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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里奖励的收音机票,在林磊看来,其价值远超过那两百元现金。在这个信息闭塞、舆论高度统一的年代,一台收音机不仅仅是稀罕的娱乐工具,更是一扇通往外部世界的窗口,一件能够掌握信息主动权的“新式武器”。

选择一个休息日,林磊揣着那张珍贵的票证和准备好的钱款,来到了王府井百货大楼。无线电专柜前总是围着一群人,但真正掏钱购买的寥寥无几。售货员看到林磊递过来的收音机票,态度立刻热情了不少。

“同志,要哪款?‘红星’牌还是‘牡丹’牌?都是好牌子!”售货员指着柜台里几台大小不一的收音机介绍道。

林磊的目光扫过那些木质外壳、透着时代气息的收音机,最终落在了一台体积适中、造型相对简洁的“海燕B321”上。“就这台吧。”他看中了其较好的接收灵敏度和相对可靠的性能。

办好手续,付了款,林磊抱着这台沉甸甸的、用牛皮纸包裹好的新收音机,在无数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百货大楼。

回到四合院,正是做晚饭的时候。前院的邻居们看到林磊抱着这么大一个纸箱进来,眼睛都直了。

“哟,林磊,这…这是收音机?”三大爷阎埠贵正好在门口浇他那几盆宝贝似的葱,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嫉妒。

“嗯,部里奖励的票,刚去买回来。”林磊语气平淡,脚下没停。

消息像风一样瞬间传遍前院。贾家窗户后面,贾张氏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收音机,嘴里无声地咒骂着。易中海在屋里听到动静,脸色阴沉地哼了一声。刘海中则摸着下巴,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自己家也弄一台,这玩意儿开会时拎着多有派头!

林磊径直回到后院自己小屋,仔细阅读说明书后,接好电源,拉出天线。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开关。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旋钮转动,里面传出了清晰而洪亮的广播声:“…全国各族人民,正以饱满的革命热情,抓革命,促生产,深入开展…”

声音透过单薄的门窗传了出去,在后院回荡。

正在做饭的聋老太太动作顿了顿,侧耳听了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亮,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林磊调试着旋钮,中波、短波…不同的电台声音陆续出现,有新闻,有革命歌曲,有样板戏选段。他仔细地听着,不仅仅听内容,更是在捕捉这个时代特有的脉搏和节奏。哪些是反复强调的,哪些提法有了细微的变化,这些信息背后,往往隐藏着重要的动向。

他知道,这声音对于前院那些习惯了闭塞和信息匮乏的邻居们来说,是一种何等的诱惑和刺激。

从这天起,林磊的小屋里,只要他在家,收音机总会定时响起。他有时会将音量调到适中,让后院的邻居也能隐约听到。有时,特别是晚上七点的全国新闻联播时间,他会“不经意”地将音量调得稍大一些,确保那些重要的社论和新闻要点能够清晰地飘过院墙,传入前院。

“……工业战线传来喜讯,广大工人同志发扬自力更生精神,攻克技术难关……”

“……强调要巩固革命成果,深入批判错误思潮……”

“……决定于近期召开重要会议,讨论下一步生产建设计划……”

这些经过精心筛选的信息,对于普通市民来说可能只是听听而已,但对于易中海、刘海中这些热衷于揣摩上意、关心风向变化的人来说,却有着不同的意义。他们往往会竖起耳朵,试图从那些标准化的播音腔调中,分析出对自己有用的蛛丝马迹。

林磊甚至发现,自从有了收音机,前院召开全院大会的频率似乎都降低了那么一点。易中海再想用信息不对称来忽悠大家、统一思想,难度增加了不少。毕竟,你这边刚说完,那边收音机里可能就播出了不一样的精神。

当然,林磊使用这台“新式武器”很有分寸。他从不收听任何明令禁止的境外电台,也从不公开议论时事,只是单纯地“收听广播”。偶尔有邻居好奇问起新闻里说了什么,他也只是复述广播内容,绝不添加任何个人解读。

但就是这样,已经足够了。这台收音机就像一个沉默的宣言,宣告着林磊在这个院子里拥有了独一无二的信息优势。它无形中抬高了林磊的地位,也 subtly地压制了某些人试图操控舆论的企图。

夜深人静时,林磊会调低音量,慢慢旋转旋钮,在滋滋的电流声中搜寻着更远的声音,思考着未来的路。电波承载着信息,信息蕴含着机会。

这台用奖票换来的收音机,正如他所预期的那样,成为了一件打破四合院信息壁垒、悄然改变力量对比的“新式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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