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高木微微一笑,在他看来,冯实复所谓的资格,根本就是个笑话。
日本人说你行,你不行也行。日本人说你不行,哪怕你行,那也不行。
在中国,日本人是天,哪怕让一个傻子去特工总部,也能当主任。
当然,他是傀儡还是真的主任,就不得而知了。
“有没有资格去特工总部当主任,与你现在的职务无关。李士君以前也不过就是中统的一个小特务,他都能担任特工总部的主任,你已经是密探队的队附了,为何不能当主任呢?你的能力非常强,这一点我们有目共睹,只要我说行,你就行。”
冯实复马上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多谢田中课长。如果有田中课长的支持,自然是没问题的。”
这一点他很认同,日本人说你行,你不行也行。
只是,他心里有个疑惑,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会落到自己头上呢?
仅仅暗杀一个李士君,就能接替他的职务,这个好像也不难嘛。不说特务机关,就算是76号,也有人会争着去做的。
李士君当特务头子,得罪了不少人,只要他不是特工总部主任了,很多人都想弄死他。
田中高木问:“军统的交通胡清泉,你打算怎么处理?”
“此人与军统失去联系,自动脱离了军统。他没有回重庆,说明他已经不想再参加军统工作。他受了刑,看似骨头很硬,实则是无话可说。我想劝劝他,如果他能为密探队工作,就让他成为运用人员。”
田中高木微笑着说:“很好,那胡清泉就任由你处置。至于李士君的事,还请冯桑严格保密。此事如果泄密,恐将引起李士君的强烈反弹,或许会造成恶性事件。”
“有田中课长的支持,特工总部谁敢造次?”
“那行,我会让小野次郎和涩谷都配合你。你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办不成,可以来找我。”
冯实复问:“多谢田中课长,不知想要李士君怎么死呢?枪杀?还是意外?抑或是……下毒?”
田中高木沉吟道:“李士君出行,有好几辆摩托车开道,身后还跟着一卡车的武装特工,排场比我们的师团长还大。想要暗杀他,几乎不可能。这件事,既要稳妥,更得保密。”
“嗨,有田中课长支持,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
冯实复其实不担心李士君会不会死,别看李士君现在位高权重,但往往就是这个时候,反而是最危险的时刻。
冯实复担心的是自己,他是特务机关的人,可宪兵队却要对他委以重任,要杀的李士君,还是梅机关领导的特务机构。
哪怕田中高木承认,让他担任特工总部的主任,但这个承诺,能信么?
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但冯实复肯定是不信的。
他感觉,自己成了一把刀,日本人想利用他除掉李士君。
但杀完人的刀,会是什么下场呢?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冯实复能想到的,都是这种词。
李士君死后,日本人必须给特工总部一个交待,要不然,李士君的那些下属,岂会再给日本人卖命?
这个时候,把冯实复这个凶手交出去,正好让他们泄愤。
哪怕是梅机关的压力,冯实复也是无法承受的。
只是,此事他也没办法抗拒。
既然不能拒绝,他就积极迎接吧,他目前的处境很凶险,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冯实复离开之后,田中高木把小野次郎叫了过来。
田中高木说道:“小野,除掉李士君的事,你要让冯实复为首,你和涩谷,只要全力配合好他就可以了。”
无论是否除掉李士君,冯实复都要承担主要责任。没出事,冯实复就是功臣。出了事,他就罪应万死。
“嗨。除掉李士君后,冯实复真的能担任特工总部的主任吗?”
“当然,如果他能平息特工总部其他人的怒火,让他们甘愿听命。如果他做不到,那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毕竟,我们也要给公众一个交待。”
田中高木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阴狠的冷笑。
他早就把冯实复当成了替死鬼,这本是他的任务,但他选择冯实复,如果冯实复成功,还能控制住特工总部,那他无话可说。
一个特工总部主任,对田中高木来说,就是一条会咬人的狗。
如果冯实复失败,正好把冯实复抛出去,到时候,他再用其他手段,一样可以除掉李士君。
只是,他亲自出手,特工总部就会怀疑到宪兵队头上。会让特工总部变得不受控制,他可能还准备准备一个,肢解特工总部的计划才行。
冯实复离开宪兵队时,把胡清泉提走了,将他送到了同仁医院,并且让柴大庆负责看守。
胡清泉受了伤,无法走动,柴大庆看管他还是很容易的。
回密探队前,冯实复特意去了趟华丰药店,找到了罗志恒。
“有个叫胡清泉的,原来是军统的交通员,落到了宪兵队手里。”
“胡清泉?他跟戴老板关系匪浅,在天津站时,曾经协助暗杀过当时的大汉奸应汝耕。”
冯实复奇怪地问:“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回重庆呢?”
这不是傻么?他既然跟戴立关系好,回到重庆后,依然可以为军统效力嘛。
“他应该是想联系新的上海区,只是没想到,军统已经没有重建上海区了。上海直属站,只有几十人,大家都有很好的掩护身份,他自然联系不上了。”
“他现在想脱险,只有一个办法,答应加入密探队。否则,他肯定得进监狱。甚至,会被扔到战俘营,送到东北当苦力。一旦去了东北,可就别想回来了。”
罗志恒说道:“我马上给重庆发报,询问戴老板的意见。”
胡清泉是原来上海区的交通员,他现在是上海直属站的站长,与胡清泉并无隶属关系。
冯实复说道:“还有件事,宪兵队想暗杀李士君,准备让我动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