谢了,太感谢了。”路明非连忙道谢,“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工作人员把床上用品搬下来,确认了一下信息就离开了。路明非看着那一大套崭新的床单被套枕头,心里美滋滋的:这下不用睡光秃秃的床垫了。
他把大包小包和床上用品都搬进屋里,一楼还是灰蒙蒙的,看样子得找个时间好好打扫一下。路明非懒得管那么多,提着东西上了三楼。
进了房间,他先把新床品铺好,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在床上打了个滚。“舒服啊……”路明非感叹着。
折腾了半天,他终于有空拿起门口那个神秘包裹。包裹不大,摸起来硬硬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路明非皱着眉,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到底是谁寄来的呢?
路明非捏着包裹转了两圈,手指头在收件人地址上划来划去。字迹印得整整齐齐,连他刚搬来的门牌号都分毫不差,这就邪门了——他昨天才跟中介签的合同,除了门口保安大爷瞅过两眼,满世界恐怕没第三个人知道他窝在这破小区。
他把包裹举到灯光下对着看,又翻过来倒过去地摸,活像个检查炸弹的拆弹专家。“陈雯雯?”他摸着下巴嘀咕,随即自己先摇了头,“下午社团活动才说的新地址,快递员是坐火箭来的?”
那会不会是柳淼淼?隔壁那个总穿着白裙子的姑娘,昨天倒垃圾时碰见过一回。可路明非咂咂嘴,人家看着就是乖乖女,有事估计会直接敲门问,犯不着搞这种神神秘秘的包裹,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心思突然飘到苏晓樯身上,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那个大小姐消失快半个月了,微信不回电话不接,难不成……他赶紧撕开包裹一角,又猛地停住,心脏砰砰直跳。要是苏晓樯留了什么求救信号咋办?就他这三脚猫功夫,去救人家怕是送菜上门。
越想越乱,路明非索性一咬牙,双手抓住包裹两边使劲一撕。“嘶啦”一声,硬纸板裂开,露出里面的白色信封。他瞅着那信封上“路明非亲启”四个字,突然有点期待——该不会真是苏晓樯的笔迹吧?
抽出信纸展开的瞬间,期待就凉了半截。这打印体看着就跟银行催款单似的,半点人情味儿没有。路明非扫了两行,眉头皱成个疙瘩,心里的吐槽弹幕已经刷屏:“搞什么啊,又是这档子事……”
婶婶那张刻薄的脸突然在脑子里冒出来,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可不就是嘛,前阵子婶婶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唾沫星子能喷他一脸:“路明非你也争点气!你爸妈每个月打那么多钱,你倒好,大学都考不上!去美国镀个金怎么了?就当给鸣泽探探路!”
他当时啃着泡面含混不清地应着,心里门儿清——探路是假,嫌他在家碍眼是真。那点申请费估计早成了婶婶给堂弟买游戏机的预算,至于他能不能出国?呵,婶婶怕是早就等着看他被全拒的笑话。
路明非捏着信纸的手紧了紧,纸页边缘都被他攥得发皱。可不是么,之前那些大学的回信,开头永远是“感谢您的申请费”,结尾准是“很遗憾未能录取”,翻译过来就是:钱我们收了,人滚蛋。他当时还对着镜子比划,自嘲道:“看见没?这就是垃圾本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发酵。”
正对着信纸发呆,眼角余光突然扫到后半段,路明非猛地坐直了。“等等……这啥玩意儿?”他把信纸举到鼻尖,逐字逐句地念,跟个刚识字的小学生似的。
“卡塞尔学院?芝加哥远郊?”他挠挠头,这名字听着怎么像奇幻小说里的地名,“还联谊学校?马术赛艇热气球?你们咋不直接开个龙骑士训练班呢?”
念到奖学金数额时,路明非眼睛都直了。“三万六……美元?”他赶紧数了数零,手指头都在哆嗦,“我靠,这比我爸妈一年给我的生活费还多!这不会是新型诈骗吧?先给个甜枣,回头让我交十万块保证金?”
可信里连教授名字和秘书署名都有,古德里安?诺玛?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路明非突然想起自己高中生物成绩,每次都是擦着及格线跑,这教授怕不是眼神不太好?还是说……他猛地一拍大腿,该不会是酒德麻衣搞的鬼?那个女人神通广大的,说不定真有这本事。
手里的信纸突然变得滚烫,路明非一会儿站起来转圈,一会儿又坐回床上,嘴里念念有词:“去还是不去?美国啊……万一真是骗子咋办?可不去的话,三万六美元啊……不对不对,说不定是陷阱,进去就被割腰子……”
他抓着头发使劲薅,脑子里两个小人打架。一个喊着“快去啊笨蛋!这可是飞黄腾达的机会!”,另一个冷笑“拉倒吧你,就你这衰样,去了也是给人家当炮灰”。
路明非把信纸翻来覆去地瞅,跟看藏宝图似的,连纸边的毛茬都没放过。
邮戳盖得方方正正,芝加哥城郊的字样清晰得很,地址栏更是精准到单元号,比他自己记的都牢。
“这快递员怕不是中情局退休的?”他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顺手把信纸拍在膝盖上,“可惜老子穷得连电脑都没带过来,不然现在就百度一下卡塞尔学院——该不会是哪个野鸡大学花钱买的壳子吧?”
他挠着后脑勺踱步,卡塞尔学院这名字总在脑子里打转,像根没拔干净的鱼刺。“卡塞尔……卡塞尔……”他念叨着突然顿住,手指猛地戳向信纸角落,“哎?这啥玩意儿?”
那是个烫金的徽记,一棵歪歪扭扭的树,半边枝繁叶茂跟春天似的,半边枯枝败叶像被雷劈过。
“世界树?”路明非咋舌,高中看的奇幻小说里全是这玩意儿,“搞这么中二的logo,怕不是专门骗中二病的?”
可这图案越看越眼熟。他蹲在地上抓着头发使劲想,后脑勺的碎发都被薅得支棱起来,“在哪儿见过呢……超市打折海报?还是哪个游戏的加载界面?”脑壳里像塞了团乱麻,越理越乱,直到某个碎片突然炸开——
“我靠!”路明非猛地蹦起来,后腰撞在桌角也顾不上疼。是那天晚自习的梦!漆黑的海面上漂着无数小船,穿墨绿色西装的人站在船头,制服领口别着的不就是这半枯半荣的树吗?
“楚子航师兄!”他一拍大腿,差点把床板跺穿。
去年毕业季,楚子航拒绝清北保送的消息传遍全校,后来听班长说,师兄去了美国一所叫卡塞尔的学院。
当时他还在心里吐槽这名字像汉堡店,现在想来……那些西装革履的人,难道就是卡塞尔的学生?
路明非突然有点飘,对着镜子比划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原来我真是天选之子啊!哈利波特的猫头鹰迷路三年才找着我,够给面子了。”
他摸着下巴傻笑,又突然想起梦里那个自称弟弟的小魔鬼,后脖颈子一凉,“该不会是那家伙搞的鬼吧?”
这时才注意到包裹里还有个方盒子,打开一看,银灰色手机躺在丝绒垫上,比叔叔那部号称商务旗舰的手机还气派。“嘿,诈骗犯还挺下本钱。”路明非掂量着手机,突然乐了,“瞌睡送枕头,正愁我那破手机接电话得举到窗外呢。”
他刚把手机开机,还没来得及查古德里安教授的联系方式,门铃就“叮咚”响了。
不对劲。
这小区隔音很好,关上门本该什么都听不见,而且门铃明明装在一楼门口,可他坐在卧室居然听得一清二楚,连按钮回弹的轻响都没落下。
路明非瞬间绷紧了背,心脏“咚咚”撞着肋骨——自从上次莫名其妙觉醒那些鬼能力后,他的耳朵就跟装了雷达似的,百米外的猫打架都听得见。
“谁啊?”他扯着嗓子喊,脚却不由自主地往门后挪,顺手抓起桌上的啤酒瓶。总不能是婶婶杀到了吧?可她老人家敲门将就“咣咣咣”砸,哪会用门铃这种文明玩意儿。
门外没动静。
路明非屏住呼吸,指尖的啤酒瓶差点捏碎。楼道里的声控灯“啪”地亮了,有人在轻轻跺脚。不是快递员那种急吼吼的节奏,倒像是……在试探?
他突然想起信里的话,三万六美元的奖学金,芝加哥远郊的神秘学院,还有楚子航那神神秘秘的留学去向。
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滑,路明非咽了口唾沫,烂话又开始往外冒:“不会吧不会吧,刚想通就上门灭口?这效率赶上外卖小哥了……”
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指腹能摸到金属的凉意。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笑出声:“怕个球!反正烂命一条,真要割腰子,就当给医学做贡献了。”
转动门把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门铃还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