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那就这样,有了你这句话,那我就按照我对这本书和对市场的理解,大刀阔斧的去改编了!”
苏曼满脸兴奋,充满期待。
“嗯,苏小姐大胆去做就是了,加油。”
陆泽笑着朝苏曼比了个‘Ok’的手势,他能分辨的出来,苏曼是发自内心的喜欢《逆鳞》这本书,对这本书的理解,甚至还要超过陆泽这个创作者。
他相信,这本书交给苏曼拿去改编,绝对不会糟蹋了去。
随后,苏曼便火急火燎的走了,她向来是这个性格,年轻有冲劲,想到什么就立马去做。
待苏曼走后,整个茶室安静了下来。
茶室内,只剩下陆泽、徐韵岚、张大亮三人。
“徐姐。”
陆泽微微侧头,顿时一愣。
只见不知何时,徐韵岚正单手托着下巴,脸上挂着笑意,以一种奇怪的目光一直看着他。
“喂,小陆弟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啊。”
徐韵岚红唇轻启,含笑开口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商场上极具嗅觉的赌客,没想到另一面,你还是个才华横溢的作者。小陆弟弟,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让我感到惊喜。”
陆泽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徐姐,作者这么高大上的字眼我可配不上,就是个臭码字的罢了。”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老这么谦虚稳重干什么,年轻人得有点年轻人的狂劲。”徐韵岚白了陆泽一眼道。
“还年轻呢?都三十岁的人了,放在互联网上,高低得被人叫一声中登。”
陆泽失笑道。
“哈哈哈,你都是中登,那我今年三十二,不成老登了?”徐韵岚被逗笑了。
“不。”陆泽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下认真开口道:“像徐姐这种颜值的,不会被叫老登,只会被叫妈妈。”
“咯咯咯咯~~”徐韵岚彻底笑靥如花。
天色渐晚,三人干脆便在茶室吃了些家常便饭。
吃完饭后,徐韵岚打开气垫镜,补着唇上的口红,一边随口问道:
“对了,小陆弟弟,你们初来海都,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吗?”
陆泽坦然道:“还没来得及,正准备让大亮去找个酒店。”
徐韵岚闻言想了想道:
“住酒店多不方便,也少了些烟火气,我在浦东有套大平层,平时就我偶尔回来住,空着也是空着……”
“要不,你和你的那位兄弟,就先住我那儿?”
陆泽愣了一下,旋即点头笑道:“好像也不错。”
站在陆泽身后,努力把自己缩成背景板的张大亮,此刻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默念“我啥也没听见,我是个透明人”。
“咳咳。”张大亮干咳两声,连忙开口道:“那个……泽哥,徐姐,我突然想起来,我得赶紧去联系一下之前在海都跑货拉拉认识的几个兄弟,看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房源或者临时落脚地!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去办事!”
说完,他也不等陆泽回应,几乎是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茶室内,这下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泽看着张大亮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目光重新落回徐韵岚身上。
徐韵岚也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哑然失笑道:“你这兄弟人还怪好。”
“那就……麻烦徐姐了。”陆泽放下茶杯,爽朗一笑道。
徐韵岚站起身:“对嘛,大大方方的。走吧,弟弟,带你去看看姐姐在海都的‘狗窝’。”
……
徐韵岚口中的“狗窝”,位于浦东滨江一处顶级公寓的大平层。
两梯一户。
嗯,很小众的词汇。
陆泽跟在徐韵岚身后,推开厚重的入户门,开阔的江景扑面而来,对岸外滩的万国建筑博览群在夜色中璀璨生辉,如同一条镶嵌了无数钻石的缎带。
公寓是极简的现代风格,装修精致却不显繁复,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整面墙,昂贵的音响里流淌着慵懒的爵士乐,空气中有淡淡的香薰味道,一切都彰显着主人卓越的品味和不菲的身家。
“随便坐,当自己家。”徐韵岚踢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
“难得我俩能在这里碰上,喝一杯?”
“好。”陆泽没有拒绝,在客厅那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坐下,目光欣赏着窗外的无敌江景。
他不由感慨,人和人的参差是真的巨大。
他赚了一千八百万,在普通人眼里简直是天降巨福。
可在这里,一千八百万,只够买一个厕所。
徐韵岚倒了两杯酒,走过来递给陆泽一杯,然后很自然地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蜷起腿,慵懒得像一只猫。
她晃动着杯中的殷红酒液,目光落在陆泽被窗外霓虹映照的侧脸上。
“看看这车水马龙,看看这十里洋场,有时候觉得这城市真美。”徐韵岚抿了一口酒笑道。
陆泽同样笑了笑。
美么?
在他这样的人眼里,魔都是狭窄拥挤,地面永远都是污水横流的安置小区,是吃不完的猪脚饭,是不断刷新的拼好饭优惠券。
是灰蒙蒙的天空,是换不完的地铁线,是深夜还在响起的‘钉钉’,是一声声工作群里的收到,是一句句‘一分别想带回家’的自嘲。
这里不是名流汇聚的金融中心,而是一个由外卖骑手、建筑工人等,构造而成的巨大蚁巢。
只有在那些面前。
海都才是那个灯红酒绿,夜夜笙歌,车水马龙的十里洋场!
那里有跑车的轰鸣,有女人的娇喘,有一掷千金的潇洒,有弥漫着金钱燃烧味道的空气!
“小陆弟弟,想什么呢?”徐韵岚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在想,魔都何时也能在我眼里变得美起来。”
陆泽收回目光,笑了笑回道。
“你当然可以。”
徐韵岚将红酒杯放下,看向远处道:“小陆弟弟,我第一次在鹤城见到你,就觉得你和很多人不一样。不是因为你恰好踩中了拉布布的风口,而是你身上那种……沉静。
一种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并且愿意为之付出绝对努力和耐心的沉静。”
她的目光毫不掩饰欣赏,甚至带着一丝探究:
“我见过太多一夜暴富然后迅速迷失的人,也见过很多有点才华就目中无人的所谓‘才子’。
但你不同,你稳得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
明明拥有了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却还能静下心来看书、跑步、规划未来……这份心性,很难得。”
陆泽静静听着,没有插话,只是偶尔喝一口酒。
徐韵岚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又说起了自己的一些事。
没有说得太细,但言语间透露出她并非一开始就如此顺遂,也经历过家族内部的倾轧、创业初期的艰难,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话语权。
“所以,我欣赏一切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往上走的人。”她举起酒杯,朝向陆泽,眼眸在酒精和灯光的作用下,氤氲着一层朦胧动人的水光。
“敬你,小陆弟弟,敬你的未来,必定光芒万丈。”
陆泽与她轻轻碰杯:“也敬徐姐。”