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成汉也是汉,兴汉! 第99章 学学六艺

作者:材官校尉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4 06:5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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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中之地,山深林密。

抬头,可见墨绿色的林莽,堆砌厚重的云块。

霍彪坐在滇马上,随大军向着味县缓缓行去。

而他的身边,则是伏在马背上的李叡。

因为出身大姓,且协攻王逊有功,李叡被押到成都后并没有受到什么苛责。

甚至李雄为了拉拢李叡,还亲自在殿上接见了一番。

只是任回是大成的元勋耆宿,更是六郡大姓里排在前列的氐首,李雄为了给六郡之人一个交代,不得不让李叡前去请罪。

好在任氏也不乏明事之人,将李叡鞭笞一顿就算此事了结。

“味县将至,李公可好些了?”

霍彪已经知道李叡投靠了刘麟,是刘麟目前在南中大姓里为数不多的助力,一路上也是颇为照顾。

“多谢霍将军照拂,叡已经好了许多。”

李叡扯出一抹笑容,只是不小心扯到背上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与此同时,一名驿卒驾马赶了过来。

“霍将军,味县李刺史来信。”

接过信件,霍彪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眉头微皱。

不等他开口,紧跟着一名亲卫悄然递上了一封密信。

“家主,信。”

接过亲卫递来的密信,霍彪也没有避讳李叡,就这样看了起来。

片刻后,霍彪眉头舒展,抚须一笑:“可能要辛苦李公一番了。”

“传吾军令,上马疾行,今日必须赶到味县!”

...

刺史府,园林内,一众宾客围坐水榭二层,除了浑然无事的刘麟,其余人皆是面露尴尬地饮着茶汤或者四下张望。

此间氛围有些微妙。

宁州的刺史李琀,竟然当众对代刺史游子远发了难。

“不敢称教,只是与李刺史交流一二。”

嘴上这么说,但游子远偷看了眼刘麟后,直接道:“治政者,当知民生如何,吏治如何,若是不通吏治不晓民生只做束手相谈,怕是只落得一个镜中花水中月。”

游子远的话刚说完,李琀本就不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虽然他是公羊儒生,但受魏晋的整体社会氛围影响,他也很难超脱于时代。于是当即反驳道:“非也,世人皆知,论经礼者,俗生,说法理者,俗吏。”

“且不说傅公此言乃是讽何、王之流,单就俗生俗吏之谈,亦为座中诸公耻笑。”

游子远嗤笑摇头:“便若此时,李刺史可知,大成田租户调如何?”

李琀不满,不是在辩论治政之道吗,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问起来田租户调了。

“不知。”

“那李刺史可知建宁有生夷几何,熟夷几何,各属何部,各居何处?”

李琀更不满了:“不知!此等浊事,交由吏员便可!”

“在座我等乃是一州主官,有几人对此琐事知之甚微!”

这次不只是游子远摇头了,剩下一众旁听的官吏都是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装作无事发生。

这倒不是李琀的想法有多特立独行。

因为严格来说,在这里的游子远等人,才是这个时代的异类!

魏晋之时,清谈之风盛行,多崇务虚、贵无之说。

而这种务虚,都已经务虚到了后世之人难以理解的程度。

刘琨兄长刘舆,胸怀大志,熟识天下兵簿及仓库、牛马、器械、水陆之形,结果竟然因为太过务实,就被东海王司马越周围的那群清谈高手排挤,“舆犹腻也,近则污人”。

直至等到被逼到城下,真的要上战场了,那些清谈高手却一问一个不吱声了,最后还是刘舆出来,定策诛缪播,杀王延。

李琀常习中原玄论,深受此风气影响。

不管是治政还是用人,都是以此为标准,这也难怪游子远阳奉阴违之计实施的颇为顺畅。

至于南中之地,被几任宁州刺史压迫甚深,那些模仿中原只知清谈的大姓中人,早就被宁州刺史们的刀子捅穿了胸膛。

而剩下的,基本都是脚踏实地之人。

“焦从事,就由你来说下吧。”

见刘麟向一人努嘴,游子远当即点了他的名。

这个焦从事便是焦哙,出自建宁大姓焦氏,前段时间被游子远辟为仓曹从事。

“禀两位刺史,大成男丁田租三斛,女丁田租一斛五斗,疾病七斗半,户调绢二丈、绵二斤,賨布户一匹、远者一丈。”

焦哙果断表明了立场:“然游刺史深入乡间后,发觉南中绢、绵数少,便将户调或减半或改征麻桑,由此,汉夷皆感佩拜服。”

听着焦哙如数家珍般将田租户调说出,一向崇尚清谈务虚的李琀目瞪口呆。

这个焦哙他知道,是建宁郡里仅次于李氏毛氏的昆泽大姓啊!

而且前段时间自己还和他清谈过几次,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但没想到,此人竟然对田租户调这样的浊事如此熟悉。

“雍司马,就由你来说一下建宁之夷人部落吧。”

话音落下,一名面有一道斜疤的男子起身恭敬道:“建宁共有汉人一十四万三千余,夷人六十七万四千余,其中生夷十之一二,多居于存䣖、母单、同濑等地。”

李琀更加难以置信,这个雍典,也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居于此地已有五百余年,怎么也涉足如此污浊之俗事了。

见李琀已经迷茫,游子远便在刘麟的授意下一一点了过去,而被点到的诸多官吏,皆是对答如流。

“李刺史可知,为何那日,吾劝阻刺史?”

游子远叹气:“并非吾要结党营私,实为李刺史之令...多虚浮于事,吏员差使不知如何操持,这才酿成祸事啊。”

“原来...原来不是结党营私...”

李琀喃喃,望向手边的书册都有些恍惚:“我说怎么查不出呢...原来是因为我不通政务,这才使得南中大乱啊...”

听着李琀喃喃自语,饮着茶汤看热闹的刘麟差点没绷住。

是的,没人结党,就是你的锅。

随后,李琀这个阅历甚少的儒生,便被在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应和下,面色渐渐难看。

而游子远的脸上,则渐渐有了喜意。

“主公还是太谨慎了,这不两三句就能把他说的心神失守,何必准备如此之多呢。”

就在游子远幻想着一举功成,将李琀说的道心破碎闭门思过之时,李琀竟然深吸一口气,起身对着游子远深深一揖。

“琀愚钝,愿拜游刺史为座上师,习治政之道。”

游子远脸一僵,他没想到这个李琀竟然真的习得了儒者的虚心好学,不惜拜他一个安乐公府门客为师!

“游刺史....游刺史?可是不愿?”

见游子远僵住,刘麟叹了口气,只靠言语说服人还可以,但想让人怀疑自我心态崩溃,还是单薄了些。

将话头接过来,刘麟摇头叹息道:“唉...别说游刺史了,我都看不下去,伯瑜兄,要不咱还学学六艺再出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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