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第一次感觉到了太监这个身份的局限性。
尤其是高级太监。
太监依附皇帝而生。
他被擢升为御马监提督，想要离开皇城，必然会吸引皇宫之内的目光。
这对他来说，其实得不偿失！
这狗皇帝，赏点黄金就算了，非要升他的官干嘛？
原剧里成是非也就得了点黄金和一个进出皇宫的令牌。
妈的。
太监没有人权的吗？
“方公公，请留步。”
小朝会结束，方信还未走出养心殿几步，就被孙公公叫住了。
“孙公公有什么事吗？”
方信客气道。
这个孙公公可是一个重要角色。
真要论起来，此人应该才是正德皇帝最信任的亲信。
“方公公客气了，陛下说……”
话说到一半，这孙公公刻意顿了顿，眼角余光看到曹正淳和铁胆神侯，声音立刻拔高了三分：“宣方公公你独自到西苑候着。”
卧槽。
你喊这么大声干嘛？
方信感觉有些不妙。
再一看，果不其然。
曹正淳黑着个脸从他的身旁经过，已然没有了平时对义子的那幅笑颜。
反观铁胆神侯，嘴角却是带着莫名的笑意，也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好你个正德皇帝！
“奴才遵旨。”
虽然很想一巴掌把这个玩弄权数的皇帝的脑袋给拧下来，但表面上，方信还是恭敬地接了口谕。
“方公公，跟咱家来吧。”
跟着孙公公，两人很快来到了西苑。
天下第一世界，并未有豹房设立，但西苑还是有的。
此处乃是皇上的日常之所，能被皇帝单独宣见在此地面见圣颜，就透露出一个信息：方信，即将或已经成为了皇上的心腹。
将方信带到西苑后，孙公公便说道：“方公公在此稍候。”
这一稍候，便是将近半个时辰。
方信一直垂手而立，目不斜视，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
“皇上驾到~”
伴随着尖细带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正德皇帝悠悠现身。
“奴才参见陛下。”
方信立马跪倒在地。
不得不说，这个角色的身体记忆还是很给力。
他跪得非常标准，这都是经过训练的。
正德皇帝居高临下地看了眼方信，目光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并未立马让方信起身，而是缓缓走到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哒~哒~哒
低沉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房间内不断回想。
方信额头触低，眉头忍不住皱起。
狗东西还给我整上心理攻势了。
CPU我啊。
过了足足一分多钟，方信的耳边才响起正德皇帝毫无感情的声音。
“起来吧。”
“谢皇上。”
方信大声喊着，站起身，弯腰垂手低眉，不敢正视龙颜，恭敬之态尽显无疑。
这也是太监的基本功，角色“方信”非常熟练。
“小信子，你上前来听话。”
方信赶紧上前几步，来到皇帝跟前，与孙公公分立两边，做出聆听的姿态。
“听说，小信子你是曹公公的义子，前不久改姓曹了？”
正德皇帝一开口，就让方信暗叹了一口气。
果然在这等着我呢。
方信连忙跪下，大声道：“奴才永远是陛下的小信子。”
妈的，跪出本能了。
方信有自己的思想，但“角色”的记忆，也会在某些时候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反应。
正德皇帝很满意方信的反应，笑着说道：“起来吧，不用这么紧张，曹公公提督东厂多年，劳苦功高，你跟着他多学习，总是对的。”
“御马监提督一职，已空悬数月，你可有把握做好这门差事？”
皇帝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郑重。
御马监提督这个职位，很重要！
御马监与兵部及督抚共执兵柄，实为内廷“枢府”，但如今，随着“忠良”杨宇轩身亡，兵符失踪，皇帝在皇宫之中，已经没有了安全感。
正德皇帝早有猜测，兵符是落入了铁胆神侯或者曹正淳其中一人的手里。
但不管落在谁的手里，都代表着一件事。
铁胆神侯或者曹正淳两者之间的平衡，很有可能被打破了。
这是皇帝绝对无法接受的。
为了平衡朝局，也为了自身的安全，都需要在铁胆神侯与曹正淳之间，加上一枚棋子。
方信，就是这个棋子。
因为方信的实力够强，可以与曹正淳抗衡。
千万别觉得正德皇帝是个昏聩的傻子。
假乌丸的实力，他早就有所了解。
而方信可以击杀假乌丸，足以证明实力出众。
再一个，方信是曹正淳的义子。
若是不及早分化两人，他恐怕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方信心思急转间，就明白了正德皇帝的想法。（天下第一里，其实从来没说皇帝是谁，除了知道一个“大明”，其他的都对不上，我这里也是选了大家最能接受的一个皇帝的年号，并没有自己造一个）
他当即说道：“请陛下放心，奴才一定鞠躬尽瘁，以报圣恩，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好。”
正德皇帝点点头，随后看了孙公公一眼。
这老太监立马会意，从桌上端起一个木盘，揭开罩在上面的黄布，然后走到方信跟前。
“这是大内行令，陛下特赐给方公公，持此令，可随意出入皇城，无须再向皇上禀报。”
好东西！
原剧中成是非就被赐了这块令牌。
千万别小看了它。
这可比直接赐官有用多了。
有了这个令牌，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自己的盛宴。
领令退下后，正德皇帝摆手让孙公公也退了下去。
等屋内空无一人后，他忽然开口道：“刘先生，你觉得这方信，能掌控御马监吗？”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冲着正德皇帝微微躬身。
“这个方信的武功，非同小可，比之曹正淳，只高不低。至于能不能掌控御马监，就要看他的手段了。”
正德皇帝直了直身子，似乎有些意外：“哦？他如今年轻，功力竟能敌得过曹正淳？”
刘先生的目光望向方信离去的方向，似乎透过门窗，看到了一道脚步轻快的身影。
“微臣修炼的武功，在感知方面，尤为突出，这点，断不会错。
这个方信，的确是练武奇才，微臣生平仅见。”
听到刘先生这么说，不知道为何，正德皇帝的心底，忽然涌现出了一丝后悔的情绪。
“刘先生，就要劳烦你，多多盯着了。”
“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