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成汉也是汉,兴汉! 第131章 主帅上阵

作者:材官校尉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4 06:5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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麈谈之时,主者称述自己的意见为“通”或“条”,客方起而驳斥为“难”,若被客作难成功则为“屈”,至于雍典说的后者“申”则是申辩。

雍典的意思很简单,游子远已经无言再辩,礼貌地问一下霍彪和刘麟,要是这两人也无法辩驳,那此次麈谈,他便是胜者了!

而一旦将他认定为胜者,那清田改制之事,就束之高阁吧!

“若是无论可申,游刺史,可否借麈尾一用?”

说是借麈尾,其实就是夺!

交出麈尾,便相当于立论被破,自认为败。

“且慢,雍司马所言,还有些许瑕疵。”

在所有人怀疑的目光中,刘麟清了清嗓子,应道:“贾子言等级分明,言礼不及庶人,言刑不至君子,言化成俗定。其非为颂士族君子之功,实为...尊君!”

“‘欲投鼠而忌器’,鼠近于器,尚惮而弗投,恐伤器也。是器贵耶?非也!乃器之近于人也!”

“今民之分士庶,是士族贵而庶民贱?非也!乃士族之近于君上也!”

此言一出,座中众人大哗!

“竖子狂言!”

“黄口儒生!可是欲自比阮、嵇、鲍生耶!”

几名大姓当即站起,想要斥骂刘麟。

然而当他们看到黑脸怒目的陈安后,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又悻悻地坐了回去。

“呵,怎么?莫非公以为,王侯将相,皆有种乎?”

不同于后世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是反问句。

在东晋和南朝,尤其是鲍敬言和葛洪辩无君论后,这句话甚至可以是肯定句。

只不过,此时尚在西晋,刘麟还敢用这句话刺一刺这些大姓。

许多人常有一个误区,会习惯性的将魏晋南北朝合并在一起讨论。

所谓的魏晋十六国的官员中,士族:小姓:寒素=7:2:1,大抵就来自于这一早期研究观点。

但随着研究的深入,应当按照政治转型的进度,将其分为两个时期,曹魏及西晋,东晋及南北朝。

曹魏及西晋,上承汉末,下启东晋,是皇权专政向门阀政治转型的过渡时期,哪怕到了晋武帝末期,也只有46.2%的官员是来自高门士族。

而东晋以及南北朝,才是印象中宽衣服散,士庶天隔的门阀政治,甚至巅峰时期高门士族的占比达到了恐怖的80.8%,而剩下的那20%,也大都是小姓、宗室、外戚。

可谓是真正的王侯将相,皆有种乎。

其实,最有意思的应当是北朝,作为沿袭五胡的北魏,初期士族出身的官员占比并不高,只有31.1%,可等到孝文帝汉化改革后,豪门甲族比例竟然也达到了79.7%。

再加上政治、文化的全面靠拢,这就使得历史研究中常将南北朝并立,而没有像宋辽金时期一样,挑出其中一朝认定为正朔。

刘麟现今所处的西晋末年,正好是汉末遗风尚在,士庶天隔将起的政治转型关键时期。

刘麟既有限制士族门阀、移风革俗的心思,自然不会放纵这种转型继续如原本历史线上发展下去。

“世家豪右,谷米多堆积,或能闭廪腾价,或能邀阻客舟,户调课税多有隐避。”

“昔石齐奴与贵戚王恺、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蜡薪锦障,珊瑚曜日,世皆言其富,却无人斥其上不敬君王,下不恤黎庶!及王夷甫领高位,为石勒所破,竟劝勒称尊号!神州陆沈,万里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

“呵,如此'士族君子',雍司马,是以何面目妄称其尤有裨于天下!”

刘麟看着雍典的斜疤脸冷笑,士族豪门的黑料一抓一大把,真正的张口就来,连想都不用想的。

雍典脸色发僵,想要辩驳,却发现刘麟这话竟然不是那么好回的。

不管是引经据典还是诡辩遁辞,都绕不开士族的这些黑历史。

尤其是永嘉之乱刚刚过去,王衍这个门阀士族执牛耳者的丑事已经遍传天下,想驳都没法驳。

隔了许久,雍典才硬着头皮道:“参军此言...以偏概全,有失公允了。”

“何处有失公允?难不成,荀景倩、王夷甫、王世弘诸人非豪门士族耶!”

游子远冷笑一声,扭头对着刘麟恭敬一礼俯首道:“参军之论神锋辞俊,此番,应是参军胜了。”

吕中等人则脸色暗沉,默然不语,因为他们和雍典一样,同样意识到,永嘉之乱的当口,仅仅是王衍一个例子就给他们堵死了。

刘麟坐于锦团之上,眼见这一幕便心知,占田令弊大于利的论调已经被他定下,接下来,就是这一次论政的大轴,论永佃。

“由是观之,占田令之于国,不限官吏士族,不抑土地兼并,实乃弊重于利,蠹政害民,误国之策也!”

侍从小步挪动,将麈尾从游子远那里接过,奉给了刘麟。

看着雍典吕中等人还是不忿的模样,刘麟心知这些人还是不甘,执扇轻挥间,一计立上心头,于是笑道:“知弊而不为,纵害于国,此小人之行。昔屯田废,傅鹑觚论占田,今占田弛,游刺史论永佃,此方乃真君子之行矣。”

“哼,傅鹑觚言所务公而制有常,不宜轻变!”

雍典立马驳道:“今占田令不过数十载,游刺史此举,有轻率之嫌!”

“然也!然也!”

吕中等人立马跟上:“根本大计,岂可朝令夕改,断无再事讨论之余地!”

上钩!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群情激奋,刘麟笑意更甚,麈尾再挥道:“傅鹑觚所言有三,曰度时宜而立制,量民力以役赋;曰立定制以为常典,甸都有分诸侯有赏职;曰所务公而制有常,不宜轻变。”

“雍司马,何故只言其一,不言余者耶?”

雍典脸色再变,喉咙哽住,这一刻看向刘麟的眼神中,再也不是那副轻视的模样,而是充满了惧意。

这个刘麟,通读贾子就算了,怎么连傅玄的奏疏都如此精通,难不成...真是文武双全!

“今占田令已废弛,游刺史行永佃令,正是依傅鹑觚之故论,当再度时宜而立制!吾劝诸公,莫要与大势相抗!”

傅鹑觚就是傅玄,晋武帝真正的心腹谋士之一,也是两晋十六国时期为数不多的入选后世大学中国财政史教材的政治家。

占田令,就是以他的财政思路为核心完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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